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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


  于是——

  原本就寒冷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更寒冷了,寒冷得似是冻结了一样,有着无比的生硬感,慑窒感,仿佛一丝的紧张已成了形钻进每个人的心底啦……

  低促的,西门朝午道:“包兄,一动手咱们就分开冲入人群干!”

  没有作声,包要花微微点了点头,现在,他早已全神戒备,以应付羽复敬那必然是异常凌厉狂悍的一击……

  缓缓的,缓缓的!

  羽复敬走近了,他一探臂,大手上那卷黄色油布已“唰”的飞落,赫然现出一柄宽只如指,又细又长且尖端微微下垂的怪异剑状兵刃来,这兵刃映着雪光,通体莹蓝透亮,锋利无匹,一股寒气隐隐成形,老天,这正是羽复敬那把曾令天下多少高手异人胆丧的“龙肠软剑”!

  那种快法是不可思议的,当羽复敬的“龙肠软剑”甫始映出蓝汪汪的莹芒,明明还隔着西门朝午与包要花他们尚有两丈多远的距离,但只见剑身一颤,一片蓝光已暴闪至他们二位的咽喉!

  大吼一声,包要花蓦然缩蹲,两块枣木板子飞旋手中,刹时连探十六次,而西门朝午却不移不动,“铁魔臂”“呼”的斜砸出去,“当”声震响中火花四溅,羽复敬又已在两丈之外!

  随着那声龙吟似的颤长撞击声,西门朝午倏移三步,在他移动中,“铁魔臂”杆身上已有不少钢屑洒落!

  怪叫着,包要花吼道:“狠着哪——”

  “狠着哪”三个字在空气中传播,包要花已长射后扑,同一时间,西门朝午也急向一角暴掠而去!

  羽复敬一眼即明白对方的企图何在,他身形微闪,飞弹向前,在来到西门朝午与包要花分开的中心点时,“龙肠软剑”已天河圈月般划出一道晶莹浑厚的光带,发出凄厉如啸的破空之声,像云影罩合星辰般那么急速又狂猛的猝掠骤追!

  包要花人在半空,立刻缩拳四肢,展开一连串的悬空溜滚,每在他一沉溜滚中,如电也似的锋利剑梢全在眨眼间紧跟着他的躯体擦过,险得不容一发,包要花尚未落地,长袍不摆已被削成了碎片!

  同一时间——

  西门朝午却倏上倏下倏左倏右的翻飞腾跃着,他的“铁魔臂”挥起如乌龙出海,又似黑云层重,一片雄浑而暴烈的“呼”“呼”劲气中回绕纵横,好几次羽复敬的软剑与他的“铁魔臂”撞击而过,直到这一阵石火般的交触消失了,才有一阵隐隐的金铁震响自音波中外扬!

  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现在,经过这一刻间短促又惊险的较斗,已证实“隐冥郎君’羽香敬的武学修为之高,确已到达超凡入圣,匪夷所思的地步了,而西门朝午虽然比羽香敬略逊一筹,却也堪可硬拼,不至相差多少,包要花却是输了两着,他的功夫比羽复敬低了一段,若是单打独斗,只怕不会是人家的对手……

  此刻,彼此心里全有了数,包要花身形沾地,绝不稍迟,他略一闪晃,猝然向左扑去,后面的羽复敬长啸入云,倏然扑到,快得像一溜烟,一阵风,而人还隔着老远,“龙肠软剑”又已在一片蓝光中暴斩而至!

  一声狂笑,西门朝午斜斜冲来,他的“铁魔臂”倏抖之下,顶端的钢爪已飞快的电射羽复敬,势子之速之急,也足令任何一个武林高手怵然心惊!

  重重一哼,羽复敬无法再续攻包要花,他足尖一旋,“龙肠软剑”轻吟而起,长江大河般倒泻向西门朝午!

