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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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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芳本朝女贼纵去,另一贼已持刀纵到,因见敌人年轻美貌,妄想威吓生擒,正在喝骂,还未动手。万芳瞥见姜飞杀贼那样容易,越发心急,骂声:“狗贼纳命!”不容那贼开口,手中三折钩连枪已当胸点倒。那贼原认得这件兵器,心方一惊,敌人枪已刺到,长蛇吐信,来势又猛又急,知道厉害,暗忖燕师叔刚死不久,这件兵器敌人到手还不到两月,先听说落在两个幼童手中,如何此女也会使用?心中奇怪,连忙用刀去架。万芳看出那贼刀打枪尖,是个行家,心想二弟学了我的兵器手到成功,休说我不能取胜,便打得时久也是丢人,一面撤回枪尖,暗中打好主意。那贼见她把那三折钩连枪使得笔也似直,情知厉害,又见同党伤亡,茹、李二贼虽已掩到敌人身后,还未出手,知其人最阴毒,必是想要争功,用自己人的性命考验敌人深浅,还在旁观,不由又急又怒,边打边喊:“二位师弟休看小狗男女年轻,兵器奇怪,他们初来,怎知底细?也许还有强敌在后,还不先发信号上前动手,等待何时?” 茹、李二贼闻言立被提醒,料知四人年纪这轻,怎会深入重地,多半必有师长同来;又见刚一照面便被姜飞杀了一个,万芳三折钩连枪又极厉害,女贼已被另一少年拦住动起手来,所用也是钧连枪,还有一个拿着同样奇怪兵器还未动手,看那神气决非易与,越想越觉可虑。正准备先发冷箭助战,再用信号报警,说时迟,那时快,就这双方动手一两个照面的当儿,姜飞首先听出左近伏有敌人,回头一看,瞥见身后掩来两个矮贼。正要纵过,小无常李清已将十二枝飞簧弩连珠发出,本意想打万英、沈鸿,瞥见敌人纷纷回顾,姜飞迎面纵到,就势把手一偏,朝前打去,哪知上了大当。敌人如意锁心轮专破各种暗器,姜飞更是身法轻灵,手疾眼快,早看出二贼手有暗器,有了准备,一见点点寒星迎面飞来,低喝:“万兄留意!”左手一扬,只听丁丁连声,全都打落击退回去。李清骤出意外,没想到敌人兵器这样厉害,那弩箭反击之势比所发更猛,差一点没被打中。同时灯影子茹文的连珠梭镖也发了出去,吃万英用如意轮一挡,照样回敬过来,也是几受重伤,内中一镖并将裤腿打穿一洞。那和万芳动手的一个因见敌人枪到,仍用前法横刀去挡枪尖,被万芳看出破绽,枪尖微微一撤,避开敌人的刀,紧跟着反腕一拧,二次把枪尖往前一送,怪蟒翻身,长蛇入洞,分心就刺。那贼见势不佳,用刀朝下一拨,势己无及,被万芳人随枪尖一齐纵过,左手判官笔照准刀背用力一点。那贼本就手忙脚乱,哪经得起两下夹攻,竟被刺中前胸,刀再往下一砍,当时划破好几寸长一条血口,腹破肠流,倒地身死。剩下一个女贼也被沈鸿用钩连枪敌住,勉强打了一个平手。二贼才知厉害,大惊情急,一面用刀迎敌,一面取出信号旗花,待往山石上掷去。 万氏兄妹比较内行,一见敌人取出一枝尺许长的铁箭,忙喝:“狗贼要发信号,大家留意!”