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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舐舐唇,凌濮道:“譬如说,我们也可以事先安排一下,找几个好帮手,免得临时冲突起来而吃亏。”

  宫笠毫无意义的一笑:“凌濮,这些年来,我姓宫的可曾吃过谁的亏?不错,孙啸是块狠料,但是,我也更不是叫人揍着长这么大的吧?”

  吁了口气,他接着道:“老实说,孙啸的狂我是久已闻说过的,但他再是狂吧,也得掂一掂要卖狂的对象,‘金牛头府’名震天下是事实,不过,他要和我姓宫的硬碰硬的干,只怕却也得好生思量思量。”

  凌濮呐呐的道:“头儿,如果说贺大哥的被害真与他们有关系,我们又找上了门,大概他们再是顾忌,也只有硬干了。”

  宫笠面无表情的道:“如何老贺的死,真有‘金牛头腐’份的话,那他们除了流血之外,便没有其他选择。”

  笑笑,凌濮道:“这是一定的了,头儿。”

  两人说着话,已转过一个路弯,转过来之后,大路是一直往前去的,但是大路旁又多出了一条窄不了多少的石板道,蜿蜒的通向一片斜坡,石板道边搭了一座凉棚,斜坡上,却是好巍峨气派的一大片深广庄院,这片庄院光看外表,便予人一种震慑威严的感受——高大的青石墙围绕着层重的亭台楼阁,檐相结,顶脊相连,琉璃瓦闪耀着莹绿的光华,缒风铃在朱紫的窗栏之上摇晃,雕梁画栋,金碧辉煌,一种财阔户的豪奢气焰,那么逼人的显露无遗,但是,这样的庄院,却有着另一股横霸的味道,格局上,不似一般有钱人家的住屋来得和顺平实。

  由大路望上去,可以看见雄伟巨大的铁闸般的茂门正高高扯起,门外张灯结彩,人进人出,宛似正办着什么喜庆大事一样。

  这时,在石板道路旁边的那座凉棚里,突然奔出三四名浑身灰色劲装的大汉来,他们直拦马头,一边口里嚷嚷道:“二位怎的如今才来?这边走,这边走,马上就要开始喽!”

  勒住了坐骑,宫笠冷冷的道:“你们在搞什么玩意?”

  灰衣汉子里的一个伸手来牵马口嚼,边道:“快点吧!

  这位大哥,一交正午便开始比武啦!再磨蹭时间就来不及了,白跑这一趟岂不叫冤。”

  说罢,他不由分说的牵马便走,旁边一个生了个蒜头鼻的仁兄跟着一路晓叨:“我们哥几个就专门在路口接客的,眼看着交午时啦,不会再有人到了,恐怕你们二位是最后一拨了,幸而你们还刚好赶到,再晚一步,我们就收拾摊子回去瞧热闹去唆!”

  宫笠坐在马上被牵着走,迷惘的问道:“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牵马的回头龇牙一笑道:“大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蒜来着?我们‘王鼎山庄’的老庄主为独生闺女比武招亲,广邀天下好汉,齐请两道英雄,打算在其中物色一位才艺双全的乘龙快婿,来承继黄家的香烟,这桩盛举江湖中早已沸腾腾的传开了,你这位大哥可不是也来应试的么?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呆了果,宫笠道:“只怕你搞错了,我们另外有事路过此处,碰巧遇上了而已,我们不是来应试的,你放开!”

  不等宫笠说完,蒜头鼻子已忙道:“这位大哥,你二位是诚心来比武应试的也好,凑巧碰上的也好,总也是场缘份,何不进庄里试试运气?说不定一个鸿星当头,魁元高中,非但凭空娶得一房如花美眷,更可继承‘王鼎山庄’大业,获得一笔终生享用不尽的财富—…。”

  摇摇头,宫笠道:“我没有兴趣,也没有这个闲情。”

  哈哈一笑,牵马的越走越快:“这位大哥,等你见到我们大小姐,就会有兴趣啦!我敢打赌,你这一生也没见过像我家大小姐那样的美人绝色,而‘玉鼎山庄’产业之丰,不用我夸言,你有眼睛看看这气派也自心里有数。”

  宫笠温道:“不要强人所难,你们!”

