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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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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剑伸剑缩,像蛇信闪动,又毒又狠又疾,她竖着眉道:“卫浪云,等你到了我手中,你看我如何来整治你!” 卫浪云又是接连一百锤封住了两个敌人的攻击,笑道:“你说说看——你待如何整治我?” 哼了哼,李蓉一边闪游攻拒,边侧首叱道:“分出十个人去把那断了一条手臂的家伙劈了!” 立即,有十名“六顺楼”的汉子凶神恶煞一样轰诺着返身而去,他们的目标,竟是那早因断臂而伤重得无法动弹的包不同! 大吼一声,卫浪云怒道:“李蓉,快叫他们住手!” 格格笑着,李蓉攻势越急,道:“叫谁住手呀?心肝。” 双锤旋飞,呼轰纵横,卫浪云手上加劲,意图突破重围,但是,那名“五道金”的人物以及李蓉却也拼命似的奋力拦截,四周的“六顺楼”所属,更是前仆后继的一波又一波扑了进来! 于是,很快的,那十名“六顺楼”的虎狼已扑到包不同身前,坐在地下,面如死灰的包不同,突然露齿一笑,这抹笑容如此突兀的展现在他枯槁的面孔上,却另有一股古怪又阴森的味道。 十名握刀待斩的大汉骤见之下,具不由齐齐一愕,就在这一愕之间,包不同原来放在手边的那根七尺长,尾端顶头并嵌以铁箍的“毒竿”已蓦然暴挥,“吭”“吭”“吭”三声闷响,三名来敌已被砸得脑浆进溅,倒仰而出! 同—时间,包不同就地翻滚,青竿猛捣,又一名大汉怪嚎一声,吃他兜胸戳穿! 纷纷怒吼,剩下的六名“六顺楼”所属立时蜂拥而上,刀光如雪,自四面八方狂斩下来,包不同奋力以竿扫舞,但见竿身被刀刃砍得斑斑剥剥,痕印纵横,他身上也已血溅肉翻,顿时又挨了三刀! 看得清清楚楚的卫浪云再也忍不住了,他不管自己腿伤又已迸裂流血,不管自己损耗的精力仍尚未曾恢复,狂叱—声,双锤暴撞,金铁之声骤而震响如雷,团团流光飞腾,宛伴干百日头回舞穿射,使出他的绝招“干阳罩魂”! 怪叫如泣,包围住他的敌人纷纷回避,却仍有二十多人在—片哀号声中躯体翻腾,血肉四溅,卫浪云尖啸着,又是一记“干阳罩魂”! 兵刃横抛,人体弹跌,再度有十五六名“六顺楼”的人员殉命,那名“五道金”的大块头也同时打着旋转往外摔出他的一对“竹节钢鞭”,整个脑袋全被砸成了肉糊糊的一堆! 卫浪云杀红了眼,却也更加用脱了力,他喘息得宛已断了气般连连踉跄摇晃,就在此际,左边寒芒猝映,擦过他的右臂,他反手一锤没砸着对方,右臂处也已血流如注,皮翻肉卷一一—一条几近半尺长的血口子! 并不觉得痛,卫浪云却感到一种无比的疲软来自身子右边,他猛的往右一斜,那股冷电又流光也似再度飞来! 咬牙切齿,卫浪云贴地横旋,冷电射突之下又空然暴弹,“嚓”的一声,他的面颊上又裂了一条寸长血糟! 顾不得报复那伤了自己的人—一—卫浪云明知那是李蓉一一他双足硬撑,身形倒射,同时用口咬住左手锤,一柄‘旋头铡’仿佛一抹新月的光辉,蓝汪汪的尖啸飞出! “咔嚓”一颗人头振起,“咔嚓”又一颗人头滚落,那柄“旋头铡”泛映着血光倏偏,“噗”声又切入第三个“六顺楼”人物的背脊! 卫浪云的身体平弹六尺,锤头齐挥,锤头齐出,但见银芒炫映,又有两名敌人头碎如糜! 逼杀包不同的十人中,如今只剩一个,他双手握刀,嗔目切齿的猛砸地下的包不同,而包不同却突然冲扑,将这名大汉子—头撞翻,两个人立即便在地下滚腾拉扯,拥踢厮打起来! 双目晕黑,五内翻涌的卫浪云,硬硬吸了口,刚想移身,眼前人影一闪,李蓉已轻巧笑倩兮,站在眼前,同时,四周步履急促,余下来的十多名“六顺楼”角色又再次将他围住! 