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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此时,突然——

  敖子青他“烦”的那个字音始才从半张的嘴唇里吐出,杂树里蓦然一阵沙沙的声音,空中人影一闪,天三鹫的那人手中两刃刀倏指一旁盘坐运功的曹炼,去势非常凶威!

  他原本以为敖子青忙着与他主人争辩,不会注意到他,曹炼双目又紧闭,身上的伤极重,更不能抵抗他的偷袭,谁知他料错了……

  以曹炼此时所受的伤,的确无法反抗抵挡,可是敖子青却能——

  几乎在他的身影才刚才伸出,敖子青已经发现了,他大叫道:“你不要命了!”

  叫声中,鬼萧就口,猛力一吹,寒光森森,蓝亮凶狠,一支暗器直飞至偷袭者的咽候,划破空中的声响,令人心惊胆颤,好不骇人!

  半声号叫,那人已倒了下去,躯体从斜坡上沉闷的跌滚下去,一条生命就此陨落,在静止,在高潮后趋向幻灭

  这一下的转变,不但秦平须吓呆了,曹炼也惊得微张着嘴,没想到敖子青的鬼肃中,藏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太不可思议!而他的反应及出手之准,之快,之狠,更叫人不敢相信!

  敖子青脸上浮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摸摸自己的心爱的鬼箫,爱惜的握着它!

  秦平须有些不敢相信的愣在哪里,他迷惘着,曹炼已怒恨的道:“秦平须,你的人跟你一样的卑鄙下流,这笔债咱们一并记下了……”

  话虽如此,曹炼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以他身上的伤,拖得一刻是一刻,不见得真能复原而来报仇,可是他不愿死在敌人之手。

  秦平须激怒的道:“他娘的,曹老头儿你再嘴硬,你看老子杀不得你,老子可不是那个饭桶!”

  敖子青舔舔嘴唇,他相信这次偷袭的人,如果是秦平须本人的话,情势就更为恶劣,那么事情的演变,连他自己也不敢想像。

  秦平须有些进退维谷的在犹豫着,他并不是想着自己是否该救敖子青,而是救活了他之后,敖子青会不会对自己下手,凡是小人,他在猜测别人的行为,总是以自己的行径来衡量。

  现在,他不敢像刚才那么强硬,如果不救,只怕敖子青会在毒发之前先行对自己下手,以他刚才露了的身手来说,敖子青与曹炼之斗,所受的伤并不如秦平须想像的那么严重。

  只有敖子青自己明白,刚才吹动暗器时,他是卯足了劲,他是借此来恐吓秦平须,因为他不能跟他动手,以他目前的情况,只怕胜算不大,而且他还指望秦平须治愈他的毒伤。

  他的掩饰作得太好了,所以除了他自己外,眼前两位当代高人都被蒙骗了。

  敖子青笑了笑,十分平静的道:“秦平须,在下不会出言相逼,要不要实践你的诺言,就随你的高兴了,不过,在下决不会让人在我身上占到一点便宜”。

  话说的够明白,这比任何威迫利诱来的更有份量,秦平须这老好巨猾,古怪的道:“老夫说过的话,一定会遵守,敖老弟未免大小觑了银鞭卷浪了。”

  敖子青一点也不觉得讶异,坦然一晒,道:“不敢,不过在下习惯先把话讲清楚,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秦平须低沉的道:“现在老夫立即帮你解毒!”

  敖子青心里有了希望,蓦然又感到内腑一阵翻涌绞痛,他窒了窒,缓缓的道:“多蒙费心了!”

  秦平须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他在每一跨步之间,身躯都是飘飘荡荡的,仿佛他的双腿并没有沾着地面,而是被一阵阵的微风吹送过来一样。

  忽然——

  秦平须在敖子青身前一尺处,敖子青蓦然出手,在他胸前的要穴一点,不在意的一笑,道:“得罪了!”

  微微一愣,秦平须像被针刺了一下似的跳了起来,暴怒的道:“敖子青,老夫好意的要帮你解毒,你猝然点了老夫的要穴,到底什么意思?”

  敖子青淡淡的道:“你的为人在下领教到了,为了让你安心替在下解毒,在下只得暂时得罪,你放心,伤不了你的,一时之间,你不会有任何不适,等在下的毒伤治愈之后,自然帮你解穴。”

  秦平须算是一位武林中一流的角色,他突然被敖子青一出手便得手,难免羞愤难当,他只觉微微一麻,其他并无不适,而且行动并无妨碍,心想:“敖子青,你未免大小看我了,我双手行动自如,我岂不会自己解穴吗?”

  想着,暗暗运起内力,将功力移至手指,在被点之处,慢慢的推拿起来,可是,任凭他如何运力,越推拿胸口越感不适,心中不由大吃一惊。

  敖子青摇摇头,道:“你不必白费力气,我点穴的手法,是经高人指导过,别人绝对解不开,一时三刻不会发作,过了时刻,就会痉孪而死……”

  秦平须的眼睛睁得老大,带着无比的仇恨,颤抖的道:“敖子青你不该用这种小人手段,老夫既答应替你解毒,岂会食言,你未免太狠了!”

  敖子青闲闲淡淡的道:“你何必动怒,等在下的毒解了,再替你解穴,你不耍花样,在下也不会背信食言的。”

  秦平须的确想利用为敖子青治毒伤时,一掌劈了他,不想他狠,他毒,敖子青比他有过之无不及,他自叹不如。

  僵了片刻,秦平须生硬的道:“敖子青我忠告你,你最好遵守诺言,假如你敢生二志,就算你毒解了,逃到天涯海角,我银鞭卷浪会报还你失信的代价!”

  敖子青颔首道:“放心,敖子青永远不会逃的,我们是彼此。”

  秦平须冷冷的道:“坐下,解开你的上衣。”

  敖子青了解人性,他毫不迟疑的脱掉上衣,坐了下来,在他坐下的刹那间,右手的鬼箫握的更紧,平放在他小腹刚。

  秦平须亦在他背后坐了下来,双手在他身上按揉推拿起来。这推拿之力,起初甚是和缓,缓缓的,越渐加重。

  每一推拿,秦平须的喉头必低低的降叫一声,有些栗人毛发……

  推揉之劲越来越强,曝声越来越急促,敖子青脑中一片紊乱,体内五脏六腑火炙如焚,仿佛置身熊熊火炉之中,全身毛孔贲张,汗浆狂涌。

  一阵热腾腾的白色气体自敖子青的头顶上升起,他的双眼紧闭着,鼻翼急剧翁张,他现在虽然仍不见红润,气色已稍微转好了一点。

  秦平须双掌平贴着敖子青的肌肤,顺着血气流循之路指按,而一阵阵滚烫的,如火炙一般的热力,已贯入敖子青的体内。

  正在敖子青觉得骨骼欲折,气也欲窒的时候,秦平须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他长长呼了口气,手仍按着敖子青身上,严肃的道:“这是紧要关头,你慢慢的散去你心头的阳元之气。”

  敖子青略微迟疑了一下,终于用力点点头,秦平须的双手又开始运作,沉紧澎湃,血管粗亮,在敖子青周身关节穴道推揉,在秦平须一放一缓之间,敖子青体内嫌恶之感渐被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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