  蒜头鼻子忙道:“别,你这位大哥别不高兴,我们庄主素喜交纳朋友,广结人缘,最是礼贤下士求才若渴,就算你们没有兴趣吧,进庄去歇歇脚也不碍事呀?反正你们也要打尖的,何不就在我们庄里打个尖?最近的镇集也在五十里开外,莫非你二位还非得在旷野中吹风不成?庄子里的招待,我包管使二位满意,愿不愿比试也悉由尊便,至少看看光景也不错呀!比武招亲这种事,如今这个年头可不多有了,这位大哥,你说呢?”

  他是这样的客气、谦和、热诚法,尽管官笠心里仍不乐意,甚至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但却再不好意思发作出来,他皱皱眉道:“朋友,无端打扰,于心不安,盛情我们领谢,还是大家两便吧……请……”

  蒜头鼻子笑道:“这位大哥,这你就不对了,一瞧你二位的形貌穿着,当然也是同道中人,江湖汉子讲究的便是豪爽干脆,你又何苦如此的拖泥带水,推推拉拉的?你二位便不比武,进庄去歇歇腿也成嘛!好歹大家交个朋友!

  这种软请赖求的场面,宫笠还真是少遇,他不无可奈何的直摇头,一边回身望了望一样被牵着马跟在后面的凌濮。

  凌濮一见宫笠回头,忙高声问:“头儿,怎么样?”

  蒜头鼻子急忙代应:“大哥,你这位伙计业已答应进庄休歇一会啦!”

  宫笠转念一想,也好,就权做进庄打尖歇马一会吧,说不定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场合中,能探听到一点意外的消息也未可知,反正等一下也要休息的,何况眼前对方的盛情难却。

  于是,他点点头,淡淡的道:“我们去!”

  凌濮有些迷惑的道:“去?去比武招亲?”

  蒜头鼻子乐开了嘴,抢着道:“只要大哥你有兴趣,我们庄主哈哈,欢迎得很呢!”

  宫笠没好气的道:“进去看看热闹而已,比什么武?招什么亲?”

  回过头来,蒜头鼻子眨着眼道:“这位大哥,到时候你恐怕会身不由已了。”

  双眉微扬,宫笠缓缓的道:“那也要到时候才知道。”

  现在,他们已快来到庄门前面了,庄门之上,是一座了望台般的楼垛子,两扇大门,则是厚桧木包着铁皮制就,正沿着楼垛子后特建的凹槽高高的吊扯起来,显然这是用滑车辘轳为转动的,一旦放落。则便有如铁闸一样,封闭得密不通风。

  楼垛子上结着大红花球,两边饰以彩带,彩带飘舞着,像将一份喜气扬漾到人心上了,左右门柱子上也张贴着红色酒金的一副对联,上联是“鹊桥架前”,下联是“能者先渡”,两个大红灯已挑起老高,灯笼上是斗大的“喜”字,倒颇有一番迎亲嫁女的味道,右边的青石墙上张贴了一张黄纸书就的告示,上面写着比武招亲的各项规矩及限制,宫笠淡淡瞥了一眼,也懒得去多看,向陪伴一侧的蒜头鼻子道:“朋友,那张告示上都说些什么?”

  蒜头鼻子口沫横飞的道:“告示上么?首先表明我们老庄主这次比武招亲的目的及宗旨,显露老庄主的一番诚意,再就是说比武的规矩,不准因而结怨,不得执意伤害,更不能偷懒,只可点到为止,胜败一分立即收手,要保持君子风范,不论输赢,两方俱乃本庄贵客,胜者团中雀屏之选,败者仍受本庄之尊敬与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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