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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第十五章 欲擒故纵

  “花豹子”任三成连连拍马疾驰,耳边风声“呼呼”响,两边树干“沙沙”地倒向马后面,而后面却传来更为急骤的马蹄声。

  蹄声雷动,扣人心弦,任三成隐隐听身后面的尖声冷笑传来,他心中已拿定主意——除非被追上,否则绝不勒马,娘的老皮,就看谁的马壮腿长跑得快了。

  一连绕过三道山岗,远处已见枫叶一片,道旁的大树沿着两边往坡上蔓延,东升的阳光从树隙里洒下来有些刺目,任三成已听得身后面有人冷笑,道:

  “小子,你逃不了啦。”

  话声刚落,身后面的链子声“哗啦啦”地响。任三成回头望去,正看到两丈远处那个灰青脸的年轻壮汉链子枪单直地往背心击来。

  猛地伏身向前,任三成脊背泛凉,大声疾喝:

  “咳!咳!”

  怒马狂奔,任三成的戟斧已握在手上——

  又一次尖声冷笑,第二次链子枪抖然又在身后响起。

  戟斧在任三成回头时抡向身后面,差半寸未砸上背后的银枪头,而后面已有人开口大叫,道:

  “老四,往马屁股上招呼。”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个急转弯,弯道绕着山坡转向另一面,一山的枫叶树簌簌响中,前面的道路中央却见一棵大树倒在正中间——

  任三成心中一喜,回头看去,果见链子枪第三次笔直地扎向自己坐骑——

  回身,拧腰,任三成已双足离蹬,便在他怒戟横挑银枪同时,空中连翻三个空心筋斗,人已落在那棵挡道的大树横干上面坐下,他的怒马人立而起,唏律律一声怒鸣,差一点没撞上大树。

  就在这时候,任三成已看到身后五骑相继赶到,其中白鹰收缰不及,连马带人“哦”地一声摔在倒地大树另一边,所幸被大片树枝一弹,人马无伤地刹时又站了起来。

  链子枪已在空中盘旋,丁泰嘿嘿笑道:

  “小子,我们这是二次碰面吧。”

  “花豹子”任三成嘴角一牵,道:

  “不错,是第二次。”

  丁泰冷冷道:

  “落单了?”

  任三成道:

  “你以为?”

  一边,“笑罗刹”凤依依冷眸四下观望着,道:

  “这小子在诱我们上当了。”

  路万里一惊,道:

  “二当家是这么以为?”

  手指着倒地大树,凤依依道:

  “你们看好树根处,明明是被人砍断,可不是根腐倒了的,所以……”

  “独臂阎王”石厚沉声道:

  “别管他是不是诱爷们上当,眼前先做了这王八蛋。”

  丁泰点头,道:

  “小弟有同感。”

  树干上站的“花豹子”任三成却突地仰天大笑,道:

  “姓凤的臭娘们儿,你确是比之这四头猪聪明多了,竟然心细得看出这是陷阱,只可惜你发觉太晚了,因为你现在已身陷其中了,哈……”

  就在任三成的狂笑中,来路的斜坡道上,“轰”的一声倒树声响起,一股尘土激溅半空。

  虽未看到树倒,但回路已堵,应是不争事实。

  “笑罗刹”凤依依马上面拔出弯月刀,冷哼一声,道:

  “出来吧,姓君的。”

  一声高吭大笑传来,未见人影却听得大笑的那人道:

  “凤二当家的,昨夜风流未尽兴吧,怎的大早起来便死追我的属下,干吗呀。”

  枫树丛里面有了脚步声,是起自斜坡一个坑洼处,然后……啊,从山坡两边传来了更多的足音……

  树干上的“花豹子”任三成已喘了口大气,道:

  “二当家,姓凤的领着她的四个枕边人想捡拾便宜,属下差一点就……”

  那面,大树后面闪出一个人来,不错,正是“追魂老六”君不豪——

  他一袭紧身灰衣,腰插子母双剑,英挺俊拔却又慢条斯理的走到路中央。

  “笑罗刹”凤依依那原本满面寒霜的俏脸上突然一松弛,便咭咭笑道:

  “哟!君不豪,你看起来哪会像是个丧家之犬呀,光景是混的不错嘛。”

  哈哈一笑,君不豪道:

  “好说,好说,勉强过得日子,虽说是苦了些,但心境上还是十分惬意的。”

  凤依依咭的又一声笑,道:

  “心里话?”

