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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蓦地!

  “勿动,这是独门手法,由我来!”

  战飞羽仰脸望去,只见厨房内,闪出了无厌郎中,凝重的望着地上的岳和夫妇尸身,缓缓道:“看来内伤不轻,不死恐亦残废,请战兄将那孩子抱开施救,他仅受外伤,无甚严重!”

  战飞羽身后,传来无影君皇甫鉴的声音道:“小友,此子可是你所提过的小伙子?”

  战飞羽点点头!

  皇甫鉴道:“那么就将他交给我吧!无影神功无人随,似甚可惜!”

  战飞羽蓦地起身,向皇甫鉴一抱拳道:“前辈,飞羽已为此子打下内功基础,本想推荐给你,只是未便启齿,今蒙前辈收录,飞羽先代他谢谢!”

  无影君皇甫鉴道:“重伤之下,尚有内含英华,我早已看出根基甚固,倒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战飞羽道:“前辈两人怎来此地?”

  此时无厌郎中,业已俯身察看岳和夫妇两人之伤势完毕,闻声接道:“无耻行径,兄弟略知,战兄弟既在此落脚,且曾在此伤过无耻手下,他既声言来此,岂能放过?唯你一人忙不过来,我就约皇甫前辈同来舒活舒活筋骨。”

  皇甫鉴此时立即俯身抱起小虎子,将他放在墙角窗下的一张木床之上,伸手将衣襟撕开,突地怒哼一声。

  战飞羽急骤的飚射而至,眼光到处,只见小虎于胸前显然一处掌印,紫痕斑斑,显明至极,不由怒道:“无耻之尤,对一孺子竟亦下此重手!”

  皇甫鉴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此一掌之功,恐我十年唇舌亦不及其效!”

  战飞羽闻声,知其是指小虎子可能因此一掌,而更加勤练武功,是以会意的向皇甫鉴望望,未再开口。

  只见无厌郎中,同无影君皇甫鉴,业已分别向岳和夫妇及小虎子施救!

  战飞羽轻悄的,将屋中两具蒙面人尸身,拖出屋外,然后在房屋四周,巡视一周,见无任何异状,随即挨门逐户,将其余几家猎户查看一遍,不看尤可,一看之下,大为愤恨。

  这几家猎户,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都中了暗算,为无耻点中死穴死去,十余人中,竟无一活口,直气得战飞羽钢牙磨穿,切齿痛恨!

  一脸怒色,进得岳和屋中,恰恰见小虎子在无君皇甫鉴的内功施救下,清醒过来!

  虚弱地,小虎子看到战飞羽后,焦的的,嗫嚅道:“爹和娘……”

  哽咽未能出声,露出至孝天性,战飞羽轻柔的安慰小虎子道:“小虎子乖,大丈夫岂可流泪?你爹娘没有关系,郎中大夫在救他,这是你的师父!以后你好了,好好练功,将来好去杀坏人!”

  小虎子点点头,破涕为笑的向皇甫鉴道:“师父,等小虎子好了,再给您叩头!”

  哈哈一笑,欢然的持须,皇甫鉴道:“好!好!你别动!

  嗯!”

  小虎子点点头,旋即扭头向厨房门口望去。

  此时,恰见岳和夫妇,微微睁开眼来,看到屋中情景,蓦地想挣扎坐起,然而身体却虚弱得紧,未能如愿。

  战飞羽过去,将岳和扶起,道:“老爷子,你暂且坐息一下,有话慢慢讲!”

  岳和却吃力的,指指屋顶道:“那上面……”

  战飞羽抬头望去,只见屋梁上,一把雪亮的小刀,插着一块白布,轻轻摇晃,白布上,似是有着血迹,点点滴滴。

  战飞羽腾身而起,伸手拔起刀在手,轻悄悄的落在地上,展开布条一看,原是用血写的一封信函,正是无耻给战飞羽的。

  信中言明,乃系以丁元一鲜血画就,推知战飞羽能见此血书,当已闯过魔林,但警告战飞羽,今后武林道上,将有无数关口,待他去闯,并约定一月后,在丁家堡与战飞羽决战,未后声言,猎户之死,乃系因猎户茅屋周围,防兽陷阱,太过于毒,竟然伤了他手下,是以用猎户性命抵偿,并预言“丁家堡”一战之后,将是他无极派君临天下的开始。

  战飞羽看过,递予无影君皇甫鉴与无厌郎中——过目后,即向无影君抱拳道:“前辈,此处猎户之死,飞羽抱歉良深,意欲趁无耻未曾发动之前,早日赶至丁家堡,通知丁家堡防备其阴谋偷袭,并思欲在约期一月之内,先将丁元一救出敌手,免受掣时之累,故此处之事,拟请前辈偏劳,飞羽就此告辞!”

