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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紫千豪漠然道:

  “我问心无愧,我答应的事情从无反悔!”

  窒了窒,曹少成恶狠狠的叫道;

  “那就快说!”

  苟图昌忍不住吼道:

  “姓曹的,你少在这里趾高气扬,颐指意使,我们今天只是势不相利,并非你的阶下之囚!”

  曹少成一仰脸,不屑的道:

  “少罗嗦!”

  紫千豪缓缓的道;

  “不要吵,图昌,我讲的话你得要听清楚,仔仔细细的听清楚,不准有一点误解或擅改之处,知道么?”

  咽了口唾沫,苟图昌又不揭担起心来,道:

  “老大,我,在听着,但老大,你这样做——”

  一挥手,紫千豪断然道:

  “不用再劝我了,我自有主张——我去后,孤竹帮帮主大位由你接承,记得善理帮务,妥待所属弟兄,日后,停止发展,只求自守,明白不?”

  期期艾艾的,苟图昌道:

  “是……这……唉……”

  紫千豪迅速的道:

  “第二,由熊无极辅佐于你,你两人之间,务须同心协力,精诚相待,不求孤竹一脉兴隆,但愿能以绵延下去,使上千的弟兄有处遮风挡雨的地方,能以粗茶淡饭的近日子也就是了。”

  越发搞不清紫千豪是什么心意了,苟图昌焦惶无已的苦苦体味着紫千豪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急着想找出一点暗示或影射来,但他却找不到?紫千豪言语平顺自然,有条不紊,可不真像是临死前在交待着遗言一样?苟图昌业已汗出如浆,心脏于乱跳,同时下定决心,如果他再证实不了紫千豪跳崖的表示是真是假,那么,他就不顾一切后果的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这时,紫千豪大声问道:

  “你听清楚了?”

  震了震,苟图昌微弱的道:

  “清楚了。”

  点点头,紫千豪高声道:

  “好,这是最后一件事,也是我个人的私事——”

  强振精神,苟图昌集中了全部注意力聆听,他知道,如果紫千豪在任何暗示的话,这将是最后一个机会了。

  对面,“红袍七尊”中的四个人也同样仔细倾听着紫千豪所讲的每一句话,以外,他们更目不转睛的注意着紫千豪与苟图昌两者的任何一丝面部表情!

  紫千豪长叹一声,道:

  “在山上‘不屈堂’的议事厅里,挂在墙壁上的那幅楚霸王‘破斧沉舟图’,是我最为心爱的一幅画,以后,你们更要加意维护,小心爱惜,看见了画,也就当看见了我一样……”

  说到这里,桥上的孤竹儿郎中,又有掩抑不住的咽泣声轻轻的、断续的响了起来;越发使眼前这“生离死别”的场面显得凄凉哀侧了……

  但是,苟图昌却放然间豁然开朗,如释重负,心头涌满了无比的快乐及兴奋,是了,他已得到紫千豪的暗示,就在这后面一段话里,他已突然明白了紫千豪深藏不露的心意!

  苟图昌业已知道紫千豪不会自行送死,更不会凭自牺牲了,他晓得他的这位魁首一定已有了主意,已有了应付这椿灾难的腹案,只是,他却尚不确知紫千豪的行动细节是什么——紫千豪欲待如何付诸实施呢?

  不待他再想下去,紫千豪又接着道:

  “等会当我跳下此桥以后,你要控制住所有弟兄,不准有任何愚昧的行动,譬喻说——像陪我殉葬之类,那一个人这样做了,就永远不算是孤竹一脉的人,永远不配称为孤竹帮的儿郎!我就在九泉有知,也决不会原谅这种毫无意义的举止,你必须做到我要求的这一点!”

  现在,苟图昌又等于多少明白了部份紫千豪行动的计划,他已确知,紫千豪是会跃下此桥的,但不同的是,紫千豪将不会直坠桥下,进一步的动作,一定是跃向绝崖之后的连续反应!

  表面上的神色是沉痛又悲愤至极的,苟图昌竟然自己也奇怪发得出便咽的呼喀声音,道:

  “老大……不值得的……真的不值得的……”

  紫千豪不禁亦有些怀疑苟图昌是否已明白了他的暗示——苟图昌的表情太过逼真了,眉头皱了雏,紫千豪大声道:

  “不要扮此儿女之态,你可听清楚我的每一项交待了!”

  连连点头,苟图昌沙着嗓子道:

  “完全听清楚了,老大,我会一丝不漏的记在心里!”

  于是,紫千豪心里平静下来,苟图昌的老成持重,慎行巧思乃是他所一贯相信得过的,就是在这神紧要关头,他亦明白苟图昌将不会忽略了自己的暗示,而只要苟图昌领悟这一点,事值就大有成功的材希了。

  曹少成已开始不来烦的催促:

  “讲完了没有?我们对你已是过份的优待了,这种事清,根本就该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

  紫千豪愤恨的道:

  “曹少成,你不用在此大言不惭,若非为了我手下几十弟兄的生命,今天你们休想拣这便宜!”

  冷冷一笑,曹少成道:

  “以你一条命换几十条命,拣便宜的恐怕不是我们而是你吧?”

  紫千豪切齿道:

  “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有数,用不着争辩!”

  “红袍七尊”的为首者费苍柏阴沉沉的开口道:

  “紫千豪,你还在拖延什么?这‘死’,不容易么?”

  双目倏寒,紫千豪厉声道:

  “不要逼人大甚,姓费的,对生死界的看法,只怕我紫千豪要比诸你更堪得透彻!”

  费苍柏毫无表情的道:

  “那就跳!”

  悲愤填胸的房铁孤再也忍不住了,他狂吼道:

  “费苍柏,如果紫少兄果真被你们逼着跳了崖,我房铁孤不拚了一死和你们干到底就不是人!”

  冷冰冰的,费苍柏道:

  “悉随尊意。”

  曹少成轻蔑的道:

  “房铁孤,你这‘双钹擒魂’的名号昨得了别人,吓不住‘大尊派’,只要你还有机会,随时随地,我们哥几个包管奉陪!”

  双目如火,房铁孤怒叱道:

  “第一个,曹少成,我就饶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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