一面施展全力将茹文逼住,不令掷出,一面招呼沈、姜二人快些杀贼,免泄机密。姜飞毕竟初经大敌,一不留神竟被李清纵出圈外,随手朝地上一掷,铮的一声,那枝火箭信号立时发出丝丝之声向空飞起。四人方觉不妙,忽听有人骂道:“贼羔子,打不过人家想闹鬼么?”说时迟,那时快,那老贼伍喜精心特制的旗花信号刚发出一些火星,丝的一声待要朝空飞起,离地才只两丈来高,还未飞过崖顶,微闻丁的一声,竟似被什东西打落,往对崖斜飞过去,插向泥里,丝丝乱响,火花一闪便自消灭。二贼见状越发心惊。李清腰间共带四枝信号,见状大惊,忙又抽空连发两次,也是如此,未了一枝还未出手便被人打断,发起火来差一点没有烧伤。惊慌情急中往那暗器来路偷眼一看,方才所见要倒未倒的山石上面不知何时坐上一个貌相清秀、五短身材的中年穷汉,一手拿着一个酒葫芦,一手拿着一只鸡腿,正在指点笑骂。所发暗器不知何物,也未看出,撞在箭上声音不大,不是打断便被打飞。这等又快又准的手法听都不曾听过,料是敌人师长,这一惊真非小可。再看灯影子茹文已被万氏兄妹逼得手忙脚乱,眼看不死必伤,一时情急,逃又逃不回去,只得厉声大喝,连打呼哨,想要报警求援,无奈隔着一片山崖,上下又高又远,喊破喉咙也未必能够听见。自从穷汉一出,敌人越杀越勇,那兵器更是奇怪,稍微疏忽,被它锁住便无幸理。正急得乱吹乱喊,茹文也被提醒,跟着狂呼起来。 万芳见那贼喊声颇高,惟恐引来敌人,泄漏机密,方在喝骂:“狗贼如不鬼叫,还可容你多活些时!”忽听石上穷汉接口道:“你不愿他狗叫么?这个容易!”话未说完,茹文正在大声狂呼,猛觉迎面飞来一物,直射口中,打得舌头生疼,满口流血,上颚也被打碎,惊悸忘魂中觉着有点鲜味,慌不迭吐向地上,偷眼一眼,乃是寸许来长一根碎骨,上面还有未啃完的鸡肉,知是穷汉所为,又急又怒,但知此人更加厉害,不敢激怒。正在进退两难,周身急汗四流,忽又听山石上穷汉笑道:“滋味好吗?你只不要鬼叫,还可给你一个便宜。我向来欢喜一对一,但是双方动手胜者为高。你师徒平日手狠心黑,照例不容敌人活命,今日遇见对头,当然也是死活存亡之局。他两兄妹随便由你挑上一个,你只将他打死,便算你的运气,任凭逃走,决无一个管账。就此想溜却是自寻苦恼,万无此望。你意如何?”茹文死在临头,色心依然未退,觉着万芳美貌可爱,便死也死在她的手里,何况少女力弱,未必持久,闻言立答:“这样也好,请教这小狗下去,我和这小姑娘做一对如何?”万氏兄妹闻言大怒,正待加急进攻,忽听穷汉笑道:“你两兄妹不要发急,不是因为你们两打一,方才也不会拦你,由他狂吠,好歹叫他死个心服口服。万英退下,由你妹子一人对敌便了!”如论万氏兄妹本领,茹贼早已没命,只为穷汉暗打手势,不令下那杀手,才打了这些时,闻言万英只得退下,口中怒喝:“芳妹,此贼可恶,不可容他好死!”穷汉接口笑说:“你只管放心,他跑不了!现在一打一,随便用什法子杀贼都可以了!” 万芳早恨不能一枪将贼刺个透心凉,立将手法一紧,杀上前去。茹文看出敌人枪法神妙,寒光闪闪,宛如龙飞电舞,又猛又急,情知打个平手已是万幸,如何能够得胜?同时瞥见汤八和一蒙面女子不知何时走来,也在一旁观战,李清似还受伤,急得无法,重又运足气力,想要狂呼求援,刚一开口,眼前白光一亮,总算闪避得快,没有打中面门,右颊却被扫中了一点,其痛如割,觉着脸上湿淋淋的,酒气喷鼻,一面还要忙着应敌,也不愿细看,心正奇怪,是何暗器如此厉害?