  君不豪道:

  “当然说的心里话,不过……”

  凤依依紧迫盯人地问道:

  “不过什么?”

  耸肩一笑,君不豪道:

  “不过比之你凤二当家的可就差远了。”

  凤依依道:

  “怎么说?”

  君不豪道:

  “别的不说,单就拿昨晚而言,我这里忙乎得顺背流汗,为的是讨债,而你可舒坦,东后街的小楼上施展出浑身解数,可把那姓褚的吃得死脱,两下里一比较,我可就满身不自在了。”

  “笑罗刹”凤依依不怒反笑地道:

  “昨晚你可是躲在我的床下面喝露水了?怎的我没有发现,要不我定准会拉你上床的。唉!这方面你是觉着令人可怜,我的乖!”

  “追魂老六”君不豪淡然一笑,道:

  “也不尽然,君某只要看着褚家油坊被烧得一堆焦土,那比看你光屁股还令我赏心悦目,你说呢?”

  “笑罗刹”凤依依双目煞气一现又隐地道:

  “君不豪,你可别被我揪住小辫子,那时候我准会叫你尝到你连想也想不到的乐趣,那,嗯!何止是横生的乐趣,而是……”

  君不豪伸手一拦,道:

  “别逗,真有那么一天,那就算是‘缘份’吧。”他四下望了一眼,又道:“而眼前,只怕你没有这种机会了,因为你已经入了我为你而设下的牢笼,你走不了啦。”

  尖声一笑,“笑罗刹”凤依依道:

  “说说看,你准备拿我怎样?”

  君不豪道:

  “食之无味,杀之可惜。”

  凤依依咭地一笑,道:

  “错了!”

  “追魂老六”君不豪道:

  “何错之有?全是我心里话。”

  “笑罗刹”凤依依款款走前两步,美妙地扭着细柳腰而露出要投怀送抱的样子,道:

  “君不豪,虽是你心里话,可是也太不公平,你未曾尝过味道便硬说什么‘食之无味’,岂非过于武断?我可不同意,再说,你能杀得了我?”

  君不豪沉声道:

  “如果有必要的话。”

  凤依依冷笑道:

  “什么叫有必要?是不敢正面同我们一搏吧。君不豪,我老实告诉你吧,你设计把姑奶奶诱来,可巧,姑奶奶也正在找你,两下里勉强算是你有心我有意地凑在一起,什么账也全看彼此的诚意了。”

  “追魂老六”君不豪面无表情地道:

  “凤依依,你开始沉不住气了。”

  凤依依厉声道:

  “君不豪,你也渐渐失去了风度。”

  君不豪沉声道:

  “君某不否认有心,因为我见了你就如同冬天见了阳光,夏天喝了井边凉水,所以我是一心要见你,而且也要得到你。至于你有的什么狗皮倒灶之意,那是不能混为一谈的,这点我可得事先强调。”

  “咯”地一声脆笑,“笑罗刹”凤依依眯起媚眼,道:

  “我的君二当家呀,你一心要得到我何不早说,你放心,我绝不同你狗屁倒灶,不信你就会知道,而且……”

  君不豪哼了哼,道:

  “凤依依,你在道上的声誉不提也罢,提起来,任谁也晓得你是人尽可夫,淫荡邪恶透了顶的骚货,可是这么的尽在君某面前拨弄,却反倒令我倒尽胃口,发呕三日。你形态姣娆,举止妩媚,言语淫秽,这些的总合除了强调你又低贱无德行,委实再没有半点别的好样了。”

  “笑罗刹”凤依依眸芒在变,变得如似向外喷出钉芒,而终于有如罩上了一层严霜似的,她尖吭地道:

  “姓君的小子,你更不是个人物,典型的无赖莽汉加上标准的混账作风,拆穿了你又算老几?”

  笑笑,君不豪道:

  “和你这种穿裤子等于没穿裤子的臭货绕舌根,没得到费了我的一番精神。”

  几乎与那棵枫树不相高下的“黑牛”熊霸,已憋不住地高声叫道:

  “二当家说的对,别同这种一身骚的女人扯了,干脆你把她赏给我,由我料理吧。”

  重围之中的路万里依然不惧地对凤依依道:

  “二当家,局面如此,情势明朗,除了痛宰这批‘百灵堡’漏网之鱼,似已无他法了。”

  凤依依双目直视着君不豪,她甚至全身僵了似的动也不稍移动地道:

  “看来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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