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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八


  古独航赞道:“了不起,少主,那‘琉璃飞桶’又是什么?”

  笑了笑,卫浪云如数家珍般道:“所谓‘琉璃飞桶’,是用琉璃制成的桶状物!就像酒罐子那样大小,不过形状浑圆,在桶里灌满桐油,以木塞塞紧,用另一式较大的‘双杠形兜弩’,琉璃桶自空而落,刹时碎裂,内装桐油泼溅,以助火势。”

  古独航津津有味的道:“什么又叫‘双杠形兜弩’?”

  卫浪云详尽道:“下面是一张长方形木板,上面嵌有两根可以活动的木柱,木柱底盘为圆形球形,以便前后扯动,两条粗劲有力的皮筋便接在木柱上端与木板前面,两根木柱中间连以一块软勒的鹿皮,使用时,用力将两根木柱拉到后面,鹿皮上放妥飞桶,皮筋这时也已崩紧,好了,猛的手一放,木柱向前,飞桶弹出,凌空落向目标,火上加油,那油助火势,不就大啦?”

  连连点头,古独航道:“怪不得‘皇鼎堡’上一起火,那火便如燎原,在短促时间里竟燃烧得恁般凶猛,有这些利害火器助威,倒是无足为奇了!”

  卫浪云一笑道:“你还不知道,总掌旗,我二叔研制出来的,新奇玩意可多着呢,天上飞的,水里浮的,地下跑的,各般各样,真叫稀奇古怪,皆有妙用,等哪些时有闲了,容我一桩桩领你去参观!”

  古独航切盼的道:“好极了,到时我一定烦请少主代为解说,以增见闻!”

  敲敲桌沿,舒沧懒洋洋的道:“浪云,你别再显宝了,就这样你那位二叔已经洋洋自得,不可一世啦,你再替他吹嘘下去,八成他便不上天,也自认诸葛复生不啻!”

  不待卫浪云答腔,一直沉思中的田寿长已突然开声!

  “我们就这样决定!”

  舒沧火道:“决定什么?你的小姨太让给老汉?”

  一吹胡子,田寿长道:“别打诨——一我们决定打,不管岛上的主力人马接不接得上头也得打,非打不可!”

  舒沧瞪眼:“废话!”

  没理他,田寿长又道:“第一,我们在这里等两天,两天之后,若是老展那边仍无消息尚未见着人到,所有伤患便立即化整为零,分批易装送走,全送回‘蝎子庄’集中,这趟差事交由‘花子帮’弟兄负责!”

  捻着胡子,他接着道:“第二,我们此间所有的人跟着兼程出发,直扑‘紫凌宫’,采取游斗方式,引使对方力量分散,然后逐一歼之!”

  怔了怔,古独航道:“按原订策略,二爷,下一步不是应该攻袭‘六顺楼’么?”

  点点头,田寿长道:“不错,但如今这策略却得修改一下。”

  舒沧迷惘的问:“为什么?”

  喜喜一笑,田寿长促狭的道:“老花子头,你不是一向自比智多星?不服我这口气?如今我可要考考你,你可猜得出是为什么!”

  一下子挣红了那张肥嘟嘟的大圆脸,舒沧气鼓鼓的道:“老汉又不是你肚皮里的弯勾虫,怎知道你他娘又在出些什么花点子邪主意?猜,猜啥!我才没有那闭功夫呐!”

  田寿长笑道:“你是‘黔驴技穷’了,老小子,还朝自家那张脸上贴什么金!也罢,我便明告诉于你,也好叫你学学!”

  舒沧狠狠的道:“少罗嗦了,有屁快放!”

  清清嗓子,田寿长慢条斯理的道:“其实相当简单,我之所以放弃定计谋攻袭‘六顺楼’为‘紫凌宫’的原因,乃是因为‘六顺楼’,如今对我们有顾虑,‘投鼠忌器’,不逼急了他们,他们可能一半刻时还不至于打我们的后背!”

  舒沧有些奇异的道:“‘六顺楼’为什么对我么有顾忌?”

  田寿长斜着眼道:“你真好记性,花子头,莫不成你就忘了澹台又离的宝贝义女正握在我手上的事了?”

  “哦”了一声,舒沧恍悟道:“娘的,原来如此!”

  笑了笑,田寿长道:“所以,‘六顺楼’方面大概可以暂时松一松,我们不先去收拾他们,他们也不一定就会三不管来找我们!”

  考虑着,古独航开口道:“二爷,如果‘六顺楼’一切不顾,全豁出去了呢?”

  田寿长搓搓手道:“你这话也有道理,我亦想过了,澹台又离虽说固执偏激,性烈如火但他对他的义女水冰心却是爱如已出,视同掌上明珠,宝贝得一塌糊涂,依我推断,他的义女如今落于我手,他不到迫不得已,大约是不会冒着他义女生命的危险来与我们火并的!”

  舒沧不以为然道:“假如他真豁去了呢?”

  田寿长苦笑道:“老实说,我这只是一种推测——当然是由事实及情况的演变为根据,但这种推测却只不说它的可能性太小,并没有绝对的把握,天下之大,出乎预料的事情太多,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推断的结果是—定正确!”

  顿了顿,他又道:“所以说,‘人算不如天算’啊!”

  卫浪云接口道:“便依二叔之计去做吧,若是澹台老鬼真的不顾一切后果硬干,我们除了立即给他兑现之外,也就只好拼一场了!”

  舒沧问:“如何‘兑现’法?”

  冷冷一笑,卫浪云扬眉道:“说不得,他的义女要遭殃!”

  沉吟着,古独航道:“这样——合适么!”

  卫浪云果决的道:“两国交兵,用的是你奸我诈,使的是你狠我毒,并非能以一贯的为人处世之道来做行事的准衡,总掌旗,既已血刃相向,也就谈不上什么慈悲了。”

  古独航吁了口气,道:“希望还是能以澹台又离的义女为人质胁迫他!”

  卫浪云道:“这却要看他是怎么个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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