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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第九章 蜡丸密函

  旋风十八骑替天行道,应该不会结下深仇大恨的仇家。此人出手如此狠毒无情,难道竟会是冲着自己来的?

  陈煌心里一阵惊悸之后,反倒镇定下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生死小事,他并木畏惧,使他放心不下的,是那半碗特制药汁和口里的蜡丸,这两件东西,绝不能落在外人手中。

  两人默然相对,似乎都在盘算着什么,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那人忽然冷冷道:“你姓陈?”

  陈煌点点头,道:“不错。”

  那人又问:“你就是当年横行关外的‘钻天鹞子’陈一山?”

  阵熄心头一震,道:“阁下是谁?怎知陈某的来历?”

  那人并没有回答,冷冷一笑,又道:“当年你在关外,也算雄霸一方的人物,想不到居然愿意卖身投靠,甘为旋风十八骑主持区区一处暗舵。”

  陈煌心里惊疑,表面上却故作泰然,道:“这是陈某自己的事,何势阁下关心?”

  那人哼了一声,道:“我只是替你惋惜。”

  陈煌沉声道:“人各有志,树各有根。当年陈某在关外断腿负伤,若非霍大侠相救,老命早已不保,为了图报活命之恩,投效旋风盟下,这是男子汉大丈夫应有的行为,何须阁下替我惋惜。”

  那人耸耸肩,道:“是吗?如果我今天杀了你,当年活命之思,岂非化为乌有了?”

  陈煌道:“士为知己者死。我这条命既是霍大侠救回来,为他而死,也无遗憾了。”

  那人冷笑道:“既然如此,当年他救你性命,岂不是白救?你要报答他,岂不是也没机会了?”

  陈煌一怔,道:“这——”

  那人缓缓站起身来,接道:“你不用害怕,我要杀你,不过举手之劳,但观字资既救过你一次性命,我也愿意给你一次活命机会。”

  陈煌惑然过:“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究竟想做什么?”

  那人徐徐过:“你最好不要问这些,你老知道我是谁,那就非死不可了。”

  陈煌心中一动,暗忖:由这句话,可知必定是相识的人,我得设法把他那顶草帽掀开来看看一  那人缓缓拾起桌上的鸽尸,反复看了一会,道:“这就是刚才那只负伤的信鸽吗?”

  陈煌道:“不错。”

  那人道:“既是传讯的信鸽,你为何又把它杀了?”

  陈煌道:“信鸽受了伤,留下无用,免其痛苦,将之杀了,这也是很平常的事。”

  那人接口道:“但若预先布置警戒,又放出契犬,事情就不很平常了。”

  陈煌一怔,竟为之语塞。

  那人又道:“看情形,这只信鸽带来了很重要的消息,是吗?”

  陈煌紧闭着嘴,默然不答。

  那人冷哼一声,道:“陈一山,你若还想再一次活命机会,最好快说实话。”

  陈煌突然把心一横,急退两步,背部已抵着窗口,横拐护胸,大声喝道:“朋友,你若以为姓陈的是省油灯,那就错了。有种你把帽”摘下来,咱们厮见厮见。”

  那人一面把玩着死鸽,一面问道:“你当真想见见我的面貌?”

  陈煌道:“不错”

  那人道:“我说过要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如果你见了我的面目,那机会便永远不会再有了。你不后悔吗?”

  陈煌晒道:“生死由命,没什么可后悔的。”

  那人放下死鸽,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也罢!阎王注定三更死,不肯容人到五更。一个人既然决要死了,他的最后愿望,总是令人不忍心拒绝的。”说着,缓缓举手,推起了帽沿。

  陈煌早已凝神蓄势而待,准备一旦看清那人的面貌时。立即抢先出手。

  可是,当他突然见到那帽沿下显露出的面孔时,却不禁为之一呆。

  就在他微微一征的刹那,忽见寒光一闪,一片蓝汪汪的东西,已由那人掌中飞射而出。

  那东西其薄如纸,锋锐似刀,来势决逾闪电惊鸿,刚一闪现,便到了面前。

  陈煌大喝一声,怀拐击去。

  他出拐不能说不快,谁知竟击了一个空,那东西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迎着们杖市出的劲风,忽然一升一沉,绕了个弧形,穿透发丝,输入广陈锐的头顶的“百会穴”。

  “百会穴”是入史最脆弱的死穴。陈煌只觉顶门上一麻,顿时真气尽泄,“蓬”然一声,拐杖脱手,人也摔倒地上。。

  他奋力挣扎想再站起来,无奈已力不从心,只能怒目瞪视着对方,喘息着说道:“你……你……你……”

  下面的话还未出口,头一歪,便断了气。

  他虽然看见了帽檐下那张脸,却永远没有机会告诉别人了……

  那人冷笑一声。拉下帽沿,缓步向门口走去。走到尸体前,微微俯身。伸手分开了陈煌的发髻。

  奇怪的是。陈煌的‘百会穴’上只有一线殷红的血痕,那片蓝汪汪的暗器。竟然消失无踪了。

  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抹去血痕,仍将发髻拢好,然后,从袖中取出一件东西。轻轻放在尸体胸前。

  待一切都布置妥当后,这才抖一抖披风,反手带上木屋门,扬长而去。

  他的举止。仍然是那么缓慢,那么从容,就像他只是来“陈家酱园”买了两斤酱油,而不是杀了五六个人。

  天色慢慢暗下来。街上店铺都点亮了灯。

  只有“陈家酱园”的大门仍紧紧闭着,既无灯光,也没有人声。

  林雪贞探头向门缝里张望了一下,道:“里面没有人呀!咱们别是找错地方了吧?”

  霍宇寰道:“决不会错的,你瞧,这儿不是陈家普园的招牌么?”

  林雪贞道:“可是。天刚黑不久,为什么就关了门,连个灯也不点?”

  霍宇寰也觉得有些跌跷,翻身下马,低声道:“你在外面等着,待我进去看看。”

  林雪贞连忙跳下马来,道:“大哥,我跟你一块儿进去。”

  霍宇寰未置可否,举手试了试,店门应手而开,竟是虚掩着的。

  再看门闩,业已折断,断处裂痕犹新。——

  霍宇寰浓眉一皱,向后挥挥手,道:“把马匹牵开,准备兵刃。”

  林雪贞点点头,急将马匹牵走,拔出长剑,上前问道:“发现了什么?”

  霍宇寰哑然遭:“情形有些不对,恐怕发生了变故。”

  林雪贞道:“不会吧?你不是说,这里的负责人‘钻天鹞子’陈一山,武功很高,又是个老江湖吗?”

  霍宇寰道:“正因如此,才使人生疑。陈一山处事一向稳重,绝不会让店里的人全都离开,而不派人留守。”

  林雪贞道:“或许他们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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