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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神力尊者这一下用的是劈空掌力,当年在北天山较量过飞龙师大,好个智禅上人不慌不忙,剑尖一运劲气,用个“雷震五岳”叮当,撩开赤陀喇嘛的双钹,捏着剑诀的左手,倏地箕张开来,袍袖向外一拂,使用排云袖的气功,接住神力尊者的掌力,向外一送,神力尊者内力不及智禅上人,吃他一推一撞,全身飞起五六尺高来,向下一落,恰好压在混战中两个喇嘛身上,把他们撞了个头面向地,如滚葫芦,众人出其不意,禁不住哗然大叫。

  赤陀上人看见智禅上人一手用剑卸开自己双钹,一手用排云袖气功推倒神力尊者,本领之高,真个是自己有生以来,从所未见!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展开八面旋风钹法,呼呼呼双钹连进四招,四招总共八下,迅捷无匹,智禅上人一声长啸,全身直飞起来,穿出钹漩光影,“电光照岭”,凌空一剑刺落,当的一声大响,竟把赤陀喇嘛右手铜钹,齐中斩成两截!

  赤陀上人和神力尊者在同一刹那之间,吃了智禅上人的亏,真个心胆俱裂,知道敌人本领大得出奇,自己望尘不及,也再顾不得面子尊严了,向人丛里便钻,智禅上人笑了一笑,也不穷追他们,只一起落之间,冲入众喇嘛人丛里,这时候包围史存明和金弓郡主的喇嘛,何止一二百人之众,密挤挤的,排成了层层肉屏风,史孟二人被他们困在核心,只见剑光错落,智禅上人也索性收了宝剑,展开大力金刚手法来,两手一伸,抓住了两名喇嘛的衣领,向上一提一抛,这两个喇嘛像飞将军似的,直抛出去,落在人堆里面,压在几个人的身上,跌做一团,智禅上人更不怠慢,两手一伸,依样葫芦抓住两人,双臂振处,又把他们抛出,似这样一抓一抛,接连抛了八人,把众喇嘛抛得晕头转向,跌跌爬爬,个个叫苦连天,潮水般的分向左右狼狈奔逃。

  乌罗庙里面的喇嘛,虽然个个会武,只有赤陀上人和神力尊者算是武功上乘的人物,其他的额音达、格罗音布等人,武功造诣不过跟史存明、孟丝伦在伯仲之间,智禅上人一冲进来,有如虎入羊群,他们哪里能够抵抗?史存明神威大震,唰的一剑,把额音达右肩刺个对穿,疼得他狂吼一声,掩臂便逃,格罗音布看见势色不对,把霸王霸一抖,就要转身逃跑,智禅上人恰好飞截过来,老禅师一心要抓住他,逼问乌罗庙的秘密,喝了一声:“用迷药的贼秃,往哪里走!”

  这个乌罗庙的知客,着急起来,举手一扬,把三支透骨钉向智禅上人劈面发出(刚才打入佛堂暗算孟丝伦的一钉,也是由他所发)

  智禅上人是何等人物,神力尊者的九子连环球尚且伤不了他一毫一发,何况是这小小的透骨钉!老禅师袍袖一挥,叫声:“回去!”

  这三支透骨钉呼的飞转,有两钉撞在格罗音布的胸脯上,好在钉锋不曾掉头,只把他的胸口撞得疼痛罢了!格罗音布不禁大骇,就要飞身上墙,史存明已经飞身过来,手起一剑,“白蛇吐信”,刺中了他的右腿胫,格罗音布哎哟一声,仆倒地上,少年壮士还要挥剑砍落,智禅上人伸手一托徒弟的手腕,叫道:“留他活口!”

  在脚落时用“脚踢点”,踢中了这知客喇嘛腰后的“伏兔穴”,格罗音布哎哟一声,再也站不起来,他用毒茶害人不到,机关陷人不成,反而做了智禅上人手中的俘虏!

  史存明和金弓郡主追逐其他的喇嘛,一个用宝剑刺,一个用弹弓打,顷刻之间,所有喇嘛逃得干干净净,他两个还要乘胜追击,杀入喇嘛庙的中心,犁庭扫穴,智禅上人:“慢来!”

  二人愕然止步,智禅上人向史存明孟丝伦说:“你们不见刚才客厅的布置吗?一个小小会客用的佛堂,也有机关,何况是其他的地方!现在抓住了知客,正好拿他来问!”

  史存明恍然觉悟,用剑指着格罗音布的咽喉,喝道:“你要死还是要活,要活命的,快快招认出这座喇嘛庙的一切,知道没有?”

  俗话说得好,贪生怕死,人之常情,格罗音布哪里能够例外,只好把乌罗庙的一切,主持赤陀上人平日所为,神力尊者寄居庙内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智禅上人师徒方才明白,孟丝伦向他喝道:“原来你这里不是喇嘛庙,竟然是强盗巢,庙里有没有关着女人,快说!”

  格罗音布答道:“女世袭,没有,主持掳了女人,淫乐个三五天,便交给人贩子带到蒲犁城去卖给俄国人哩!”

  智禅上人说道:“以你们平日所为,死有余辜,可是姑念你没有半点弄诡,否则那是自讨死路,走吧!”

  说着一伸手拍下去,解开了格罗音布身上的穴道,这知客喇嘛方才站起身来,垂头丧气,引着智禅上人三人,直向庙内走去,可是各处房屋,空空如也,原来由赤陀上人到以下一班喇嘛,统统跑的精光了!

  格罗音布为着要智禅上人饶自己的性命,特别卖力,这一处有陷坑翻板,那一边有复室地道。一一指了出来,最后找到方丈室里,只找出一些细软衣物来,所有值钱东西被赤陀上人带走了!整座喇嘛庙空荡荡,静悄悄,别说是人,连影子也没有半个,智禅上人十分失望,他们为着赶路,决不能够逗留下去,史存明道:“师傅,这间贼庙没有什么值得流连了,咱们放一把火,把它烧掉了吧!”

  智禅上人喝道:“胡说!放火烧屋,还成什么体统?”

  孟丝伦道:“老禅师有所不知了!这座庙如果留下,赤陀上人和神力尊者这班贼番僧必定去而复转,重新啸聚,岂不是照旧害人吗?在这山高皇帝远,官府管不到的地方,也不容易找人接管,与其任由它藏污纳垢,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智禅上人一想也是,押着格罗音布走出了乌罗庙,方才由史存明,孟丝伦两人一齐动手,砍下木料,在庙里一连放了几个火头,西北土地干燥,顷刻之间,烟火突突冒出,各处焚烧起来,智禅上人方才离开,走出三四里外,回头后望,乌罗庙已经陷入火海里面了。

  史存明向智禅上人道:“师傅,这个贼秃怎样处置!”

  智禅上人向格罗音布喝道:“我们本来想在你身上留点记号,才放你走!可是大家同是拜佛诵经的人,念在这点香火之情,不为已甚,放你走吧!如果不洗心革面,下次撞在老衲手里,便没有这样便宜了!”

  格罗音布哪里还敢回答半句话,抱头鼠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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