眼睛看出去是一片如雾样的模糊,心中作呕,脑袋沉重得似像个千斤坠,卫浪云极力忍耐,他努力咽了口干涩涩的唾液,以润湿一下喉中如火般的焦燥,然后,他沙哑的道:“李蓉,多谢你赐我的两剑……” 以自己柔嫩的面颊贴着又窄又锋利又血迹殷然的刃身,李容清脆的笑了,她道:“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无比的光荣,因为我的‘一指剑’曾经沾染过‘勿回岛’少主的鲜血,这是桩多么不容易的事,将来,我会为了这件稀有的杰作而享誉江湖,在我的剑饮了你的血以后,往昔它所沾的那些人的血便完全微不足道了,哦—一—曾经沧海,什么水还能称为水呢?” 卫浪云恶狠狠的道:“你还会有以后?李蓉,你只会到此为止了!” 小嘴里惋惜的“啧啧”两声,李蓉道:“我替你感到难过,卫浪云,因为你的神智已不清到连现在形势的优劣都分不出来了……” 那边一一包不同仍在与他的敌人在滚摸厮打…… 后面,古独航的蟒皮长鞭“劈啪”笞裂了两名敌人的面皮,“二道金”的缪传书却挺刀在古独航背上划过! 当血光涌现,古独航已凸目如铃,挥鞭将“一道金”的赵光扬整半张脸抽成了一片血肉模糊! “翠竹轩”之前的“四瞳叟”鲍子言力拼舒沧与杨宗,形势十分不利,但他利用舒沧的移动艰难而将大部分力量转到杨宗身上,这位有“青龙飞冠”之称的“花子帮”首席长老,武功精湛,动作狠厉。 李蓉就像没事人似的站在原处,“—指剑”垂地,猩红的鲜血沿着刃口缓缓淌下,她眯着眼道:“痛不?亲亲。” 咬了牙,卫浪云大骂道:“你这心如蛇蝎的贱女人……” 叹了口气,李蓉一派幽怨的道:“怎么你也和别的臭男人一样这么没有风度嘛?心里一烫贴,又是肉又是心的,只要稍稍逆了点毛,便翻脸咆哮了……唉!” 卫浪云闭闭眼,声音又干又涩,道:“我现在想,怎么样才能叫你辗转呻吟……” 顿时眉开眼笑,李蓉的模样有些儿不胜娇羞:“你呀,说话老是这样不正经,绕着弯儿把人朝那个地方引……你明晓得我在那时候的样子,却在大庭广众之间说出来叫人害臊……” 卫浪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又尴尬:“李蓉,你的确是个厉害角色,女人家像你这样的可还是真少见,不过,你邪得实在离谱了……” 李蓉眯着卫浪云,以浓重的鼻音道:“你真这样以为?其实,我是相当懂得感情的人,错就错在我容身的这个圈子是个无所不污的大染缸啊……” 眼角注视着那边,此刻,卫浪云发觉那与包不同贴身搏斗的大汉已翻到包不同身上,此人满脸鲜血,抓痕累累,他正以一手拼命捏着包不同脖颈,另一只手去摸靴筒里的短刀,脸孔赤红,连气都快透不过来了…… 包不同危险了! 李蓉仍在那里娇媚的道:“……我这人哪,初看似是很无情的,可是内心却非常软弱,花开花落我全有那种怅然的感触,春去秋来也比准都还要更悲楚于时光的苍老。一支蝼蚁的死亡,一片枯叶的凋零,也能引起我的愁思如梦,唉,我这人——” 就在这位女煞星装模作样的将自己形容成那等多愁善感的病美人之际,卫浪云倏然单锤暴掠,左手飞挥! 尖叫着,李蓉猝退七步,她已不及阻止卫浪云掷出的另一柄“旋头铡”,蓝光仿佛新月陨泻,旋飞而去,那骑在包不同身上,刚刚拔出短刀来正待猛刺下去的仁兄,甚至连怎么回事也不清楚,“咔嚓”一声,他的尊头已带着满洒的鲜血横着搬家——这颗断落的人头面孔上,在刹那间犹呈现着方才拔刀刺的凶狠形色! 李蓉花容失色,气得混身颤抖,她指着卫浪云破口尖骂:“下三滥的泼皮,不要脸的臭男人,你竟这么个暗算人法?你也不怕丢祖宗十八代的颜面?呸,亏你做得出这种丑脏事来,还是‘勿回岛’的少主呢,简直是狗屎还不如!” 孱弱的—笑,卫浪云道:“方才你把你自己形容成了李清照,如今你的模样与—头发了疯的母狗又有什么不同?可笑可笑!” 表情立时转为狠厉,李蓉大叫:“给我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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