  无影君皇甫鉴,与无厌郎中,互视一眼,均无意见,即道:“小友珍重,此处之事,有我等处理,尽管放心,沿途以小心为上!”

  战飞羽目闪激动之色,无言的抱拳一揖,腾身而去,小虎子的呼唤,遥遥传来,似乎更坚定了战飞羽早走之心,不多时,蹄声传来,战飞羽已迎着扑面的寒风,踏着霜雪,怀着一股无比的恨意,远走了!

  ◎二十九、娇啼、莺转、虺蝎心

  迎着寒风,战飞羽的心情,就如同积雪般冰冷,如凛风般撕裂,一股“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的愧悔之意,填满胸膛,一股急待发泄的无比暴怒,充满胸中,崎岖的山路,毫未减少他焦急赶路的心情。

  一日后,战飞羽滴水未进,业已赶出百里以外蔓延无尽的山林,已望到边际,再转过一处山脚,即将是但但大道,战飞羽毫无欣赏沿途雪景心情,一味的冒着风寒,向前紧赶。

  蓦地!

  一丝微弱的异响,使战飞羽惊得一怔。

  天性使战飞羽勒住了坐骑,侧耳聆听。

  就自转角的背面,隐隐传来叱喝声,哀号声,叱喝中,夹杂着叱喝。

  自己的麻烦已够多了,管他呢!战飞羽自忖着,一拉缰绳,马蹄又动!

  更清晰地,喝叱声中夹带着娇吁的焦急。

  暂疑了一下,战飞羽摇摇头,继续前进,似是决意不管闲事。

  转角到了,喝叱声更形清晰!

  转过转角,不想看也不行,一幕奇景,映入战飞羽眼前,突地使他义愤填膺。

  转角过后,是一片漫无边际的墓场。

  松柏遒劲的耸立于风寒雪中,荒草露出雪面,枯黄得已毫无生机。

  坟地中,刀光剑影,飘转飞射,叱喝连连,人影幢幢,形势又是一面倒。

  九个男的,分别围住三个女的,以众凌寡,以强欺弱,以男斗女。

  两堆中两个女的髻乱鬓横,竭力的支撑着,忍受着秽语的侮骂,与轻薄的羞辱,张惶失措的举止,与手足无措的样子,直显示对手似乎存心戏弄。

  另一堆,一个瘦瘦的美如冠玉的男子,正举着支长剑,指着一个雾髻风鬓业已散乱不整,娇躯正连连后退的女子,啧啧道:“小娘子,怎么样,没辙了吧!同大爷玩玩别的,不比耍刀弄枪更好吗?唔!”

  一个踉跄,那美貌女子,突然间滑跌地上,长剑顿时递到咽喉,半仰的身子,起伏不停的胸脯,惊悸中显得楚楚可怜,他面容倏忽一变,娇叱道:“你们骷髅帮今天欺负到我们‘绿女会’的头上,是瞎了眼,就是姑娘今天遭了不幸,你们也活不过明天!”

  美冠如玉的男子,剑尖一递,女子一仰身,另一肠肥脑满的男子,笑得打颤,捧着个大肚皮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喂!皮老二,是不?”

  啧啧一笑,另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道:“皮老二可能有这艳福,你胖子与我胡老三差不多,恐怕是要光棍打到底了!只不过今天吗,看来头筹没份将就看来个二水货,总不成问题!”

  嘻嘻哈哈声中,仰面跌于地上的女子,业已杏眼怒睁叱道:“无耻的狗贼!”

  “啊!”一声惊诧的娇呼,另一堆中的一个女子,业已被其中一个壮汉,伸手拧住胳臂,击落兵刃,反臂抱入怀中。

  紫影倏射,如天际流星泻地,冲入仰地女子之处,长剑倏忽飞射空中,惊叱怒吼之中,紧接着三声凄厉惨号,削瘦男子,首当其冲,一个翻滚,跌落坟地边上,狂吐鲜血中,手抚胸际,惊瞪着一双三角眼,颤抖的伸出手来,遥指紫影,期期未语,业已仰首跌翻。

  胖汉与贼眉鼠目的汉子,在惊觉到紫影飚至时,业已身首异处,头飞身倒。

  紫影继飘,反臂拧人的壮汉甫自俯首嗅闻,只觉后颈一紧,一阵清凉,手臂嗒然放落,扑通跌倒在地。

  与他一簇的二人,惊叱中兵刃甫出,蓦感苍白光影来处,兵刃一紧,顿时出手,心口一紧,如中铁锥,哆嗦中身躯如断线风筝,飞向另一堆激战中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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