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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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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紫千豪道:“不敢白胜,只是侥幸没有栽跟斗而已!” 缓缓的,房铁孤道:“这战,敌我伤亡俱皆不轻吧?” 紫千豪沉重的道:“任何一场拼搏,房兄,全是以生命及鲜血为目标的,而每一次杀伐下来,自然其中损失也就不想可知了……” 顿了顿,他又道:“本来,在这次的约战里,我们几乎可以避免流血争纷的,武当派大掌门‘非烈子’凡慈道长弃已亲自出面调停过了……” 房铁孤诧异的道:“那么,为什么又没有成功呢?” 苦笑一声,紫千豪道:“‘青城派’不肯让步,尤其是他们的掌门人,凌澄老道更是专横跋扈,一意孤行。那种凌人的气焰嚣张的声势实在令人无可忍耐,再加上‘玄云三子’的推波助澜,挑拨中伤,凡慈道长的一番苦心也都白费了……” 一摇摇头,房铁孤道:“这些老杂毛可真是倔强固执得可悲……少兄,到后来终于干起来了?” 紫千豪道:“不错,那一战相当惨烈。” 低沉的,房铁孤问:“我好像听说凡慈道长原是帮他们的?” 紫千豪颔首道:“是的,本来凡慈道长是误信了他们一面之词,而‘青城派’这一面之词当然是断章取义,颠倒是非,又混沌黑白的,后来,老道长再听我当面详述了前因后果,后找人一对证,发觉事情全非如青城—方所言,这才挺身而出,希望善加化解,平息于戈。奈何‘青城派’执迷不悟,悍然拒绝,凡慈道长在无法可施之在,也只好愤然率领座下弟子离开了。” 房铁孤恨恨的道;“难道说,他们就不晓得他们不足为敌?” 笑笑,紫千豪道:“‘青城派’可不作如是想,房兄,甚至他们还认为我们以卵击石,不足为敌呢,当然,事实上他们的力量也十分雄厚!” 房铁孤关切的问:“我听说——少兄,‘北刀’谷百恕果然到了?” 旁坐上,蓝扬善接口道:“可不是,乖乖,这老小子凶得很哪!” 呲呲牙,熊无极也道:“一开头,是兄弟我接了他几下,讲句不客气的话,虽我自认我这几手庄稼把式已是不弱了,但与那老鬼一较,可就他娘的有些吃不住啦,武术这玩意就是如此,以硬碰硬,丝毫也不取得巧的!” 大大喝了口茶,他又一抹唇角水滴,续道:“房兄,你我全是技击行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房铁孤有趣的问:“什么感觉?” 熊无极笑道:“就是当我们一旦与人动手的时候,只要一开始,大约便能明白吃不吃得住人家,能吃得住的,就好像十拿八稳一般,感觉中便笃定了,吃不住的,一上手就觉得对方宛如一座山,坚沉厚实得无懈可击,他娘的那股子气势便逼人头顶,招举都招举不住,你是否有过这种经验?” 哈哈一笑,房铁孤道:“对极了,我的确也有这种经验,能以对付得了的敌人,只要一待过招,即可以看出他破绽百出,全身上下尽是挨打挨刀的地方,但功力高过我们的,架势一拉也同样感觉得出来。 正如你方才所言,人家就那么一站,你就会感到气焰逼来,毫无空隙可乘,像是面对一座山似的……” 熊无极道:“娘的,我和谷老鬼一对上,就正是这么股味道,尤其与他再一动手,行了,就老是跟不上趟,被他逼得团团转,那种窝囊气,简直不是人受的,但有什么法子呢?空急得炸了心,便是搞不过他嘛!” 这时,蓝扬善插口道;“先不说谷老鬼,头儿,像你方才所讲的那种感觉,固然也对,但却仍有例外的时候。” 一斜眼,熊无极道:“怎么说?” 蓝扬善叹口气,道:“咱就有过例外!” “哦”了一声,熊无极非常有兴致的道:“你有过例外?是什么例外?” 蓝扬善舐了舐他缺了口的门牙,道:“有一天夜里——这件事发生得没有多远——那是咱尚未加盟本帮之前,咱在条阴暗山道上蹲了老久,那天整天没做过一票生意,正是蹲得又酸又麻又饥又渴又冒火的当口,哈哈竟奇迹似的来了一只肥养,他骑在一匹上好骠马上,人呢,却是混身血迹,衣衫破碎得像刚叫人抽过几百鞭子一样,那种有气无力,奄奄一息的熊劲,咱还真耽心他一下子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房铁孤同情的问:“那人约模上得很重?” 