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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五


  对于尤奴奴的这一手绝活,展若尘这是第二次领教了,他嘿然一声,道:

  “尤奴奴,多日不见,你依然是戏法老拿,毫无新奇之处可言!”

  他口中说着身法不敢稍有大意,“霜月刀”刀刃拌偏横竖,以快得无法分辨的动作,“当”的一声冲震,展若尘借力斜偏,而尤奴奴却猛一弓背,从后领内射出三点寒光,流星也似的直奔展若尘。

  双眉下压的刹时间,展若尘忽然往后倒翻,刹那间,他身子平在空中,神奇般的直待三点寒光自身下半尺之地“嗖”的越过!

  宛似棉絮般落在地上,尤奴奴已不由得叫道:

  “你也依然没有长进!”

  而叫声仍在,攻势更急,短杖古怪的一阵狂抡,令人惊异的是她那支短杖每次挥出之后,回抽之力强劲绝伦,宛似挥抽皮鞭似的,发出诅咒的呼啸,变幻莫测,而又令人防不胜防!

  展若尘并不急于抢攻,他心中十分沉着,因为上次与尤奴奴在黑松林中—场拼杀,自己原已身受重伤,而这一次却不同了——

  他疾速的躲闪着,腾跃着,他依靠着无比的定力,全凭听风辨位来阻截或避让——

  攻击者完全采取着主动,那无形却又完全反力道的连串打击,宛似狂风滚雷——

  身形在翻腾中,展若尘蓦地—挺腰,“霜月刀”青华飞现,半旋之间已飞射向尤奴奴的咽喉!

  尤奴奴的短杖一抡击空之后,她猛然左手连连猛挥,六条乌红缎带,宛似六条赤炼蛇般,倏指对方!

  对于展若尘的一刀反击,尤奴奴似是成竹在胸,也仍是有意诱导,这次她没有张嘴,却鼓起腮帮子逼出一点银光,准确至极的击向敌人刀面!

  然而,尤奴奴似乎又错了!

  她上过这一刀的当,所以她这次并不把嘴巴张大,而是口中还有另一粒硬玉打磨的人齿,准备在敌人收刀反击的时候,再指向敌人的照子上!

  当然,这也是她处心积虑,一心要报伤目的手段!

  果然,那射向咽喉来的一抹刀芒,仍是虚空,那还是一抹光影的幻化,一种欺敌的虚招而已!

  尤奴奴吐射出来的硬玉假牙,一闪而穿过那道虚幻的光芒,然后消失于夜暗中!

  然而,另一圈光影随之又到,尤奴奴心中暗喜,她回转不到半圈,便立刻回头张嘴——这次她的嘴巴张开了,寒芒自她的口中奔向“唰”的过来的刀刃,同一时间她的短杖便紧紧的衔尾打去——

  空中未有撞击声,虚幻的便连展若尘的身子也变成了幽灵也似的一团!

  狂叫像极了嗥号,“霜月刀”的刀体——实体的刀与实体的人,神鬼般的闪过尤奴奴的右后侧,那一弘青泛泛的刀芒,反弹而倒闪过尤奴奴的左臂,她震惊中猛然吸着大气,高大肉体—阵收缩——但她仍然迟了一步,那真是几乎要命的一步——

  鲜血“咝”的一下子便从仅仅连着皮的断臂往天上标,这位扫天星抖着断臂,龇牙咧嘴,抛去乌杖的右手,忙不迭的抓住快要落地的左臂,缓缓呼叫,道:

  “姓展的小子,你竟然在此时施展出‘幻生两魄’绝招,你……你……”

  可也真够玄,人在重伤之下竟还会伤敌,尤奴奴便在洒着一身鲜血中突然把握在断臂上的右手猛然挥出,一点寒星,就在展若尘站定身体的时候,“叭”—声击中展若尘的左胯骨上!

  展若尘身子一阵摇晃中,伸手便把寒星自肉中拔出来,心中不由得暗自一惊——想不到竟然套在尤奴奴左手指上的指环,也成了她的暗器!

  展若尘闪退两丈,忿怒的抛下指环,尤奴奴已狂叫起来,道:

  “你们给我狠宰,姓展的王八蛋已受伤了!”

  第一个扑上来的,便是“双绝剑”唐丹,一直未开口的他,右手握着一支长剑,冷沉的道:

  “展若尘,时光匆匆,转眼之间也有一段时日子吧?”

  展若尘笑笑,暗中运气调息,道:

  “是有—阵子了!”

  另—面,“铁桨横三江”聂双浪也挥着双桨,吼道:

  “展若尘,你三番两次对尤前辈不敬,血债血偿,你今夜就认了吧!”

  “孔雀屏”白倩—边吼骂道:

  “我师父已耗去姓展王八蛋不少精力,余小的便看你二位的收场了!”

  “铁桨震三江”聂双浪大声道:

  “白姑娘宽心吧,快给尤前辈包扎上血,我们与姓展的有得拼的,这种洒着前辈热血制造出来的机会,谁也不会轻易放弃,洗雪前耻,便在跟前了!”

  尤奴奴已厉声狂叫:

  “给我朝死处砍,绝处宰,能把姓展的砍成肉泥,我要先吞下他的脑花——”

  展若尘冷笑—声,道:

  “狠话我听的多了,老帮子,你就压压心火。小心伤处血崩,完了老命!”

  尤奴奴大吼道:

  “展若尘,今夜—战有你无我,我一定要你死得惨而又惨的碎尸成泥,你会发觉我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展若尘冷冷道:

  “当然,我绝对相信,不过怕你难有这种机会,尤其是你的武断独行,造成你日无余子的作风,注定你失败的命运,尤奴奴,人如果不知进退,便是狗屎一堆!”

  独目中掠过—抹痉芈,尤奴奴沉哑的道:

  “我的一只眼,加上这条臂,你这可恶的畜牲啊!我恨不能立刻撕吃了你!”她猛的大吼.道:“你们给我狠着杀啊!”

  尤奴奴凶残的仿佛一头垂死的母兽在怒视着伤害他的仇敌,那种恨的形象,血一般的自她的一只——仅有的—只瞳孔之中看得出来!

  她那高大粗扑的躯体,突然间佝楼了,她那原本光滑的皮肤,也在这一瞬间粗糙了许多,脸庞上更见那霉暗与苍老,表现出她那种年龄应有的老态出来——

  虚飘的左袖已塞在腰带上,再也“双”不起来的“双绝剑”唐丹,手持着那柄泛着黄登澄光华长剑,嗔目切齿,面孔扭曲,那模样恨不能将展若尘生啖活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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