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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南宫羽和悦的道:“老实说,屠兄,我知道的比这些还要多,若是没有点根据,我来此干啥?”

  站在屠长青旁边的段一峰,忽然厉声开口道:“是哪一个王八蛋出卖了我们?”

  南宫羽眉梢一挑:“人家这样做,绝对不算出卖,只能称为诉冤。”

  段一峰呆了呆,脱口道:“诉冤?谁在诉冤?”

  南宫羽轻描淡写的道:“汪平哪;姓汪的两头落空之外,又赔上一条小命,临咽气前,能不诉口冤么?”

  屠长青沉重的道:“你见过汪平了?”

  南宫羽点头:“可怜生的,当时一对招子都已往上翻啦,不过还好,仍来得及说了几句话!”

  段一峰又悻悻插口:“头儿,别听他胡扯,贾钊是何等角色,岂会失手?哪怕比汪平再硬扎的人物,贾钊也一样放倒,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眼皮子蓦地一跳,屠长青望着南官羽,十分吃力的道:“姓南宫的,贾——贾钊呢?”

  南官羽先叹了口气:“屠兄,很不幸的是,我必须要向你报告这个消息——贾钊死了。”

  屠长青木然道:“死了?怎么死的?”

  南官羽又叹了口气:“被我们杀了。”

  神色立时大变,屠长青的双目中闪过一片赤漓漓的血光:“什么?是你们杀了贾钊?居然是你们下的毒手?”

  南宫羽七情不动的道:“这怎能叫做下毒手?屠兄,你那个伙计脾气倔,性子烈,你不会不知道,他先红了眼要把我们和汪平一样如法炮制,我们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勉力自卫,总没有错吧?”

  屠长青大吼道:“自卫,你们要了贾钊的命,这种手段岂能称做‘自卫’?南官羽,你们是谋杀,纯纯粹粹的谋杀,我发誓要替贾钊讨回个公道!”

  南宫羽道:“你这话可就差了,莫不成只准列位放火,不许别人点灯?你们可以杀人,人家就不能自卫?凡事要讲道理。”

  屠长青狠狠‘呸’了一声,额头筋络浮现,形貌狞厉的咆哮:“我讲你娘个头的理,南宫羽,你和你的同党谋害了我的手下,你们必须血债血偿,我要看看,你们到底凭借了什么,竟敢在杀了我的人之后尚追来我这里张牙舞爪!”

  南宫羽不温不火的道:“这是两回事,屠兄,杀了你的人,我们纯粹自卫,追来这里,是要向你讨还无理侵占的那样东西,一马归一马,可不能混为一谈!”

  屠长青暴烈的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侵占你们什么东西了?不错,老子手里是有一对价值巨万的‘碧玉鸳鸯’,但却不是从你们那边接过,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东西是你们的?”

  南宫羽摇头道:“屠兄,你这样说法,就是不要脸了,那对‘碧玉鸳鸯’,是怎么个来龙去脉,你比我们还清楚,如果你自知理屈,完壁归赵,我们不加追究,你已算烧了高香,设若你一味蛮横使赖,妄想霸住宝物不放,可就怨不得我们心狠,手辣——”

  屠长青狂笑一声道:“就凭你南宫羽,还吓不住我!”

  南宫羽沉下脸来:“屠长青,你的意思,是愣要硬吃了?”

  屠长青鼓目如铃:“你们才是无中生有,持强勒索!”

  看戏看了好一会的毒魄,眼瞪着事情是谈不下去了。

  他消消闲闲的插进来道:“南宫,做贼的喊抓贼,你还跟他如何去扯?和屠长青这种人,讲道理是决计行不通的,拳头大是哥哥,他只认得这一桩!”

  屠长青怒瞪着毒魄。

  霹雳般道:“你又是从哪个鳖头洞里钻出来的鬼头蛤蟆脸?”

  毒魄从容的道:“不用管我是谁,我只简单告诉你几句话——东西交出来,我让你全身而退,否则,便杀得你人仰马翻,片甲不留!”

  窒噎了一下,屠长青猛的暴跳如雷,遥指着毒魄的鼻尖大骂:“好个张狂匹夫,大胆杂碎,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竟敢冲着我屠长青逞强卖狠?我操你的十八代祖宗,你有本事尽管使出来,我倒要试试你手上的能耐比不比得口舌厉害!”

  毒魄道:“这可是你的选择,怨不得人——”

  屠长青上身一斜,已自横石后面取出一把刀来,金色的刀鞘,配着金色的刀柄,拔刃出鞘,更是一溜漾动的澄黄,泛起丝丝寒气。

  南宫羽赞了一声。

  “嗯,果是一柄好刀!”

  毒魄伸入腰间的皮带,慢慢取出他的“祭魂钩”,这一次,他没有高举刀锋、而是将刀身半垂,银闪闪的细链有一大截拖在地下。

  屠长青非常注意的察看着毒魄的兵器,却欠缺明显的情绪反应。

  似乎直到现在,他还不曾想到他的对手是谁。

  南宫羽抱着他的枪囊,带着那种“隔山观虎斗’,的轻松语气道:“屠兄,你真打算硬干?不再考虑考虑?”

  屠长青大声道:“等我收拾了这个乖张自大的匹夫,再来送你上路——姓南宫的,你也死定了!”

  南宫羽悠然自若的道:“也罢,既然你是猪八戒吃秤铊——铁了心要火并一场,我当然不便拦阻,不过呢,在你动力手之前,我却有点小消息提供给你……”

  屠长青狐疑的问:“什么小消息?”

  南宫羽故意放低声音:“屠兄,你不是有个好朋友,叫麻德生么?‘九步夺命’麻德生?”

  屠长青面颊的肌肉突然往上抽紧,愤怒的道:“放屁,麻德生怎会是我的朋友?我没有姓麻的那等朋友!”

  耸耸肩,南宫羽皮笑肉不笑的道。

  “说起来你也真叫悲哀,我不是你的朋友,麻德生也不是你的朋友,屠兄,难道你从来就没有朋友?”

  屠长青厉声叱道:“你少给老子扯这些卵蛋,老子宁可没有朋友,也不要结交你们这种狼豺虎豹!”

  南宫羽舐舐嘴唇。

  笑道:“好吧,说到这里,屠兄,你至少该记起来你同麻德生还有个约会吧?嗯,在‘辛家店’那座驿站?”

  怔了怔,屠长青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南宫羽道:“原是不知道,你得感谢你那位好伙计贾钊,是他心生‘一石二鸟’的毒计,把我们指引了去,说是你们会合的地点,骨子里却希望我们碰上麻德生来场烂仗,两败俱伤最好,死一个也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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