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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童立咬咬牙。粗暴的大叫:“范苦竹,你不听我的解释么?”

  范苦竹冷冷的回答:“什么都不必再说了。”

  童立形色狰狞的喊:“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承认人算不如天算,但我决不会向你哀求低头,你要再往前逼我一步,你老婆就先死给你看!”

  范苦竹不由得呛然大笑:“奸夫淫妇,死有何憾?童立,你拿白凤来威胁我,只会使你们两人死得更快!”

  突然间,白凤凄厉的哭出声来,宛似泣血:“苦竹,苦竹,你可以要我死,你也可以亲手杀我,但有几句话,不说明白我死也不能瞑目……苦竹,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和童立不曾苟且,我的身子仍然是清白的……”

  范苦竹僵室半晌,才撕烈般嘶叫:“你为什么不在家里等我?为什么跟着童立离开?为什么二师兄和老五都说你与童立之间不干净?”

  白凤哭泣着道:“童立骗我说官府已将你定了轿罪,且即要抄家封产,他说他已在牢中有所安排,一定可以使你逃出,他叫我赶紧收拾细软跟他躲到三芝岩去等你……苦竹,我怎会知道这都是他的诡计?”

  范苦竹没有出声,牙齿却已深深咬进下唇。

  白风又断断续续的抽噎着道:“早在一年之前,童立对我的态度已显出轻优暖昧……他背着你不时挑逗我,暗示我,我从未搭理过他……我又不敢向你提,深怕引起你们兄弟反目,造成更大的不幸,我原以为我的峻拒会打消他的邪念,却做梦也没想到竞激发他更大的祸心……”

  范苦竹仍未开口,弦索业已踩在脚底。

  白凤嗓泣着道:“二师兄、五师弟和童立狼狈一气,暗中勾结,当然会听童立的一面之词,相信他的胡言乱语,其实,他们有谁见过我与童立要好,有谁目睹我不守妇道?这些天来,童立日夜监视着我,更一再硬逼软哄,意图糟蹋我,但我就是死也不让他玷污我的清白……”

  范苦竹忽然冒出一句话来:“竹字花押印记在么?”

  白凤仰起泪水班班的脸庞,哀伤的道:“我把印记好好的收藏着,没有人拿得去……”

  这时,童立邪异的怪笑起来:“范苦竹,你老婆向你表的这些三页九烈,你相信么?”

  范苦竹久存心中的疑团已经解开了,他沉缓的道:“我相信——童立,你想打我这笔积蓄的主意,唆使老五向我下手,意图逼我支出取钱的印记来,其实,印记不在我身上,一直都交给白凤保存着,置放印记的地方,只有我们二人知道,如果她有心与你苟且,又何须绕这个圈子,费如许手脚?直截了当的将印记交给你不是省事得多么?童立,你欺师灭祖,残害同门手足,又迫押师嫂,坏人名节,居……”

  童立狂叫一声:“范苦竹,我这就和你同归于尽,叫你相恨终生……”

  白凤也在悲泣:“苦竹碍…”

  童立挺在白凤背心的宽对短刀方待用力进入,金箭已贴着白凤的肋边穿射而到,猛然透过童立的胸膛,而强猛的劲力更将童立摘抛起半丈多高,才带着那么惨怖的一声长号遥遥坠落崖底。陷于晕乱情绪里的白风尚未定过神来,已被一只有力的手臂环揽人怀,她抬起脸儿,含泪的晶幕中望着范苦竹那那面庞,一刹间,她忘记胁下被擦过的箭伤还在沁血,她知道几乎失去的一切重又获得了……

  范苦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白凤往回走去,多少的屈辱,多少的酸楚,在这一刻都有了补偿;上天总是公平的,它取走了一些。往往便会在另一方面赐予你一些。

  木楼那边,有三条人影仓皇的奔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叫嚷,嗯,那是范苦竹的大帅兄常家鹏,三帅兄展流秀,还有,六师弟屈云帆。

  范苦竹不禁笑了,长日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了,同门师兄弟到底是同门师兄弟,固然有点缺憾,尚不失大体,他们不是都赶来了么?虽说来迟了些,却比不来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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