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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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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里江青与长离一枭、绝斧客三人护着篷车进了城门,恢宏的楼阁房舍仍然依旧,金壁辉煌,画梁雕栋的王公巨贾府第,还是照样峙立在宽敞的街道傍,店□酒楼繁华得紧,在这掌灯时分,并不因为天冷而减少人们的兴趣,摩肩擦踵的行人,在热闹的街道上拥挤着、喧哗着,空气中带着隐隐地热力。绝斧客骑在马上,拉了拉皱在一傍的灰毛大氅,左右顾盼了一阵,抖去胡辫上的水珠,啧啧嘴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此言果然不差,看看这个地方,实在是够迷人的,难怪有些人过不惯深山茅庐的生涯了。” 江青微微笑道:“这些天来,可把前辈与陆旗主累得够受呢……” 长离一枭笑呵呵道:“这算什么?马背上的颠簸怎及得上船只的摇晃?陆上的风云却也难较东海的冰飙狂浪,小兄弟,老夫承受得住。” 路上的行人纷纷让开路途,由这三骑一车经过,进入闹区,车马的速度已缓慢得多,偶尔有些行人好奇的注视上一两眼,却又匆匆移注到另外更俱有吸引力的花花绿绿事物上。 于是,马车开始转到另外一条路上,这条路比较僻静,朝远处看,有一所高大的骑楼耸立着。 “嗯,不对,适才只顾说话,把路都弄错了,前辈,咱们还是转回去,在下记得要经过一个城隍庙前……”江青顾盼了一阵,有些尴尬的说。 长离一枭笑道:“这地方老夫在十多年前来过一次,以后就从来没有机再度涉足,地方太热闹,你又下太熟,自然容易走错路,不过,小兄弟,你是无所谓,老夫若两手空空前往战府,倒是有些窘呢!” 江青大笑道:“前辈,这算什么话,前辈与陆旗主一到,只怕战大哥开大门都惟恐迎之不及,那里还会想到这些俗礼上去?前辈,千万别见外啊……” 长离一枭想了一下,正待说话,突闻一阵急促的步履声响,自这条街道转角处快步奔来。 江青双目半阖,冷冷一瞥,只见前路来了十多条大汉,个个体魄修伟,龙行虎步,目光炯然有神,一眼即知是在江湖上打滚的的练家子。 绝斧客有些奇怪的注视着,低声道:“咦,这些人好似有些气急败坏,不知慌些什么事?” 十多大汉奔至篷车之前,立时齐齐止步,为首一个四旬漠子,手忙脚乱的整了整他那件银白寿子图丝长袍,踏前两步,向长离一枭及绝斧客二人面上仔细打量了一番,忽然全身一哆嗦的跪了下来。 随着这衣饰华丽的四旬漠子,后面十多条大汉亦一起“噗通”矮了半截,个个伏在青石板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长离一枭回头望了望绝斧客,绝斧客连忙恭声道:“岛主之意?” 那四旬汉子这时语声微颤的慌忙说道:“本岛“燕子棋”派驻杭州分堂副堂主“铁腿”倪忠祥叩拜岛主万福金安,弟子等不知岛主于今晚亲临杭州,未曾率领全堂弟子恭迎城外二十里,疏忽之罪,罪不可赦。” 长离一枭“哦”了一声,和声道:“不知者不罪,都起来吧吧!” 铁腿倪忠祥忙谢过,率着众人匆匆站起,一字一躬身排在长离一枭马前,垂手听谕。 长离一枭道:“倪副堂主,燕子楼杭州堂主是谁?现在何处?” 铁腿倪忠祥诚惶诚恐的道:“堂主乃“甩箭手”陈景,陈堂主因亦不知岛主今夕莅临,己在昨晨赶到苏州亲自主持其独生爱女出阁之喜……” 长离一枭颔首微笑道:“好极,告诉堂中管事,拨金百两,算是本岛主及陆旗主的贺礼,呵呵,进城见喜,是一吉兆,倪副堂主,本岛主不想烦及本岛驻扎杭州弟子,是而也没有想到你们会得到消息如此之速,亲来见我……” 铁腿倪忠祥一见自己岛主今天如此开怀,不由心中松了口大气,毕恭毕敬的道:“启禀岛主,弟子已在本城最宏丽的“聚英客栈”定下院房,并恭请岛主及陆旗主趾临“大成酒楼”陋席奉侍。” 长离一枭轻轻摇头,沈声道:“罢了,你们这几日多注意江湖上的动态,随时禀报,本岛主的两大护卫若然到此,代属其速往红面韦陀战府相谒,来,见过本岛主身边的火云邪者江大侠。” “火云邪者”四字一入耳际,铁腿倪忠祥就彷佛猛然在头顶响起四个巨雷,骇得他长身一揖之下、又待拜倒。 江青沈和的笑道:“倪兄如此多礼,小可实在担当不起。” 说着双手抱拳回礼,而就在抱拳的一刹间,一股淡蒙蒙的劲气,已恰好□住倪忠祥的身躯,将他抬出两步之外。 长离一枭回首望了望停在一边的篷车,低声道:“走吧,小兄弟。” 于是,车马回圈,得得而去,冷湿的青石板路上,以铁腿倪忠祥为首,十多条大汉恭敬的跪拜伏礼,肃穆庄重。 于是,雪花又开始飘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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