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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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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恩义无反顾 天色大亮。 南宫羽在这寒冷的清晨,竟也有办法从外面找了一包热腾腾的吃食回来,另还提着一瓷罐的汤;纸包里有葱油花卷、煎饼、驴肉火烧等等好几样点心,那罐参汤,还是滚烫的哩。 毒魄是真饿了,他一边大口吃着驴肉火烧,边看着南宫羽捧起瓷罐喂饮冯德恩,经过夜来的敷药调息,这位“鬼王旗”“独堂”的“巡检”,情况已大为好转、由他吸饮参汤时的咂咂有声,便知胃口不差,胃口不差的人就死不了啦。 南宫羽小心的照顾着冯德恩,并不停的叮嘱。 “慢点,慢点喝,别烫着舌头……” 咽下嘴里的食物,毒魄笑道:“伙计,你真有本事,出去绕了一圈,不但把早点带了回来,居然外加一缸热参汤,也不过天亮,你却是去哪里弄到的?” 南宫羽哼了哼:“有钱买得鬼推磨,何况这点玩意?说起本事,我没有,怎么把银子花在刀口上,我倒颇具心得,你和我比,差一截罗。” 又撕了一块煎饼吃着,毒魄不以为意的道:“这个,我承认,不但承认你比我会用钱,更承认你比我能赚钱,我们哥俩的生意买卖,要不是你在策划调整,哪来这大的进帐?” 南宫羽颇为受用的道:“嗯……这可是实话,找财路、论斤两,你依着我准没错、要不是你他娘的开销恁大,几年来早就发了,大家发了……” 说着话,眼看一缸参汤已喝得见了底,他拿开瓷罐。顺手用自己的衣袖替冯德恩擦了擦嘴,又轻轻在人家背上拍几下,模样是少见的亲切:“怎么样,这罐参汤味道还不错吧?是我叫他们临时加工煨煮的,汤里另掺得有多种补药,提神聚气,保元固本最是有效,啧啧,只这一罐喝下去,看你满面红光,混身带劲,就知道起死回生了!” 毒魄差一点把口中食物喷了出来,他捂着嘴,强忍住笑:“不过是一罐参汤罢了,听你这一说,倒似给冯老兄服下什么仙丹异果……” 南宫羽横了毒魄一眼:“娘的,就这罐参汤,你可知道耗去我多大功夫?不信,你也去找一罐试试!” 冯德恩此时精神振作不少,虽然仍显得虚弱憔悴,但气色已润朗多了,他挣扎着坐直身子,双手抱拳,向前匍匐:“二位兄台救命之恩,冯某至死不忘,今后有生之日,皆感德之时……二位兄台不止救了我一人,连春花亦是同沐译惠,请二位受我一拜!” 南宫羽伸手扶住冯德恩,笑呵呵的道:“冯兄何须客气?路不平,才有人踩哪,行走江湖是干什么的?要连这点正义感都没有,还不如回师娘怀里吃奶算了。” 冯德恩微见喘息的道:“二位兄台,要不是昨天晚上二位慨伸援手,我当必死无疑,他们杀了我,决不会放过春花,一旦春花落回他们手中,日子就不啻是人间地狱了……” 南宫羽眨眨眼,道:“有件事,我觉得奇怪,不知是否问得?” 冯德恩忙道:“兄台请说。” “冯兄,你不是‘鬼王旗’的伙计么?‘鬼王旗’向来是兵强马壮,高手如云,属于实力派的组合,而你身为‘独堂’‘巡检’,并非不起作用的小角色,当你陷入如此困境,‘鬼王旗’因何毫无反应?” 点点头,冯德恩苦笑道:“问得有理,但兄台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和春花的事,以及与‘猿峡三枭’之间的争纷,一直都瞒着堂口,从未向回传报过……” 南宫羽迷惑的道:“这是为了什么?眼瞅着那三个凶煞就要你的命了,你怎的不回去告援求帮?” 冯德恩沉重的道:“不是我不想回去请援,实是‘鬼王旗’早有规矩——举凡涉及私人纠纷,尤其是男女间事,一律不得牵扯组合,更不准运用组合的公力;之所以订下这个规矩,主要是为了避免许多无谓的麻烦,并维护堂口的清誉,倒不是针对某人而来,问题是有了这个限制,我也就不好开口求帮了……” 南宫羽道:“话虽这么说,你个人私下里总该有个三朋两友吧?怎不请他们帮帮忙?” 冯德恩叹喟的道:“好友同侪当然有,可是为了女人的事,未免难以启齿,再说,我也不会想到‘猿峡三枭’昨晚上会对我下辣手,我原以为这些银子迟早能打发他们!” 南宫羽摇头道:“你看不出来,这都是些豺狼虎豹?你不能满足他们的需索,他们就会琢磨你的老命了,事情要谈得拢,不早就谈拢啦?” 冯德恩赧然道:“老实说,我原先以为他们不敢向我下手,这里好歹还是‘鬼王旗’的地盘,却没料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妄为,肆无忌惮……” 南宫羽的表情似笑非笑:“有些人,是不吃这一套的,而有些人,偏又迷信这一套,冯兄,地盘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呀!” 冯德恩感触良深的道:“现在我算明白了,堂口的威望与概括的势力范围,并不是绝对有效的护身符,主要还得靠自己,靠一点运气……” 南宫羽道:“你运气已经很不错了,不但保住一条性命,更保住你同春花的永世姻缘,要说倒霉的‘猿峡三枭’,真个赔了夫人又折兵,二十万两银子拿不着一文之外,还须垫上两副棺材!” 冯德恩恳切的道:“我是全亏了两位——” 说到这里,他又讪讪的道:“看我这脑筋,折腾到如今,竟尚不曾请教过二位恩公的高姓大名?” 南宫羽神情有些诡异的道:“你真想知道?” 冯德恩迷惘的道:“二位对我,有续命再生之德,宏恩至此,岂有不想知悉恩人名姓之理?” 南宫羽笑道:“我是怕告诉你之后,会吓你一跳,” 冯德恩赔笑道:“兄台说笑了,冯某虽然不才,这点定力还有!” 回头望了望毒魄,南宫羽见毒魄没有表示什么,始作轻描淡写的道:“我叫南宫羽,我那位伙计,是毒魄。” 说是有点“定力”,“定力”未免不足,看得出冯德恩正在尽量控制自己情绪上的反应,但他却控制不住面颊肌肉的颤动,及双瞳中惊愕怔忡的复杂神色,一时间,人竟愣在那里…… 南宫羽洒脱的道:“用不着为难,冯兄,我们各归各论,你要觉得不方便,就此划开界线也未尝不可,我们哥俩断不会因为帮了你一点小忙而挟恩自重。” 双手急摇,冯德恩结结巴巴的道:“不,不,南宫兄,你切勿误会,我,我决不是这个意思……” 定了定神,他又接着道:“大意外了,直是大意外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与二位相见,天下有许多巧合的事,但像眼下的巧合,却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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