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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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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道直通上顶的石阶,竟有千级之多,可见要登上山峰之上,会是如何困难! 但这却绝不能难倒车内之人,因为他来回此千级石阶,已不下千次之数,因此他已不当甚么一回事。 车内之人熟练地下了车,从其一身尘垢秕糠,几已染成黑色的白衣来看,与马车的华丽名贵绝不相配。 其实,平素的他绝不会如此,只因他接连十多天也在赶路,压根儿没时间去更换衣裳而已。 究竟是甚么要事,值得这个身份地位绝不简单的他,要日以继夜不停不歇地赶来隐宝山? 这,可是一件关乎天下苍生的大事? 只见他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手拖着另一个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年,信步来至石阶之前。 他仍是一言不发,一手抱起那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径往千阶尽头奔去。他这一奔,竟使上了本身最快的速度,如疾风一般在长阶上急掠而过。 饶是他轻功高绝,但要走罢这千级石阶,也需要盏茶时间,当他终于走完那条冗长的千级石阶,竟亦要停下来连连喘息回气。 若是平日,他当可面不红、气不喘地走完这条石阶,然而十多日来的赶路,早已令他身心疲累已极,更何况他体内的伤患仍未彻底根治,故而仅是千级石阶,便足以使他气喘吁吁,困倦不堪。 他,正是当日被麒麟魔将重伤,其后带着伤重垂危的嬴天及孤弱无依的童天离开北地,返回其家乡西歧的白衣青年。 却说白衣青年带着嬴天、童天上路,甫一抵达城镇便即购了两匹骏马及一辆马车,日夜不停地赶返西歧,沿途更多次更换马匹。 这十多天的路途上,白衣青年不断运功治疗本身内伤之余,更要不断以雄厚内功贯进嬴天体内替其续命,因此他的真气及体力俱几已虚耗殆尽。 白衣青年之所以如此急着赶回,实是有三个原因:第一是嬴天伤势极之严重,沿途之上已多次陷于生死边沿,只赖白衣青年深厚内力为其续命。虽然对于白衣青年来说,嬴天只是一名素昧平生的寻常村童,但人命关天,以其侠骨柔肠的性子绝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便连日赶路回来让其师替他治疗。 其次是虽然童天与其师所交托的锦囊中的“天”字有关,但他始终未能证实童天是否其师要他找寻的人,因此他只有尽快带他回来让其师一见。 第三个原因是当日麒麟魔将击晕他后便失去踪迹,他既不知麒麟魔将去了何方,且自忖以他孤掌之力绝难除魔,故而只有尽快回来向其师请示良策。 犹幸沿途上并无任何阻滞,最后也能平安返抵师门。 走罢那千级长阶后,矗立于隐宝山之巅的,是一座极之宏伟壮观的道观。道观的装煌并非十分美伦美奂,却甚具古雅之风,与隐宝山得天独厚的灵秀之气配合得如出一辙,可见当年建观之人是何等匠心独运。 道观的园门前,挂着一阙巨大牌匾,朱红的髹漆上雕着四个气势磅礡的大字-- 广! 成! 仙! 派! 广成仙派?这里就是树立百年,数代江湖皆为正道之泰山北斗的广成仙派! 原来白衣青年才二十余岁,便已练就一身卓绝武艺,竟是师承广成仙派。只不知除此之外,他还有何不平凡的身份? 只见童天瞧着眼前这所极具气派的道观及“广成仙派”四个大字,久久不能自己,白衣青年于是一把拉着他,便径踏进门内。 广成仙派的大门,每日皆是开着,观内之人从来未试过把大门关上,那只因为,江湖上从未有人敢到广成仙派找麻烦。 更何况近十年来广成仙派已绝少过问江湖事,踏足此地的江湖人士可说绝无仅有。 大门之后,是一个极之宽大的庭园,正中一条小路直贯主观之内。 观内之人闻得有人踏入大门,两条人影已飞快前来相迎。 这两条人影,赫然是一男一女两名少年。女的年约十六,样子清秀可人中带点男儿傲气;男的年约十岁,年纪虽少,却已生得面如冠玉,而且轮廓眉宇之间与那女的有点相似,他们显然是两姐弟。 这两姐弟见来者乃白衣青年,登时一喜,并齐声叫道:“二师兄!” 啊!原来白衣青年竟是广成仙派的二弟于,而那两姐弟,也是白衣青年排行最末的小师妹及小师弟-- 傲雪! 傲风! 此时,又有另一人闻声从内堂走出,那人身上挂着一条围巾,脸上身上满是污积,身形肥胖,样子老实中带点傻气,远看就似是一名客店厨子一般。 那胖汉子一见白衣青年,便即迎上前笑着道:“二师兄,你回来得真合时,我刚弄了两味小菜,这次你可大快朵颐啊!” 白衣青年看见胖汉子这副模样,不禁笑道:“三师弟!你的性子还是这样,总爱躲在厨中弄这弄那,给师兄知道,可又要给你一番训诫了!” 胖汉子听罢,满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露出一副傻兮兮的笑容。 他,正是广成仙派中排行第三的入室弟子-- 凌真! 白衣青年接着又问:“对了!怎么不见大师兄的?” 傲雪随即答道:“师兄这两天来一直在后山练功,还未回来!” 原来在广成仙派主观--广成观之后,还有一大片山野供其弟子清修练武之用。 白衣青年听罢傲雪之言,不禁摇首太息道:“唉!自从那件事之后,大师兄便变得越来越孤僻,终日以练功来麻醉自己,这又何苦呢?” 傲雪忽又问道:“那,用不用我去通知大师兄你已回来?” 白衣青年答道:“不用骚扰大师兄了!我稍为梳洗一番便会前去拜见师父,三师弟,劳烦你安排两间房给这两位小兄弟休息一会吧!” 凌真又抓了抓头,问:“二师兄,他们是……” 白衣青年答道:“这位小兄弟叫童天,我现在急需要向师父禀明一切,其它事迟点再告诉你们吧!” 说罢已把背上的嬴天交了给凌真,众人便一道返回广成观内。 ※ ※ ※ 白衣青年本非居于广成观内,但月间总会在此住上数天,于是他亦有一间属于他的房间。 他回到房间后,两名道僮便已替他备好清水。他随即把连日来身上的污积尘垢洗涤净尽,再更换了另一套雪白衣裳,打理好那蓬已凌乱不堪的头发,转眼间又回复了昔日俊朗不凡的翩翩风采。 整理好一切后,他便穿过广成观,径朝后山而去。 当白衣青年步至后山树林之际,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把四周树木都震得落叶纷纷。 啊!莫非广成仙派发生了甚么事? 瞧白衣青年的样子,却似毫不在意似的。原来这声巨响,正是其师兄--广成仙派的大弟子练功时所发出的。 白衣青年素知他师兄练功时不喜旁人骚扰,于是自顾自的往前行。 穿过一片小树林之后,再经过了一块荒僻空地,到达了一道断崖。 这道断崖,原来是一道阔逾数十丈,深逾百丈的大峡谷。 莫非白衣青年的师父--广成仙派的掌门人便是在峡谷的另一面闭关? 眼前能通往对面山崖的,便只得一条如大腿般组的铁链,谷下却是深不见底,掉下去恐怕任是武功如何高强也必粉身碎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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