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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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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句话却颇具效果,“五兽王”中的其他四个虽仍悻悻满心愤怨,但已不再激动鼓噪,总算十分勉强的自行抑制下来。 戈凉神色自若,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接着先前的话题又说下去:“我们既然决定了断仇怨的方式,其唯一需要遵守的便是公平的法则,关于这一点,我坚持——毫不让步的坚持,一定要做得完美无瑕,我们的对象只有一个战飞羽,而我们在坐诸君都是与他有过纠葛的,所差者,深浅程度而已,但敌寡我众,在公平的法则下,我们不可一拥而上,亦不宜用车轮战,否则便失之公平,因此我决定,不管是我与他的争纷也好,各位与他的过节也罢,短兵交接一共只准三场,而且必须以一对一,为了给各位最大的机会,我自愿放弃优先权,由我接第三场,前二场任由各位选人挑战,不过,三场之外的开锣戏,我想战飞羽不会反对与梁宏川玩玩吧?” 微微一笑,战飞羽道:“完全同意。” 树下,梁宏川挣扎着鬼叫狼嚎起来:“不,不行啊,你们怎能叫我先与姓战的交手?我凭什么要打头阵?不,这是谋杀,是有计划的陷害,我不干,我拒绝,你们不能把我当作牺牲……” 戈凉冷冷的道:“这是你的荣幸才对,梁宏川,第一个便请你大显身手——而不是表现你那阴毒的心机——设若你能杀了战飞羽,我们都可以松口气也出口气了,所以,你重担在肩!” 梁宏川几乎用哭腔尖叫:“你们是在坑……故意推我上去当替死鬼……你们好歹毒啊,我不干绝对不干!” 猛力踢了梁宏川几脚,在梁宏川杀猪似的嚎叫声中凌刚恶狠狠大吼道:“狗娘养的杂种,你究竟算哪一类的角色?简直脓包到了透顶!” “白猿玉”邵一山此刻又不满的开了口:“戈凉你规定只准比斗三场,那怎么够?我们‘五兽王’认为这不公平,三桩过节仅有两次了结的权利,未免叫人不服……” 戈凉重重的道:“那么,你们只好把三桩梁子并做两桩来算了!” 忽然,战飞羽平静的道:“没关系,戈凉,我可以多接一场,胜负生死是另一回事,总要叫他们有这个索债的机会,彼此间全是一样——赢得甘心,输得踏实!” 戈凉面露赞美之色的注视战飞羽,语气中透着明显的关怀:“我是担心你的体力问题——老实说,叫你前后接下三场比试,已经很委屈你了,在公平的原则而言,业已多多有了偏差,但事实所逼,又不得不做此等安排,如果再多接一场,你自己估量可以支持下去么?我要提醒你,你将遭遇的对手全非泛泛之辈呢……” 战飞羽笑笑,道:“我勉力而为也就是了,总不能叫朋友们失望,更不能令他们以为我在取巧,是么?” 点点头,戈凉道:“好吧,那就这么决定了,你要接受四次挑战……” 眉目一轩,邵一山又嚷了起来:“戈凉,姓战的愿意比试四场,我们勉强同意,但以一对一,则有失公允,我们这边任是哪一个都与他有梁子,谁都要斗斗他,你不能垄断了我们的权力……” 勃然大怒,戈凉厉烈的道:“邵一山,你这是什么话?说来说去,你仍然企图以多胜少,以从凌寡?我费了如许苦心,经过恁多周折,目的就是要阻止这种不公平的场面出现,你的企图不但无耻,更且下流,你有辱整个江湖道的尊严!” 邵一山圆脸涨赤,又羞又窘又恼的咆哮:“各人的立场观点不同,你却胆敢如此责骂于我?” 双目暴睁,戈凉凶狠的道:“立场与观点再是不同,也不能违反道义人格——我就是如此坚持,你们想要怎么样不妨抖明了,姓戈的今天便是血溅三步,也要维持这一股做人的骨气!” 邵一山狰狞又愤怒的叫道:“你真要吃定我们?” 戈凉踏出一步,蓄势以待:“各位看着办!” 缓缓的,那位白面黑髯、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物站了起来,他以一种清朗的语气道:“邵兄且请暂息雷霆之怒,我认为戈凉方才安排的较斗方式,尚属可行,我辈厕身江湖,多年闯荡,方始稍露头角,占得一席之地,如因一时气愤,而将辛苦挣得的名声毁于一旦,未免不值,仇是要报,恨固需雪,此身此命,却仍不及一个‘节’字难求!” 