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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前世今生(5)


  传鹰一声长啸。

  山林响应,宿鸟惊飞。

  传鹰刀光一闪,旁边一株粗可合抱、高达叁丈的大树,轰的一声直倒下,大树倒下的方向极是巧妙,刚好在林木较空处,直向地上倒下。

  传鹰身子贴着倒下的树木飞出,由树脚贴树飞向树顶,由于大树倒下,传鹰变成平身飞出,直向六丈的远处炮弹般漂去。

  众高手闪开跃起,一矛一刀一剑,叁个人贴身追去,死命刺向传鹰后背。

  传鹰感到背后杀气袭体,双脚一瞪,在倒下的大树一踏,向远方斜斜飞出。背后攻来的兵器纷纷落空。

  传鹰藉着大树的倒下,轻易逃出重围,变成众人在后之势。

  传鹰觉得此次搏斗,自己功力又比以前大进,兼且内力生生不息,每一刀劈出,总犹有馀力,比之惊雁之役和西湖畔之战,那种力竭身疲,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即管再遇蒙赤行,虽末必定能取胜,却肯定有一拚之力,不似当日要藉雷电之威,始能逃过大难。

  正在此时,一股锋锐惊人的杀气迎面而至。

  传鹰骇然前望,一人长发向后飞扬,向着自己冲来。

  正是血手厉工。

  传鹰心下念头电转,一是厉工和这批人前后夹击自己,若是如此,自己现在已是九死一生;另一个可能性厉工是助自己而来,他针对的是身后扑来的高手。

  现在传鹰必须作一个决定。

  厉工闪电扑至。

  传鹰放弃攻击之念,两人迅速擦身而过,传鹰只听身后数声惨呼,立有数人遭殃。

  传鹰暗自庆幸,自己终没有看错厉工。

  他知道厉工故意造成刚才那种形势,试探自己对他的信任,这人行事的确离奇古怪,难以常理测度。

  传鹰一个倒翻,加入战圈,一正一邪两大绝顶高手,居然真心诚意,并肩作战。

  一个接一个的敌人,在他们的面前倒下。

  卓和的估计一点不错,这两大高手联手之威,即管他们的惊人实力,也绝不能讨好。

  传鹰和厉工站在疏勒南山的观日台上,雄视整个柴达木地。

  祁连山脉遥遥横亘在东南方。

  西边是库姆塔格大沙漠,辽阔无边。

  传鹰看着手上令东来亲绘的指示图道:“十绝关在那处。”说完用手遥指对面一座高山的山腰,该处形势险峻,人畜难至。

  传鹰摇头道:“这等险峻之地,要盖一间石屋也极困难,何人可在此建这等洞府。”

  传鹰知道他只是感叹而已,并不是奢望自己能给他解答。这幅指示图清楚明白,十绝关转眼可达,心内甚感欢欣。

  这处已超过了海拔七千多尺,山上长年结冰,空气稀薄,却不能难倒这两人。

  厉工当先而行,向目标迈进,这位凡事也不动心的宗主,也有急不及待的时候。

  半个时辰后,传、厉站在二片光滑如镜、高达十丈阔六丈的大石壁前,这块石壁石质与他处截然不同,没有半点裂痕,嵌在石出的山腰里。

  厉工道:“这处应是十绝关的进口,你看石壁约五丈许处和两边约两文处,有一长方细线,显见是进口和石壁的接合处,但刚才我们二人一齐合力推动,不能移其分毫,可以想见,必另有其它方法开门。”

  传鹰道:“令东来自困此十绝关内,必然有其深意,信中提及明年二月二十日,关门自开之语,当非虚言。”

  厉工道:“我们看来除了在此等待之外,再无他法。”

  传鹰道:“要推动此巨石,并非人力所能做到,明年二月二十日,处于天上刚好太阳与月亮同度,势将引起大潮汐,哈拉湖的湖水会涨至十叁年来的最高点,我看这十绝关,可能是靠山内深藏的水力所推动,令东来既精于天文,自然可以把握时间进入此关内,又预计开关之日,指示其侄前来,一看结果。”