  猛挫腕,飞出的钢爪倏收而回,“咔嚓”一声嵌回了杆顶,几乎不分先后,西门朝午已闪身急进,“铁魔臂”有如六丁之杵齐挥,万神之杖同摆,带着强劲的千钧之力,与羽复敬的漫天剑影硬拼起来!

  那边——

  包要花蓦地脱出了敌人犀利的追袭,身子一抢已到了包圈着他的那些青松山庄众庄丁之前,这一下,他还能轻饶了对方?就在这些目眩神迷,张口结舌的汉子们还正没有摸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前,包要花的两块枣木板子已左右齐出,再翻再劈——

  在一阵急剧的骨骼碎断声里,鲜血混着脑浆迸溅,惨嚎渗着鬼嗥朝外传,七个人彪形大汉早已滚成了一团!

  “冷面金芒”大吃一惊之下倾力扑去,他一面狂吼道:“截住他,你们全是些死人哪!”

  一窝风的十几个青松山庄中院武师追了上去,而包要花早已倏然旋射,一顿板子又砸死了五六个人!

  十几个武师举着各般兵刃围奔的包要花,他冷冷一笑,再度滑不溜手的移出丈许,枣木板子翻敲砸撞,打得那些空长着一身肌肉的青松山庄众庄们个个难以招架,不是哭喊震天便是抱头鼠窜!

  猛然吸胸凹腹,一柄三尖刀“嗤”的贴着包要花身前擦过,他龇牙一笑,飞起一板,把那名出手的武师张脸全捣了个血肉模糊,狼嚎着倒仰了个四脚朝天!

  旋身,侧进,暴起,伏扑,四个动作在一口气间完成,包要花形同疯虎,在他这四个动作里,又有四名青松山庄的中院武师被他砸摔在地,惨叫不已!

  “冷面金芒”韩清连一双眼全气红了,他连连追击着包要花,而包要花却就是不与他碰上,东游西窜,南掠北遁,净找其他的人下手,韩清空俱一身高强本事,却在一时间和包要花沾不上边!

  观战的其他青松山庄之人,此刻全都哗叫了起来,他们愤怒的鼓噪吼骂着,涌动着,甚至有一些庄众不待下令便冲了过去,帮着他们的同伴围截包要花!

  寒着脸,夏一尊重重的道:“韩院主怎的疏忽至此?这场面一乱起来还有我们的便宜占么?真是糟透!”

  旁边,夏一尊的儿子夏麟急切的道:“爹,还是让孩子儿前去对付这厮——”

  夏一尊为难的道:“为父认为首先摆平那西门朝午才是当前之急,麟儿,他虽然终究不会是你师父对手,但他至少可以暂时缠住你师你,这对我们相当不利,为父想,应该请你李叔父入场助你师父一臂之力——”

  夏麟看了看那位一直冷眼旁观,毫无表情的瘦削中年人一眼,摇摇头,低沉的道:“爹,难道你老人家还不明白师父的脾气?他与敌较手,最恨有外人插手,他认为这乃是一种蔑视的表现,除非师父招呼,是绝对不能随意加入的……”

  那位冷竣的中年人深沉的道:“令郎说得对,夏庄主,而愚弟在贵庄盘桓如此长久的时间,目的也只是等待姓项的一个人!”

  这严肃而凛烈的人物,不是别个,正是山西“铁笔这家”第七代掌门人——“赤臂笔”李悟!

  李悟到达青松山庄的日子已经很长了,自他胞弟“青臂笔”李惕被项真杀死之后他即已兼程赶至,收了李惕的尸,李悟却没有离开,他知道项真与青松山庄结怨的经过始未,因此,他深信项真还会再回来报仇雪恨的,是而他便执着的等待下来——等待项真来到之时,借重青松山庄的力量,一举解决项真为他胞弟偿恨!

  现在,夏麟又焦的的道:“爹爹,姓包的狂徒在那边有如虎进羊群,我们的人马已经损折不少,你老看,韩院主却老截不住他,像是在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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