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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二


  此刻他才了解东方独孤不但有一手好的铁牛角攻式,还隐藏着一手好剑法,角中有剑,剑中有角,仅这一手功夫,已注定他们今夜的败北了。

  东方独孤的目刃一寒,道:

  “令狐梦,你还不束手。”

  此时,全场俱已停下手来,那十几个黑衣汉子哪经得起大龙堂兄弟的扑杀,铁雄和云龙的剑是无情的,一点红更是杀人如麻,他们死的多于活着的,人人都被这群杀星震慑住了。

  常春一叹道:

  “大龙堂能在武林中占有极重要的一席,决非偶然,仅这种拼杀的威势,就非一般的组合能办到……”

  令狐梦面若死灰的道:

  “东方独孤,别逼人太甚……”

  东方独孤冷冷地道:

  “别忘了,我兄弟的仇是非报不可,咱们这帮子弟兄大老远的跑来这里,为的是什么?令狐梦,如果你想减少那一份痛苦,你最好是乖乖地……”

  令狐梦呸了一声道:

  “笑话,我令狐梦又不是怕死之辈……”

  施浪吼道:

  “好,令狐梦,我要剥了你的皮……”

  那美妇颤声道:

  “你们饶了他,我愿付你们无价的宝物……”

  冷冷地,不屑的一笑,东方独孤道:

  “没有妇道的东西,你把大龙堂的弟兄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我们是为弟兄之仇而来,不是来讨价还价的,你要还是个人,立刻给我滚回蜈蚣教,安安份份的做个教主夫人,否则,奸夫淫妇,我会一起杀……”

  那美妇一呆,道:

  “我……我……”

  一点红怒叱道:

  “还我……我什么?滚……”

  那美妇似有不愿的想赖在那里,但,她已见识过这些汉子的杀人手法,虽然她也有一番不俗的功夫,但与他们这群组合的汉子相比,那就没有他们那样老于经验和凶厉。

  情比纸薄,此时的她已顾不得生死与共,情若金石了,她虽然舍不得令狐梦,但,生命比爱情高,在爱情和生命两者间,她选择了生命。

  情悄悄,意怯怯,她缓缓的溜了。

  令狐梦寒惧的道:

  “别扔下我……”

  他从未害怕过什么事,但,在大龙堂弟兄前,他居然有了惧意,当他隐身在重重围困之中时,他真的怕了,怕宝贵的生命会自此而绝,怕大龙堂的兄弟拆了他那身骨头。

  目中散射着那骇厉的冷光,一点红冷涩的道:

  “令狐梦,跪下。”

  在大龙堂诸兄弟心里,令狐梦虽然已怕了,但毕竟还是条汉子,再孬种也不会孬到那种程度,他居然被一点红那震耳的一吼,吓得果然跪了下来。

  如果此刻用吓“破胆”这两个字来形容令狐梦的此刻的狼狈再恰当不过了,他先前的威风和倔傲全不知溜到哪里去了,跪在那里连—句话也吭不出来。

  包铁头是个直憨的血性汉子,一生中最见不得人家是个软骨头。一见令狐梦跪下了,怒叱道:

  “妈的,你真跪下了。”

  令狐梦苦涩道:

  “你们只要不杀我,叫我干什么都可以……”

  东方独孤忽然叹息了一声,只觉这个人已寡廉鲜耻的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为武林的汉子悲叹,悲叹一个人只为了要活下去而不知差羞耻为何物,堂堂的令狐梦竟是这一群无耻者的头号人物。

  他不想再看这种人一眼,缓缓转过身子,道:

  “你们看着办好了。”

  施浪冷冷地道:

  “别被他那副可怜相所蒙编,兄弟,别忘了,断魂崖上,咱们的弟兄们,有好几个是死在这贼子手里,当初,他在气高飞扬的时候,决不会想到会有今天这种下场……”

  愤烈的血液里急速的流动着那仇恨的焰火,所有目光全落在令狐梦的身上,燕南山是个很少言语的人,在任何场合,他唯有搏斗时拼命,但绝不轻易开口,这时他火红了双目,吼道:

  “宰他,别放过他,我们兄弟的血决不白流——”

  一脚将令狐梦踢翻在地上,那枝剑又斜指在令狐梦的胸口前,当锋利的剑刃飘向令狐梦的胸口时,他忽然又将剑撤回来,恨恨的道:

  “杀你这种人太丢人了。”

  令狐梦颤声道:

  “谢谢,谢谢。”

  蓦闻铁雄森冷而无情的道:

  “我兄弟虽然饶了你一死,但是活罪绝不能少,你应当知道在长江水下,有几位兄弟的尸还挺在那里,令狐梦,你是个色魔,是个淫夫,毁了多少女子的清白,如果让你活着,已违反了天意,我知道,你那根命根子是个祸端,留下它,不知道还有多少女人要倒霉……”

  令狐梦神色惨变道:

  “你……”

  铁雄的出手太快了,他根本不给令狐梦有闪移的机会,一剑射在令狐梦的裤裆下,一片鲜红的血自裤裆里流下来,在惨叫声中,令狐梦捂住他的下部,张咧着大嘴瞪着双目,惨声不迭的叫道:

  “好毒,好毒……”

  他知道,这辈子那根令他振奋的命根子,再也无法纵横云游,淫海称雄了,登时,他有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愤恨的瞪着铁雄,那眼神好毒好怨一—

  他的乐趣在女人,而唯一能使他快乐的命根子,已齐根而去,这对他来说,无异是晴天霹雳。

  一点红恨声道:

  “这太便宜这窝囊废了,兄弟,走——”

  这群血性汉子俱有种不屑和失望的感觉,他们决没想到世上有这么贪生怕死之徒,远途的跋涉,千山的辛苦,为的就是这么一个不值的人。

  他们俱转身欲去,连常春都觉得不屑一顾。

  忽然——

  洞里有一个幽幽冷冷的话声,道:

  “梦儿……”

  令狐梦全身一震,脱口道:

  “爹,我在这里……”

  洞里的人似已惊觉到什么,道:

  “咦,你怎么口音不对……”

  令狐梦颤声道:

  “爹,我给人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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