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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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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朋友,如果任老鬼也和你同样的想法,天下早就太平了,不但天下太平,我们至今仍然是好搭档、好伙计,问题在于他伯偏不这么想,他另有一套他的打算,既自私、又卑劣的打算!”雍狷纳闷的道: “功夫是他自己不能练,又不是你不让他练,横坚自己人嘛,除了把招页交给你,他还能有什么打算?”刁不穷缓缓的道: “任老鬼的邪点子,叫人做梦都梦不到,你猜他是个什么主意?他根本就不想把这门绝活让我学会,他意图独吞,独吞之后再待价而沽,出沽的对象他已经选妥了,就是他那个姓郎的庇表兄弟!”雍狷听得只有苦笑的份: “怎么?他那庶表兄弟很有钱?”刁不穷做了个鄙夷的表示: “那小于本身没什么钱,却替一个大财主干保留,任老鬼在这人间世上没几个足推心置腹的亲友,叫他挑上眼又还信得过,大概只有他那表兄弟了:”雍捐道: “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一段的?”刁不穷道: “起先,任老鬼拿着招页和我订商量,还允我七干两银子的好处,我不答应,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黑夜里我睡觉的时候偷了一走了之,可恨啊,他这─走,竞害我找了他─年又七个月!”望了望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任非,雍狷吁了口气: “如果真是这样,任老丈未免过于钻牛角尖了,其实事情并不难解决,他可以先把招页交给你,等你练成了功夫再拿去谈价钱,如此一来,岂不两全其美,皆大欢喜?”刁不穷恨声道: “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他却执意不肯,理由是此等绝学,应独沽一味,法不传六耳,否则价码就低了,你说说,这老鬼是不是自私、是不是贪婪?”雍捐皱着眉道: “他既然把折页偷拿跑了,这─年又七个多月的辰光下来,大概也早说和人家银货两讫啦!”刁不穷慢条斯理的道: “不,东西他还没有卖出去,至少,他尚不曾卖给他那姓郎的表弟!”狷道: “你如何知晓?”刁不穷成竹在胸的道: “我托人到姓郎的那里打听过,一年多来,明里暗里前后查探过四次,最近的一次仅在个把月前,次次都证明任老鬼的招页还没有脱手,姓朗的亦无缘习得‘落雁三击’的绝活!”雍猖面对任非,凝重的道: “任老丈,你这老搭档讲的话你可有异议?”任非呼吸粗浊,咬着牙道: “他的本事强过我,唇舌利过我,拳头大是哥哥,你还叫我说什么?”摇摇头,雍猖道: “话不是这么说,如若刁不穷讲的并非事实,你大可以据理反驳,你要顶不住他,还有我可在聊助一臂,反过来,假设人家所言不虚,任老丈,就是你的不对了,人之相交,首重情义,何况你们尚是伴当?东西原属你们共有,何能单吃独吞?”任非突然激动起来,他脸颊上的肥肉抽搐,哆嗦着嘴唇干嚎: “者弟台,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东西既属我们二人所有,为什么单只他能练得,我他娘就练不得?他的武功原本就高过我一截,这么一弄,岂不更加超逾于我啦?说是伴当,有朝一日他如拋下了我自谋出路,我又到哪里喊冤去?你不晓得我们度的那种苦日子,刀头舔血,虎嘴里夺食,饥一顿、饱一顿的,哪来的依仗、哪来的指望?我要不早早替自己打算,莫不成就活该落得老来凄凉?”不等雍捐表示什么,刁不穷已嗤之以鼻: “任老鬼,你明明知道我刁某的为人素重义气,讲情感,怎么可能会弃你而不顾?这完全是遁词,是你掩饰私心的借口!”雍狷接嘴道: “另外还加上一些的嫉妒,一点点自卑感作祟,老大的本领比不过老二,说起来也难免窝囊。”刁不穷正色道: “好了,朋友,事情的经过你已经通通明白了,倒是评评理看,我对抑或任老鬼对?”雍捐不假思索的道: “当然是你对。”刁不穷笑逐颜开的道: “我就看得出朋友你是一个公正公平、达情明理的人,现在你该不会再拦着我和任老鬼算旧帐了吧?”雍狷望一眼又气又急,又束手无策的任非,侧隐之念油然而生,他放低了声音道: “刁不穷,二位到底也曾是老搭档,有过那么一段交情在,任某不仁,你何苦也跟着不义?我看哪,只要能消去你心中那个疙瘩,抬拾手放他一马也就算了,犯得上杀来杀去,叫外人当笑话?”刁不穷略微迟疑了一下,道: “你说说看,要如何消除我心里的这个疙瘩?”雍狷道: “之所以憋着这─股子气,你主要还是为的那本折页被任老丈么吞了,让他把招页交出来不就成了?虽然耽搁你一年多的时间,功夫却仍是功夫,变不了质……”踌躇片刻。刁不穷不放心的道: “且慢,我有话得先问任老鬼,休看他手把子松软,歪点子却不少,我吃了这多辛苦才找到他,可不能又被他诓了:”任非一看雍狷对他的“立场”并不怎么“支持”,而自己不但不是者伙计的敌手,也确是理上有亏,如今逃又逃不掉,争又争不赢,就只有见风转舵,顺水推舟的份了,看情形,刁不穷似乎还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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