蓝扬善点头道:“简直伤得不像个人样的人样,周身上了皮翻肉开,一条条血淋淋,红颤颤的伤口子叠叠交错,十分可怕,咱以为他至多也就剩着一口气里了……” 哼了哼,熊无极道:“你他娘的,肥头,你一定是动了邪心眼,想乘人之危,劫他一记了?” 倒是十分坦白,蓝扬善道:“不错,到口的肥肉,那有不吃之理?而且咱看他那个劲,恐怕连动手全不用,只须上前接受他的财物也就够了,总之,他那样子—付风吹就倒的架势,既没有一股逼人的气焰,更毫无一座山那般的沉雄之慨,咱是吃稳了,二指头就可以点倒他,易如反掌,手到擒来,所以么,咱也就老实不客气的一个虎跳跳了出去。开始拦路做生意!” 咽了口唾沫,熊无极喃喃的道:“后来呢?你这杀千刀的黑良心……” “唉”了一声,蓝扬善苦着脸道;“后来,就证明你说的那种感觉并非完全正确了,咱是认定吃稳了的。结果,唉,那知只一上手,他娘的就在第二招上便叫那个半死不活的仁兄使剑指住了咱的喉咙,连眨眨眼全党得眼皮子都凉透了……” 惊呼了一声,房铁孤道:“那人受创至此,竟尚如此厉害?” 熊无极也急巴巴的道:“叫你坏心肝——胖哥,那人是谁?” 吸了口茶,蓝扬善慢条斯理朝坐在大团椅上嘿嘿微笑着向紫千豪呶呶厚嘴,莫奈何的道:“是谁?还会是谁,那人就是咱们的龙头瓢把子紫阿哥!” 长长呼了口气,熊无极大笑道:“好个有限不识泰山的胖子,你他娘谁不好去招惹?偏偏要去洗劫您们这一行的祖师爷?在西陲地带,紫大哥是此道中的巨枭,也是掌握最大无本经营网线的老板,与你一比,就好像你是个摆摊子卖馄饨面的,紫大哥却是几十家大酒楼的联号东主一样,胖子,你还能比么?” 蓝扬善笑呵呵的道:“假如早知道是大阿哥,奶奶的,就是给咱十个胆咱也不敢虎嘴上拔须呀,回想一下,果然好不危险!” 熊无极正色道:“不是我小看你,胖子,就以你的本事来说,咱们紫帮主摆平你三个五个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由衷的点着脑袋,蓝杨善承认道:“咱完全相信,大阿哥的确可以做到!” 他又咧嘴笑道:“不过,也亏了那次误打误撞,才结识了大阿哥,更蒙大阿哥收归麾下效力,否则,凭咱这块料,恐怕连孤竹一脉的边全沾不上呢,嘿嘿,这也叫什么‘因获得福’了!” 房铁孤笑道:“当时的情景,连我也为你捏把冷汗,蓝老弟,万一紫少兄一时发了狠,将你一剑刺倒,你还不白搭上老命一条?” 沉默着紫千豪忽然笑道:“我不会这么做,也幸亏设这么做,如果我一剑刺穿了他,也等于刺穿了我自己一样……” 熊无极愕然道:“为什么?” 紫千豪一笑道:“设若我摆平了蓝扬善,他后来又如何能替我治伤呢?”得意洋洋的嘻开了嘴,蓝扬善道:“嘿嘿,是咱的歧黄妙术给大阿哥起死回生!” 熊无极不服的道:“其实,那时若碰了我,还不一样能妙手回春,药到伤愈!” 蓝扬善一眨眼,道:“然而,那时你又在何处?” 定了定,熊无极无言以对,恨恨的骂:“他娘的……” 房铁孤又回到先前的话题上,问:“熊兄,你方才正说到谷百恕过招,感觉十分吃力,后来呢?” 熊无极一摊手,道:“后来?后来我就转移目标,将谷老鬼交给帮主对付了呀!” 神色一凛,房铁孤道:“‘北刀’谷百恕为天下第一刀,功力之深厚老辣无出其右,而紫少兄更是西陲首席高手,威倾武林的‘魔刃鬼剑’,这一战,定必惊鬼泣神了?” 蓝扬善轻松的道:“当然噗,但谷老鬼结果却完了蛋!” 房铁孤惊道:“谷百恕死了?这,一点贵帮的执事弟兄却未曾言及!”紫千豪笑道:“一干执事弟兄们的嘴也真快,我们才是刚刚回山没有多久,他们就全将经过情报问得清清楚楚了,好像也都亲眼目睹了一样!” 舐舐唇,蓝扬善道:“随行的弟兄有那么多,大队一回山,咱们奉召到‘不屈堂’议事去了,一干儿郎还不立即解散休歇?他们各有右的好友,各有各的亲近,随咱们出战的那批宝贝岂能不马上找机会宣扬夸大一番?一传十,十传百,当然全山的人就都知道了,尤其是没跟去的哪个不想尽快知道点消息,也好炫耀他们的耳目通灵,手段高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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