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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八


  当下就地坐下,各将剑囊佩好,照着本门心法,运用玄功,真气与剑相合。初意不过此剑太好,许能即时运用,并无把握。谁知竟与剑的前主人路道约略相同,只是初用,不如本身原有飞剑可以与身相合,飞行绝迹罢了。就这样,三女已觉出于意外,欣喜非常。急于起身,也没等到运用纯熟,一见能用,便同御剑飞起。郁芳蘅初意剑光彩芒太强,易于惊动敌人,心愿已遂,本拟高飞,不再惹事。偏生万珍喜事仇邪,先前所说虽是笑话,私心仍想遇到敌人,试试此剑威力,特意拉了李文衍低飞。万珍所御之剑,恰是一口少阳剑,为剑中主体。三阳相生,以少为主。郁芳蘅初得,不知就里,以为得到后时间太短,功夫未到,难于高飞,越觉剑好,越想将它运用熟了,再赠小师妹。估量几处强敌老巢己过,遇上一些小丑也不妨事,便即任之。

  一会飞向终南后山上空,正要横空飞过,万珍偶一回顾,下面岭麓飞起一道剑光,看出是华山派的路数,正合心意,也没招呼郁、李二女,先自回身飞迎下去。少阳一动,太阳、中阳二剑相继牵引。又见万珍回身迎敌,只得一同飞回。火大岁池鲁只见敌人飞行不速,剑光强而不甚灵活,以为敌人入门未久,虽有好剑,不善运用,意欲人剑两得,哪知上了大当。三女均想试试此剑如何,自己的剑先不应敌,只用遁法停在空中,各运真气指挥三剑飞上前去。两下里才一交接,池鲁便觉自己的剑本质太差,私心还在妄想收取,又另放起两道剑光。刚飞出手,忽听敌人一声清叱,立有三道白光飞出,惊虹电掣,晃眼便将池鲁所放暗赤色的剑绞住。同时三女再用手一指,三阳剑三道彩虹忽然会合,穿入剑光丛中,迎着头一道赤光,只一压一绞之际,立时满天星火迸射如雨,绞成粉碎。总算池鲁知机,见势不佳,又急又痛心,一面忙运玄功,奋力将下余两剑强收回来。一面飞身逃走,回手扬处,飞起一串梭形碧焰,直朝三女打去。三女不知池鲁是华山派门下数得出的健者,所用法宝均极厉害,误认碧焰是华山派所炼阴雷魔焰,匆促之间忘了使用护身法宝,意欲用太乙神雷破他。尚幸久经大敌,俱都谨慎,一面扬手发雷,一面收回剑光将身护住,以防万一。满拟神雷可以震散妖焰,三手扬处,神雷刚刚发出,猛听空中大喝:“三位姊姊不可造次,此乃烈火老妖的幽灵碧焰梭。”声到人到,一圈五色彩光围着一个黄衣少女,手里好似持着一个玉瓶,瓶口放出五色宝气,其疾如电,由斜刺里飞将过来,长鲸吸海般照在那一串梭形碧焰之上,彩气往回一卷,便全收去。这时碧焰与三女剑光不过略微挨着一些,三女便觉周身冷颤了一下,方觉不妙,来人已将它收去。同时妖人池鲁骤出不意,见状大惊,情急之下,扬手又是几丝红、黑、绿三色针光飞出。哪知敌人瓶口宝气到处,依旧石沉大海。连失重宝,不由胆战心寒。敌人周身彩光围绕,只看出是个女子,连相貌身材全看不出,从来未听说过,更不知是何路数,如此厉害。师传重宝已失,敌人个个厉害,彼众我寡,哪里还敢再延下去。吓得一纵妖遁,在满天雷火光霞中化为一溜绿火,一闪而逝。

  说时迟,那时快,这只是瞬息间事。妖人一逃,来人也在彩光环绕之下,星驰飞去,晃眼无踪。郁芳蘅、李文衍、万珍三女虽没看清来人容貌,但觉声音甚熟。又认出那玉瓶正是适才石匣中物,尤其那护身的一环彩光,为金姥姥镇山至宝纳芥环,曾经见过,分明向芳淑赶来无疑。见她来去匆促,宝玉瓶又如此神妙,越料定适才存有不可告人之隐。必是深知此宝厉害,又知三人路过终南,必与妖人相遇,那幽灵碧焰梭乃华山派教祖烈火祖师六件异宝之一,厉害非常,故此返回。适才如被打中,固无幸理;就是自己飞剑不怕邪污,与之接触,也必有感应,死虽不至于,人却难免受伤。连郁芳蘅都有点暗怪向芳淑不够朋友,既是自己人,就应互相关照,所掘藏珍已然相让,岂能食言反悔?明知前途有险,只那玉瓶可破,就不同行,也该预先说明,也好作一准备。事前既不明言,却在暗中跟来逞能,破了妖人法宝,便即飞去,连面都不照。久闻碧焰梭是发邪火,一经沾上,刺骨焚心,万无幸理。虽说有剑光护身,一见不好,可将师门护身至宝施展出来,不致受害。但是适才剑光已与敌宝相触,有了感应,应变稍迟,受伤实所难免。既来暗助,早些下手也罢,偏又等碧焰梭近身始行发动,好似有心显显能耐。总之种种都与情理不合。李、万二人更是气忿,形于词色。互相谈论了几句,仍驾三阳一气剑,往前飞去。

  这里火太岁池鲁没有寻到娇妻,反折了两件师门至宝,痛惜愤恨,气就本不打一处来,立意要把妖妇找到才罢,谁知这次却很容易。由敌人手里遁逃之后,刚飞出去几十里路,便见下面山谷中桃花盛开。知道妖妇生平最爱桃花,暗骂:“该死!此地是她常游之所,怎地独未寻到?”因恐警觉,又被滑脱,老远按落了遁光,潜行前进,一路搜索,居然寻到两淫孽欢会的桃花林内。本心还想寻到以后和她好说,只求她回心转意,不作那煞风景的事。反正任多健壮的面首,到她手里不出半年,不死即弃。美人尤物,终是自己长有之物,何苦呕这闲气?及至伏身在侧一看,对手不特生得玉人也似,并还是一个行家。二人相抱,各展身手,那热烈微妙的神态,休说妖妇以前所恋旧欢,竟连自己也未经过这等奇趣。照此情形下去,妖妇势必舍己就彼,自己连做绿毛君的身份都要失掉了。当时一股股的酸气直攻脑门,浊怒暴激,再也按捺不住,怨深恨极,拼着和妖妇再闹一个狠的,决计冷不防先将情敌杀死,再作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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