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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拼将一死酬知己(2)


  沈四绝笑道:“正是,也叫你们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什么是武功,大哥、二哥,这几日正手痒得紧,你们权当孝心,替他们杀杀手胰。”这二人有恃无恐,边饮酒边翼落嘲讽,其实心下也颇忐忑,惟恐风清扬忽然翻脸,但见风清扬一副苦思不解的模样,虽不明就里,却也乐得清闲.执法长老肚子几乎气破,但情期今日已然无幸,只有涯一时是半刻,走到哪河脱哪鞋了,一棒横扫,径袭二猿魔中路,喝道:“接招。”虽大处劣势,出招时仍先行喝破,不思落个背后袭人的口实,赵鹤也微微额首,大是赞许。

  这一棒全力而发,招沉力猛,火候老到,沈四绝不禁喝采道:“好,丐帮长老果然有些道行,并非浪得虚名。”

  金猿、银猿二神魔王便一招"天网恢恢",将庄梦蝶压入棍网死角,下一招便是"疏而不漏"了,听得背后风声讽然,不敢怠慢,回身一记"云封雾锁",双棍交叉拦下,只消棍棒相交,便可将之大力绞飞。

  这二人一套棍法乃一奇人专为二人苦心创制的双人棍法,单人只棍便不成式,是以这二人习武之日起,便秤不离锭,无时无刻不在一处,出手对敌更是如此,虽然不大便利,但四手双棍而习一套棍术,较之双手一棍自然威力倍增,便如一大有因只手、四条腿一般。创制这套武功虽难,更难的是习此武功的二人务必同心同德,不能有丝毫隔阂,否则非但棍上威力大减。招术之上反倒牵手碍脚,破绽百出,不攻自破。是以这类武功泰半由挛生兄弟或姐妹习练,而习成者又不过十之一二,以之扬名江湖、技压群雄的实属风毛鳞角,盖双生子女虽多,但若欲令二人心意如一,纤芥不存,至死不移,何痴痴人说梦。然则大干世界无奇不有,金猿、银猿二神魔自幼生长荒山野谷中,心地单纯,全无机心,十几岁时为一异人发现,喜其根骨奇佳,是对练武的好料,便创此武功相授,这二人果然不负重望,将这套武功练得炉火纯青,其实正因这二人单纯之至,既无机心,又无私心,才能将这套武功的内在潜力尽数发挥出来。

  只听得“砰”的一声,执法长老的短棒脱手飞出,执法长老震得双臂酸麻,腾腾腾倒退几步,心下骇然,自己闯荡江湖一生,一根短棒下不知会过多少英雄,竟然会在一招下被人夺走兵刃,直是不可思议之事。

  两猿魔并不续下杀手,反身发棍继续围攻庄梦蝶,庄梦蝶已然吃足了苦头,这才知道这两名人不人、鬼不鬼的魔头近些年在江湖享誉之隆,委实无虚,自己一向目空四海,心雄万丈,而今方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只得打点精神,使出浑身解数,蹿高伏低,闪展腾挪,极尽身法变化之能事,手上凌厉无铸的降龙十八掌亦令两猿魔颇多顾忌,但仍是守多攻少,势穷力支。

  这一声巨响却震醒了陷入沉思,不克自拔的风清扬。

  风清扬眼望场中情形,亦不禁惮然,两名猿魔招术精妙,功力老到。相互配合默契无间,宛若长着四手四脚的人,尤奇在这两人打的章法谨严,不急不躁,每一式连削带打,不但将庄梦蝶的反攻化解无余,自身攻势亦盛,却又饶有余力,显得轻松裕如,无隙可乘,是以庄梦蝶连施狡计,故卖破绽,希冀败中求胜,行险侥幸,两猿丝毫不为所动,我行我索。打得庄梦蝶苦不堪言,几欲吐血,不意这两人呆头呆脑,心机如是之深,定力如是之高,眼光之老到,临敌经验之丰赡又毋庸多言了。

  风清扬拔剑仿惶,不知是否该上,场上双方无一是自己喜欢的人,相较之下,倒是张氏二兄弟瞧着比较顺眼,可华山派刚与嵩山、泰山、恒山、衡山四派结盟抗魔,自己若任由这几人横行无忌,似乎又说不过去。然则若助庄梦蝶,心中更加说不过去,焉知此人掉过头来会不会再咬自己一日?以他的为人而言,十有八九会如此做,一时间踌躇百端,委实难决。

  赵鹤见风清扬拔剑而立,唬了一跳,情知自己与沈竹楼联手也未必拦得住他,两位把兄虽说不逊于风清扬,偏生见了风清扬便魂飞魄散,莫说动手过招,连句硬话也没有,即便对魔尊也没这般恭敬,心下揣揣,面色峻变。

  恰在此时,解风忽如老僧出定般长吁出于口气,看到场中情形,犹诧异莫名,风清扬正没开交处,忙问道,“大哥,咱们怎么办?”

  解风道:“走。”

  风清扬大为不解,楞然道:“那你这些属下怎么办?”

  解风恨恨道:“叛逆贼子,死有余辜。”

  风清扬虽对他借魔教之力诛除异已的手法不尽赞同,但除此而外,实无良策,况且解风功力未复,自己负保护之责、能少些是非亦是好事,当下仗剑先行,解风紧随其后,场中争斗益烈,双方均眼睁睁望着二人扬长而去,赵鹤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但转瞬间即意识到丐帮必是出了重大变故,不由得望着二人背影怔怔出神。

  二人走出酒店,均感心下一宽,若非赵鹤等人不速闯入,乱搅一通,若想这般轻松走脱绝无可能,只是这四魔齐聚一处,断不会只为寻寻庄梦蝶的晦气,必有重大图谋,二人心中都罩着一层阴影,只是此时脱身要紧,无暇顾及身外闲事了。

  其时正值盛夏,骄阳似火,酷暑难当,二人头顶烈日而行,不多时已然大汗淋漓。

  忽听一人道:“风公子,如此行色匆匆,要到哪里去?”

  风清扬定目一瞧,竟然是白极煞星白自在,不由得喜出望外,奇道:“白兄,你怎地在这里?”

  自极煞星飞步上前,抱住风清扬道:“风公子,想煞兄弟了,我在这里等了你数日,果然让我等到了。”言下喜极欲泣。

  风清扬面上微红,自真武宫一别,自己几乎将此人忘得一干二净,颇感愧疚。自己正感形单势孤,骤然得了这么一位帮手实是不胜之喜。

  当下为解风和白自在介绍一番,白自在登时不自在起来,不意这位貌相平庸的中年人居然会是丐帮帮主,解风也直感匪夷所思,不知风清扬如何会结识江湖中声名狼藉的独脚大盗,但他为人豁达,既是风清扬的朋友,便不好冷落了他,只得纤尊降贵,拱手一揖道:“白兄威镇青海,解某神交已久,今日识荆,幸何如之。”

  白自在面上大有得色,自他在青海成名立万以来,就无人敢在青海开宗立派,青海一带可谓唯我独尊,威风八面。

  风清扬笑问他别后情形、白自在略述梗概,原来他那日在会武观中被人一掌击出,便已昏晕过去。待得醒转,已然人去观空,白自在悬念风清扬二人安危,遂四处打听二人消息,他在这一带耳目极广,是以不消几日便探听到,日月神教锑羽而逃,风清扬二人被天师教张天师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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