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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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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五迅速的道:“当我们动手歼杀来船上的敌人的当口,对方负有监视这责的那条船必然会很快发觉,但他们自己的船却横在前面,因此,他们投鼠忌顺,不一定会开炮攻击的,然后,我们要尽可能的占领这条敌船,如此一来,加上我们自己的船,就有两条船了,用这两条船一齐冲向那艘远处的敌船,动作越快越好,对方虽然配置得有火炮,但一次只能发射一发火弹,且装弹过程相当缓慢,我们两船齐动,在对方惊疑慌张的情况下,瞄准亦即不若平素之稳定,只要我们的两条船有任何一条冲近的话,这场仗,我们就等于胜券在握了!” 宫笠沉着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一切都以尽快冲向敌船为原则,不使他们有多发火弹的机会?” 用力颔首,曹五道:“在下正是此意,只要限制他们少发一炮,则我们生存并致胜的机会便大一分;宫大哥,敌船现在约五十丈开外,我们双船加力齐冲,在渡过这五十丈的海面间隔中,以在下经验,对方可能有三至四次的发炮时间,如若我们能够把握形势,迫使他们只能发射一或两炮,我们的希望就会大为提高了!” 廖冲忐忑的忙着插口问:“但是,万一人家仍旧沉稳不乱,照发那多炮数,又怎么办?” 曹五笑得有点涩:“那就只有寄望于他们准头有失,打不中我们,前辈…” 倒吸一口冷气,廖冲哑着嗓门道:“若不幸打中了,则如何是好?” 曹五脸色苍白的道:“设若我们不幸中炮,前辈,便只好认命了!” 宫笠平静的道:“让我们试试看,命中注定的这一场风险里,谁是生,谁是死吧!” 廖冲心惊胆颤的道:“娘的皮,听你说得恁般轻松法,倒好像是抽签拈彩头一样,我的天,这可是在玩命啊……” 宫笠淡淡的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廖兄,我们尽人事,成功与否,便只有听天命,慌张疑惧,适足坏事,对于眼前的逆境乃是毫无补益的!” 廖冲急道:“我可不是含糊,老弟,只对这海上交锋,硬是有些莫名的惶恐,从来还不曾在海面上耍过这等把戏,好比大姑娘开怀,尚是头一遭啊……” 宫笠一笑道:“不必惶恐,廖兄,一动上手,就没有时间再叫你去想别的!” 曹五道:“我们只要配合得适当,进展快速而顺利,赢这一仗的希望是颇大的!” 一直注视着敌船动态的凌濮忽道:“注意,来船隔着我们近了,大概只隔着十来丈的水面啦!” 望着那条徐徐来近的深青色细长船只,宫笠低声道:“曹五,等歇一待交锋,由我们几个专夺取对方那条船,你自己的船,仍由你指挥,但别忘了赶紧派遣十来二十名你的手下过来帮我们驾驭俘来的敌船,正如你方才所说,一切行动都要适当配合。” 曹五道:“宫大哥放心,在下自会应合。” 鲍贵财跟着道:“曹曹五,开开战的当当口,别——别忘了使火火流星猛猛打!” 曹五道:“在下会的,贵财兄。” 像打了个冷颤,廖冲又似想起了什么,忙问:“对了,曹五,这条靠近来的贼船上,会不会也装有火炮?” 曹五道:“大概不会,来船吃水不深,行驰轻灵,不像装配有笨重火炮的模样!” 宫笠低声道:“威胁乃来至远处监视的那艘敌船,廖兄,靠近来的这一条,是否装置得有火炮并不足虑;再是如何犀利的火炮,一旦接近了,便发挥不了多大威力…” 曹五道。“是的,宫大哥说得不错。” 廖冲喃喃的道:“这一遭,可真是够我消受半辈子了,奶奶的……” 于是,大伙皆静止下来,各人的眼睛,都是那样全神贯注的凝视着敌船的接近,那是一条船首高昂于水面,吃水部位成菱锋形双面斜滑的快船,深青色的船体,衬托着业已半落的黑帆,充满了一股横霸肃煞的意味,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狞邪之气,仿佛它一出现,便注定是偕同血腥一起来临的! 来船的船头及左舷上,挺立着数约二十余名怀抱大砍刀的黄衣大汉,另十余名汉子则早已竖起了黑乌乌的铁钩爪,打量着拗爪飞扣这边的部位,此外,隐约的人影晃闪,也映出了隐约的刀箭寒芒。 对方的船楼上,那个打着旗号的汉子,突的双旗分张又直指向下。 宫笠小声问:“那打旗号的又在表示什么?” 曹五恨恨的道:“说明了他们的身份及企图——‘金牛头府’要‘筹粮’。” 宫笠道:“筹粮?” 曹五叹了口气:“就是抢劫的别称,好比‘出草’,他们总不能明着说要掠夺。” 笑笑,宫笠道:“用词倒是相当客气。” 廖冲疑惑的道:“难道这些王八蛋没有发现你这条船上所装置的武器?他们居然一点也不引以为顾虑……” 曹五摇头道:“这是他们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缘故,何况他们要有所恃——他们另一条船上有尊火炮正在瞄着我们,他们不以为我们敢予反抗!” 宫笠忽道:“这条船上似是不见装配得有火炮。” 曹五目光巡扫来船,道:“是的,这条船上没有。” 现在,双方距离只有不足四丈远近了。 “金牛头府”那条船的船头上,站出来两个瘦长人物,其中一个方脸的角色用手圈成喇叭状凑在嘴上,声如破锣般厉吼:“兀那条破船上给我听清楚了,我们是‘金牛头府’的巡海船只,遇上你们正乃你们的运气,容得你们有这份光彩贡献财物给‘金牛头府’充粮添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们就生受着吧!” 站在那人旁边的一位也暴烈的吆喝:“不管你们是干啥的,都给我老实点待着,也别想耍鬼弄玄,瞎动手脚,否则,休怪爷们刀落箭发,人船不留。” 方脸仁兄又高叫着:“我们业已看见你们船上的几具强弩,但我警告你们切莫轻举妄动,这点玩意济不上事,只要你们稍有反抗的模样,一轮火炮便足够轰碎你们这条破船,都把招子睁亮,我们另一条船上的火炬正瞄着你们!” 于是,来船已接近至两丈左右了。 宫笠悄声吩咐:“曹五,把船转向内侧位置。” 曹五点头,右手挥展。 那名目不转睛的舵手见状之下,猛扳舵把向右,只露出一个头在船板上的鼓手也立即配合,击鼓三响! 本来十分缓慢,似是准备“俯首就擒”的这条船,突的排桨齐飞速度加快,船首斜偏急进,冲向了敌船的内侧位置! 来船的方向,原是要在左侧靠近,他们也早已算好位置,不便自己的船身挡着友船的炮口,但变生肘腋事起急骤,这些“金牛头府”的朋友却未曾料到眼中的“羔羊”敢来这一手! 站在船头的两个人最初的反应是一愣,一愣之后随即勃然大怒——两丈的距离太过接近,仅是指顾之间,双方的位置业已形成,无以改变;那方脸仁兄猛的拔出他的长剑,焦雷般大吼:“好杂种,你们是想找死?” 他的伙伴也嗔目怪叫:“不受抬举的一干陋夫,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曹五目光冷凛回首,用力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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