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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鞍上江尔宁双手一翻一抄,业已把卷起来挂在马首旁的那条粗若核桃的牛皮索及斜插在腰带上的尺半弯刀握住;她咬着牙道:“我伯你什么?”

  关孤不由凝视着她,微微摇头:“江尔宁,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像你这种刁蛮娇纵又蛮不讲理的女子,我还真是少见,一个人应该有勇气,有大无畏的豪胆,但那却要看为了什么才表现出来,如你眼前这样,你除了充分流露出你的幼稚懵懂,还能证明什么?”

  江尔宁怒道:“你又算哪棵葱,我姓江的要你来教训?告诉你,不论我是否打得过你,你却休要我稍作屈服!”

  关孤淡淡的道:“我不需要你屈服,只须要你有点理性!”

  粉脸铁青,江尔宁生硬的道:“什么意思,你说我没有理性?”

  关孤目光平视,平静的道:“现在,你自己看看自己,像个有理性的人么?”

  重重一哼,江尔宁悍野的道:“既无理性,我便这样做到底,看你能奈我何?”

  关孤低喟一声,道:“不要过份,江尔宁,不要过份,我对你的忍耐,已经超过我平常的一贯限度了,为人行事,切记适可而止,否则,就要遭受侮辱……”

  江尔宁火辣辣的道:“关孤,你这不是第一次侮辱我了,姓关的你早已侮辱过了,我何在乎多上个几次?”

  闭闭眼,关孤抑止了一下内心的火气,他耐着性子道。“江尔宁,大地十分宽阔,山野平原河川大海可以任你邀游,你何苦非要挤在这一条狭窄的山道上与我相持不下?你略有姿色,扮像不差,正可享受美好人生,大可不必自找烦恼甚至遭致伤害……”

  尖叫一声,江尔宁气得声音都发了抖:“什……什么?你,你竟这样讽刺我,嘲弄我?”

  怔了怔,关孤愕然道:“我何处已讽刺你,嘲弄你了?我讲的全是好话……”

  江尔宁大叫道:“好你个大头鬼的鬼!你居然批判我‘略有姿色,‘扮像不差’?我的容貌仅仅是这两句狗屁不通的词句能以形容透彻的?我老实告诉你,你不要眼高于顶,心存妒意,故意贬低我的姿容评价!”

  有些啼笑皆非的摇摇头,关孤道:“美不是光凭外表,江尔宁,内在的完善更为重要,像你这样凶横泼辣,尽管你表面姿色再艳丽,亦同样不能给人以美感了!”

  江尔宁愤怒的道:“勿须你对我有‘美感’,多的是人伏在我脚下我还不屑一顾呢,姓关的,你和一般臭男人完全一样,狂贱!”

  关孤忍住气,道:“我原谅你这么大放厥词,因为你根本不懂人事,好了,江尔宁,你让路吧,你已耽搁我们不少时间了!”

  僵默了一会,江尔宁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捉狭的道:“你们真急着过去?”

  关孤颔首道:“当然。”

  江尔宁轻轻用牛皮索的坚硬把柄触动着自己丰润的下巴,黑白分明的大眼眨了眨,她道:“好,我可以让你们通过——”

  关孤忙道:“那就皆大欢喜了……”

  江尔宁脸色一沉,冷冷的道:“你不要抢着说话——我还没有说完哩;我可以让你们通过去,但是我却有个条件!”

  关孤唇角的肌肉轻轻一抽,不悦的道:“什么条件?”

  江尔宁一扬头,道:“向我赔罪,声明你以前所对我讲的那些混话全是无的放矢,胡说八道,全是你执意诽谤,恶意中伤!”

  ◎第五十章 忍、刀、心存厚

  关孤冷漠的道:“你知道你在谈些什么以及对谁在说话吧?”

  江尔宁狠巴巴的道:“就是对你,怎么样?”

  接着,她又厉声道:“如果你不愿依从,也行,姓关的,你便用你的剑来,闯过去!”

  关孤冒火道:“这简直是胡闹……”

  江尔宁硬崩崩的道:“你会明白是不是胡闹!”

  手指不自觉的在黑犀骨的凉滑剑柄上握了握,关孤实在愤怒了,但他尽最大的力量又忍住,沉沉的道:“如果——我像你说的做了,你不会再有其他点子吧?”

  柳眉一挑,江尔宁慢吞吞的道:“你先做了再说。”

  关孤大声道:“你先保证!”

  鼻腔里响起一声冷笑,江尔宁道:“赔了罪以后,你再袒背于我马前,让我鞭策三下——就是这样,然后,我们之间的过节一笔勾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当没有这回子事发生一样……”

  双眸的光芒有若寒刀,凉森森的像能直透入对方心底,关孤缓慢地,又清晰地道:“江尔宁,你掉转马头,以你所能发挥的最大快速离开这里——在我的杀意尚未完全成形之前!”

  江尔宁呆了呆,尖锐的叫:“你不愿意这样做?”

  关孤暴烈的叱道:“滚开!”

  江尔宁神色大变,泼野的喊:“你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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