  厉工点头同意道:“传兄弟,看来我们也要在此作上数月居民了。”

  传鹰哈哈一笑道:“此处山川壮丽:何乐不为。”

  两人一齐长笑起来。

  厉工已等上十年,又何碍区区数月。

  龙尊义得到岳册之后,发掘了当年岳飞留下来的四个兵器库,又遍招匠人,依岳册上的兵器图,制作战车,招兵买马,加上他声威大振,顿然成为反蒙的主力,势力迅速膨胀起来,除了占据了根据地广东一带外,还迅速向邻近的湖南、江西、福建等数省扩展,声势浩大,天下人心振奋,豪雄来归附,集结成一股庞大的反蒙力量,局势比前大是不同。

  向无踪和许夫人这时已结为夫妇,两人也是有心之士,特地南下江西,来到龙兴,欲拜见龙尊义。

  两人去到龙尊义的府第前,守卫森严。

  二人递上拜帖,立即有人出来查问,这才入去通报。

  两人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再有人出来,引他们进去。

  两入心想龙尊义日理万机,他们等上这许时间也是应该的。

  高墙内院落连绵,不时有一队又一队身披重申的兵队浚巡,颇有气派。

  向无踪两夫妇却看得直摇头,要知这还不是前线交战之地,只要足以保安便够,这等重甲兵队,徒耗人力。

  这时两人进入了正门的广场,忽然引路的人向左一转,不上正门,反而将两人带至正门右侧的入口,进入了一间小小的偏厅。

  又在那里待了个时辰,这才见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这书生淡然道:“欢迎两位前来投效,在下白院同,为龙尊义大帅下之文书长,特来为两位登记,若调查无误,必尽早通知两位。”这白院同口说欢迎,但态度上却绝无欢迎之意。

  向、许两人心中大怒,知道向这种人发作,毫无用处,立即告辞而去,这白院同并不挽留。

  两人回到客栈,还是心中有气,一方面感叹龙尊义如此作风,岂能成事,至此二人意冷心灰,计画于明天离此而去。

  估不到当天晚上,龙尊义旗下主将祁碧芍竟亲身到访。

  叁人都是旧识,客气几句后,祁碧芍便道:“贤夫妇今日的遭遇,我已深知,那白院同是史其道的人,知道你俩和我的关系,所以特别从中弄鬼,万勿见怪。”

  向无院恍然道:“你们现在已是汉人的唯一希望,若仍未能精诚团结,如何能驱逐键子,还我山河。”

  祁碧芍摇头道:“龙元帅自从取得岳册,一跃而成天下反蒙的盟主后,性情大变,无复当年小心经营、礼贤下士的态度。近月来更宠信史其道,我数次苦劝,还为他疏远,我明天便被调往馈江东另一营地,小人得道,我也不敢再留贤夫妇了。”语气消极。

  向、许二人也不知怎样安慰她。

  向无踪道:“思汉飞已在武昌调集重兵,此人天纵之才,运兵诡奇难测,祁小姐若见事不可为,还请为自己打算。”

  向无踪知祁碧芍热心为国,不敢直接点出既然小人横行,何不引退保身。

  祁碧芍暗忖若是这番话在数月之前和自己说,必是拍案而去,可是这些日来实在有点意冷心灰,答道:“贤夫妇好意,碧芍心领,我已泥足深陷,手下还有上万亲信,若我一走,必对龙元帅打击重大,我何能成为千古罪人。”

  向氏夫妇一想也是,放弃了劝她退出之心。

  祁碧芍忽地低下头来道:“有没有他的消息。”

  向、许两人一听便知他是指传鹰。

  向无踪道:“自去年与传大侠一别,全无他的消息,不知现下如何呢。”祁碧芍望向窗外的夜空,心中狂喊:“传郎,你知否我是怎样地挂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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