邵一山十分勉强的道:“不过,管兄,如此一来就……就大使人为难了……” 这位中年文士——“两笔先生”管景松祥和的一笑,静静的道:“难处也无非是个生死而已,看破此关,便知名节尤贵于生死,邵兄,我们只要无愧于心,胜负之分,也就自然平和了……” 深深吸了口气,邵一山讷讷的道:“好吧,既然阁下也这样说,我就只有勉为其难了……” 微微一笑,管景松向戈凉拱手道:“请即开始,戈兄!” 点点头,戈凉提高了声音:“凌刚,把梁宏川押过来!” 当凌刚把挣扎号叫的梁宏川重重摔到红砖地下的时候,他的“堂刀”也“嚯”声闪挥,又准,又快的将梁宏川身上所缚绳索一斩而断,同时,“叮当”两响,梁宏川的那对兵器,“龙舌铲”也由凌刚顺手抛丢到梁宏川的身边! 戈凉适是叱喝:“梁宏川,你尽情施展你的本事吧!” 谁也没看清楚战飞羽是怎么移动的,他只是轻轻一闪,业已到了梁宏川面前! 梁宏川恍同见鬼一样怪叫一声,往后倒地翻滚,连地下的一对家伙也不敢拾起! 战飞羽卓立不动,他注定梁宏川,目光冷森得像是两柄利刃。 满头的汗,扭曲着面孔,梁宏川趴在地下,声嘶力竭的扯着嗓子尖叫:“不,我不和你拼……我不要受他们利用——我宁肯叫你杀死……姓战的,你上呀,试试看以你这等的英雄人物来屠杀一个不肯反抗的人会是何种滋味……” 戈凉厉叱:“站起来动手——梁宏川,你这狡猾无耻的下流胚子!” 赖在地下不动,梁宏川怪嚎着:“我就是不起来,我看他怎么来谋害我……你,以及你们每一个也都别想叫我站起来!” 这种情景,甚至连“五兽王”与他们一伙的人也都觉得大大的尴尬与窘迫了…… 于是,辱骂声已开始出自“五兽王”的嘴里,“煞汉”闻瑞星更气白了脸。 突然间,战飞羽暴掠而进,一片狂悍的劲力蓦而将梁宏川由地下卷起,梁宏川大叫惊吼,手舞足蹈,战飞羽已猛将他一把抓住顿立于地,而就在梁宏川的一愣里,战飞羽的双手已那么明显又缓慢的推向梁宏川胸前! 出自一种本能的反应,梁宏川急速斜旋,顺手俯身捞起了地面上的“龙舌铲”,又快又狠的在一个蹿跃中扑进,双铲由下往上,暴插战飞羽的小腹! 那双淡青色的手掌原本是那样缓慢的在推送,但是,当“龙舌铲”的寒芒甫现,这双手掌已倏然收缩,掌形突隐,梁宏川的身体已像一枚跳球也似弹了起来,连连在空中翻滚转动,同时,骨骼的折断声与梁宏川那令人毛发悚然的悲嗥也搀合著传出! 战飞羽站立着不动,当凌刚飞入场子托起梁宏川的身体时,他低沉的道:“凌刚,我从你手中救出了这个邪物,如今,我再奉还给你,我知道,他活着比他死了要值钱,是么?他并没有死,只是被我折断了他几根筋骨而已。” 嘻开了大嘴,凌刚道:“多谢了,老兄,我相信李家堡的老堡主将要和我同样的高兴呀!” 当凌刚把半死不活的梁宏川交到两名手下抬出场去的须臾间,半空中人影倏闪,“两笔先生”管景松已经站到了砖坪中间,管景松的双手上,各执着一只沉重黝黑的“判管笔”! 战飞羽目光平视,默然无语,管景松以他那一贯和平的语气道:“战飞羽,我是来替我的师弟闻瑞星讨还公道——想不会忘记这件事吧?” 摇摇头,战飞羽道:“我不会,但却希望你要比诸令师弟明理些,否则,便是你我双方的不幸了。” 管景松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一笑,当他的笑容展现,右手上那只“判官笔”的尖端已在微抖之下毫无征兆的点到了战飞羽眉心! 战飞羽稳立如山,双手看不清情势的往上猛抬,却又在猛抬的同时印到了敌人面前! 管景松也没有移动,右手笔一扬压下,左手笔倏插战飞羽咽喉! 双臂抛起,战飞羽的袍袖展舞,漫空的掌影,便像四飞的骗幅一样聚向了管风松。 猝然拔升而起,管景松的双笔幻为千百条黑流乌光,在一片破空的锐响中急泻而至,战飞羽的身形也立时随着这涌合纷射的笔芒翻飞穿腾,就好像他的身体是有形无质的飘浮在笔尖的四方,然后,当管景松这一抡稍歇,他那幻散回旋的如刃掌影已暴飞而起,只见一蓬闪掠的掌形光影密集的,一块又一块的罩向敌人周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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