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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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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曹敦力第一个就脸上变了颜色,他楞了一下,形态惊惶中,竟然连说话也有些结巴了:“乖乖……可不得了啦,连‘西疆二鼎’和他们的宝贝儿子也叫姓童的给请来了……公子,你可知道,这……这‘西疆二鼎’在边陲一带的威风,就等于你在中原长安一带的名声差不多哪……他们只要一跺脚,边陲千万里的地面全得乱哆嗦,这还不说,他两个老怪物的那……那个干儿子,‘血鼎’方幼泉,更是杀人不眨眼,又狠毒,笑里藏刀,每每于顾盼之间取人性命,甚至……连他妈的眉头全不皱一下……乖乖,这一来可麻烦啦……” 君惟明无动于衷的笑了笑,道:“如若那方幼泉,杀人不多,他那只鼎怎能叫‘血鼎’?顾名思义,曹敦力,你都该想得到了!” 一看君惟明那种轻松法,曹敦力不由又惊又慌,又急又气,他额上浮起青筋,啼笑皆非的道:“天老爷,我的公子太上皇,如今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这几个人物都不是省油的灯,确实秤起来,他们的份量只怕比起‘白发银眉’官采,‘皮口袋’包骧两位还更要重上几成呢?……” 关立也有些面色苍白的道:“君公子,这‘西疆二鼎’及他们的儿子‘血鼎’方幼泉的名头,我也曾经听闻过,确是喧赫一时,威震边陲的人物,就连提起他们名号的人在背后谈论起来,亦都是战战兢兢,有如见虎当前……” 抹了把冷汗,曹敦力怯怯的问:“呃,莫不是,公子不晓得这几个人的来历?” 君惟明洒然一笑,道:“我知道。” 曹敦力呆了呆,又嗫嚅着道:“可是,呃,公子的反应却……却好像十分平淡……” 君惟明轻轻拍了拍曹敦力的肩头,平静的道:“或者你称我的反应为‘平淡’,我却叫它是‘镇定’,我之所以镇定的原因有三,其——,不错他们的名头极响,但我也不算太弱,是么?一只猫遇上一头虎会畏缩,可是,一只狮子遇见这头虎的感觉就和那只猫大不一样了;其二,可能我比较心高气傲一点吧?我自来不肯服人,久而久之,因此也在无形中养成一种‘目空四海’的坏习惯,不管人家如不如我,我全认为他们差一头,其三,嗯,我也不能像你们这样流露出紧张之态来,你们心里发慌,还想着有我可为倚持!如果我跟着也慌了,又有谁可以做我的靠山呢?而且,我一慌,你们不就更失去信心了么?” 紧张中,曹敦力与关立俱不由笑了出来,曹敦力又用衣袖揩了揩汗渍,吁了口气,道:“公子,你可真沉得住气哪!” 君惟明一笑道:“此时此地,徒自惶恐于事又有何补?” 关立又问商瑜道:“还有呢?” 商瑜抿抿小嘴,接着道:“童刚这次邀请‘西疆二鼎’及方幼泉三人来此助拳,似是费了不少心血与周章,至于用的什么法子,我却不大清楚——因为告诉我的那个也不大清楚,他们一回来之后,童刚即将迎来的贵宾安排住在他自己日常所居的‘丹楼’里,童刚对他们的招待异常热烈周到,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他本人更执礼甚恭,贴切莫说,简直有些卑颜恭膝的味道了,据我所知,童刚对‘西疆二鼎’两人全是以晚辈自居的,言语之间,非但尊敬拘束,更且诚惶诚恐,看在眼里,是有点不舒服……” 君惟明淡淡的道:“照童刚的阴险心性来说,只要他求得着的人,就是叫他跪在地下喊爹他也会毫不迟疑的做到!” 旁边的三个人皆不禁莞尔了,商瑜忍住笑,又道:“他们到达之后,全由童刚亲自陪伴着,只在‘丹楼’略事休歇,便由童刚传谕,召集府中的一干好手于‘千霸堂’聚集商议要事,在这期间,‘大飞帮’的帮主与本教的凌教主一经先行见过童刚,将夜来的血战详细陈述过了!” 君惟明冷冷的,道,“那一群奴才!” 商瑜顿了顿,跟着道:“在我来到这里找小九之前,曾与我哥哥见过面,他告诫我这几天要特别小心谨慎,以防意外,本教凌教主恰同‘大飞帮’的刁帮主同赴‘丹楼’谒见童刚,便是由我哥哥,随侍在旁的,我哥哥说,童刚一面听着他们的禀告,一面来回不停的在那间小厅里踱着步,神态极为烦燥;哥哥还说,童刚这人向来城府深沉,临危不乱,但在聆听他们陈说昨夜的杀伐情形时,尤其在提到公子你竟然大难不死,亲自出现的当儿,童刚一下子脸色全变了……” 君惟明微笑道:“心虚的人,总是这个样子的。” 商瑜面容有些苍白与忧戚,低徐的道:“君公子,我好像已隐隐感有一层阴影罩向了‘铁卫府’,更明确的说,我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我很不安,很骇怕……一切事情看上去全像是不大对劲,那么尖锐,那么紧张,那么仓惶又那么沉翳,连每个人的脸孔都变得冷板及晦涩的了……君公子,是不是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了呢?一场残酷又狠烈的狂风暴雨即将到来了呢?” 君惟明悲悯的望着她,缓缓的道:“商姑娘,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 深深的叹息着,商瑜道:“君惟明沉重的道:“血海深仇,不共裁天,而正邪不两立,是非难同存,商姑娘,我怕是不可避免的了……” 愁郁勾结在商瑜的眉心,她的脸上情韵就更显得楚楚伶人了,无意识的揉弄着衣角,她轻轻的道:“在那场血的洗礼到来之时,君公子,我想……情景一定是凄惨的,恐怖又残忍的吧?” 背着手,君惟明苦笑道:“想是这样,商姑娘,我还记不起自古至今的那一场干戈血战不是这种景况……” 商瑜伤感又忐忑的道:“但……但是,君公子,我的哥哥又偏和你们是敌对的,到来了,他……他会遭到一种什么命运呢?” 丰润的唇片颤动了一下,她续道:“而在这茫茫人世,君公子……我无亲无故,就只这一个亲人了……如果他不幸有了什么长短……我……我也实在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同情的凝视着这位甜美又纯真的少女,君惟明不觉也感到丝丝无可奈何的恻然,他沉吟了片刻,低声道:“商姑娘,你自己估量估量看,有没有这个把握说服你哥!使他退出这场争纷?” 震了震,商瑜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急急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君公子,这不可能……你不了解我哥哥,他是那种固执已见又忠于根本的人……他曾宣过誓要对‘独龙教’誓死效忠的……而他就正会如此,我一定无法说服他,非但无法说服他,我还会招来他的疑虑及不满,君惟明摇摇头,道:“如果他坚持要助封为虐,替奸侯贼匪当帮凶……商姑娘,这事就难办了,尤其是两军交锋,刀枪无眼,除了在原则上的留情与容让之外,谁又能断言维护得了谁?我总不能下令我的所属伸着脖子任人杀戮而不加抵抗,况且,我们的目的也并不是这样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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