并还带有酒味水点,不知有毒没有?忽听穷汉笑道:“不许狗叫,你偏狗叫,如非我恐这四个小人多事,不到时候先去前面闯祸,又想看看他们内家根基,单这一口酒就要你的狗命了,你当我这口酒避得开的吗?不信你再叫一声试试!”茹文连气带急,空自怒火攻心,无计可施,再要狂呼求救恐吃苦头,脱口怒喝:“朋友!你是哪里来的,叫什名字?”话未说完,穷汉笑骂:“凭你这样畜类一般的狗贼也配称我朋友!万姑娘,你代我给他吃点苦头,我说哪里便打哪里,包你不会脱空。”说罢,便前挑后刺,上打下钩,时左时右,在旁招呼、指点起来。万芳也真机灵,穷汉说到哪里,枪便跟到哪里,果然不轻不重,恰到好处,一枪也未落空,多少都使敌人挂着一点。这老少二人只顾得心应手,话完枪到,茹贼却吃了苦头,明明听出敌人话说在先,不知怎的竟会避他不开;再不便是力气用反,或是脱空,招架都难。不消片刻打得遍体都是鳞伤,断定万无生路,不禁心寒气馁,哀声求告起来。万芳固早明白异人借着对敌指点钩连枪的妙用。下余三人也全看出。万芳一听敌人哀告,笑骂:“无耻狗贼,想活不难,只再打上半个时辰,你能以全力支持,我便饶你狗命!”茹贼闻言,不知万芳业已悟出枪法妙用,知道杀贼容易,但想借此机会多学一点解数,以为有了一线生机,只得咬牙忍痛拼斗下去。 那旁贼徒李清刚呼喊得几声,因见同党危急,女贼赛仙桃苏五珍又因敌人厉害,同党伤亡,惊慌大甚,微一疏神,被沈鸿一判官笔点中左胁,跟手一枪打死在地。敌人又是越杀越勇,惟恐沈鸿追来夹攻更难脱身,口中狂呼喝骂,冷不防卖一破绽,纵身想逃。刚一转身纵起,猛觉急风扑面,眼前人影一晃,随听骂道:“不要脸的小贼:王老先生不许你们狗叫,偏要狗叫,讨打不成!”声才入耳,脸上早中了一掌,姜飞随后赶到,照准肩头就是一剑。李清认得汤八,又知姜飞厉害,以为必死,刚怒吼得一声,猛觉面前人影一晃,被人推了一下,往旁倒窜出去,同时左边颊上又中了一反嘴巴,连牙都几乎打落,疼痛非常,那一剑却被躲过。随听汤八喝道:“姜飞且慢动手,此贼是吃了我的亏,这个不算!要打,你们重新再来。老贼那日将我围困,便这两个小贼当先叫阵,甚是凶狂。我不值亲自下手杀他,也叫两个小娃儿取他狗命,只不狗叫想逃我便不动。王老先生的话说得对,你们单打独斗。你这小贼如将我师侄姜飞杀死,也可放你逃走!就此想逃,无非多吃苦头,毫无用处。”李清这才听出敌人用意,明知万难取胜,此外更无生机,只得施展全力向前拼斗。姜飞本非敌人对手,一则年轻胆大,日前恰将如意锁心轮学会,兵器上先占了便宜;又见三位异人大侠同时出现,越发心雄气壮,手中兵刃上下翻飞。李清样样吃亏。第一兵器先敌不过,本就心慌胆怯,又连中汤八两掌,顺口流血,伤处又痛,越发手忙脚乱。上来还想施展杀着拼命,无奈敌人心灵手快,一面动手,一面暗中抽空偷觑万芳新学会的手法,福至心灵,悟出好些变化,越杀越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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