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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霍宇寰道:“狡兔三窟,难免一死。机关虽然巧妙,未必便能躲过报应。这一次,量他再也逃不出咱们的掌握了。”

  韩文生道:“不过,凶徒有多少人藏在池底?咱们无法确定,莲台每升降一次,最多只能载运两三个人,这却对咱们十分不利。”

  霍宇寰傲然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们就三个人一组,分批下去,倒看他们能有什么作为。”

  用手指了指韩文生和铁莲姑,吩咐道:“咱们是第一批,先行探路,如果没有意外变化,大牛等再随后接应。”

  韩文生道:“最好由小弟先行,大哥作第二批,以免危险。”

  霍宇寰正色道:“这是什么话?若有危险,你和我有什么区别?难道你自觉比我强,怕我不能应付?”

  韩文生忙道:“小弟不是这个意思……”

  铁莲姑悄悄扯了他一下,低声说道:“好啦,四哥别多说了,大哥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走吧!”

  韩文生苦笑了一声,只好不再多说。

  三人同时飞身纵起,同时飘落莲台上,刚站稳身子,花瓣随即闭合……

  那莲台和花瓣都是纯钢制成,触手冰冷,密不透气,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三个人身体挤靠着身体,只觉得人和心都在向下沉落,外面水声如潮,里面却滴水不透。

  这一剎那,他们仿佛置身在一间紧密的铁屋里,是福是祸?茫然无知,如果此时发生任何不测的变化,也毫无力量反抗。

  是以,三个人都紧紧握着兵刃,平息静气,谁也没有开口,实则心里都怀着恐惧之感。

  好在莲台下沉的时间并不太久,忽然间,水声静止,花瓣又缓缓展开了。

  到这时候,韩文生才如释重负般,暗暗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大哥请稍待,容小弟先下去。”

  他左手控着一对“软索飞锤”,右掌平举护胸,脚下轻探,跨下了莲台。

  但两脚才踏落实地,突然迅速地向前疾跨三步,一个旋身,两柄飞锤同时横扫而出。

  待确定附近并没有埋伏,才收了飞锤,招呼道:“大哥和九妹可以下来了。”

  说来奇怪,霍宇寰和铁莲姑一走下莲台,那花瓣忽又自动闭合,缓缓向上升去。

  三人凝目打量,发现这儿是一间圆形石室,无窗无门,只有四条甬道分别通向四方,每条甬道都是黑沉沉的,既无光亮,也无人声。

  霍宇寰皱眉道:“这儿有四条通路,不知道哪一条是正确的?”

  韩文生道:“小弟以为通路多少倒在其次,此地居然如此平静,毫无埋伏,却令人觉得可疑。”

  霍宇寰道:“不错,我也觉得事情有些古怪,这里若真有出入门户,咱们已经来了,对方怎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正说着,机声隆隆,莲台再度降下,又将孟宗玉,曹朴和袁大牛三个人送了下来。

  三人跨出了莲台,那花瓣又自动闭合,自动上升……

  铁莲姑看得大感奇怪,忍不住问道:“四哥,这升降台是由谁在控制?怎么会开闭自如,好象有人在暗中操纵一样?”

  韩文生道:“不!这机关设计得非常巧妙,枢钮激活以后,不须人操纵,便能自动升降。”

  铁莲姑道:“这是什么道理?”

  韩文生道:“机关的升降,全看莲台上有没有重量来决定,人若站在上面,有了重量,机关便下降,人一离开了,重量消失,机关便会自动上升。”

  铁莲姑道:“这是说,如果有人一直站在莲台上,它就永远不会上升了?”

  韩文生道:“正是如此。”

  铁莲姑顿足道:“那就糟了……”

  众人一时都没有体会到她的意思,不约而同地问道:“为什么?”

  铁莲姑道:“你们想想看,这机关只能载人下来,不能送人上去,咱们岂不是没有出路了么?”

  经她这么一说,大伙儿这才大吃一惊,连韩文生也禁不住骇然变色……

  正惊惶间,隆隆之声入耳,莲台又降落下来。

  这一次,载下来的是“墨龙”徐康和另外两名小兄弟。

  花瓣展开,三人正要跨出莲台,韩文生急忙喝道:“站着别动!”

  徐康等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停住脚步,怔怔站在莲台上。

  果然,他们不下来,那花瓣也不再闭合,莲台也不再上升。

  韩文生道:“谁身上带着火折子?”

  袁大牛应声道:“我有!”

  连忙取出来,递了过来。

  韩文生道:“小弟要亮火检查这座莲台,请大哥和诸位小心戒备,以防偷袭。”

  霍宇寰道:“你放心吧,咱们会提防的。”

  举手一挥,孟宗玉等人立即分占四方,面对甬道凝神戒备。

  韩文生晃燃火折子,仔细将那座莲台检查了一遍,连连摇头不已。

  霍宇寰道:“怎么样?”

  韩文生叹了一口气,道:“九妹说得不错,这机关只能送人下来,无法载人上去。”

  霍宇寰恨恨道:“这样看来,凶徒根本没有藏在这里,那些水脚步,只不过是故布的圈套,引诱咱们中计上当的!”

  韩文生道:“大哥别急躁,就算这是一个陷阱,咱们已经进来了,只有想办法脱身出去,徒自悔恨,并无益处。”

  霍宇寰喟然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脱身?即使能够脱身,凶徒已远走高飞,一切都太迟了。”

  韩文生道:“事在人为,咱们只要镇静下来,相信一定能找到出路,至于凶徒远扬,也不过多费一番手脚而已。”

  霍宇寰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道:“我看这回,咱们只有听天由命了。”

  韩文生道:“小弟却以为仍有一线希望,至少,这荷花池底下,必定另有一条出路。”

  霍宇寰苦笑道:“你不必拿这话来安慰我,如果另有出路,凶徒又何必费尽心机把咱们诱到这里来?”

  韩文生道:“不!小弟并不是在安慰大哥,而是有所根据,才敢大胆作此推断。”

  霍宇寰道:“那你就说说看,是什么根据?”

  韩文生道:“凶徒在荷花池边故布脚印,固然是圈套,但他当年修建这座秘密石室的时候,绝不会是为了今天诱敌之用,假如当初只安排了一条绝路,难道他自己也不想再出去?”

  霍宇寰心中一动,沉吟道:“唔!这倒也是实情。”

  韩文生道:“再退一步说,就算凶徒当初修建这座机关是为了今天诱敌之用,他又怎知咱们一定能找到柳树上的机关枢钮?万一咱们找不到,他这番工夫岂不是白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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