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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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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狡狐重重的道:“战飞羽,你真有心眼,只可惜你对当前的大爷们还不太清楚,你未曾踏进我们为你准备的环套已是够幸运!” 那只在左腿下摇动而下的手掌,业已到底,战飞羽又随势蹲下身去,他已感觉到掌心中的毒芒,业已聚成一束,但他知道,他必得再来一次,将其余的再吸出来,右掌与左掌一合,一束毒芒移到右掌心,左掌又自下方向上移动,身躯慢慢抬起! 但他的表情,却使十兽以为他是被麻痹的受不住而俯身蹲下,他的面容更表现了一种痛苦的愤怒,尤其是那一双眸瞳中的森寒毒光,十足的告诉对方,他有吃人之心,慢慢上起的身形,微抬的面孔,恶毒的话语,表现出战飞羽极思一搏的企图,只听他冷声道:“我是对你们不太清楚,我不该拿你们这一伙专施暗算的小人当做人物!我更不该找错对象,以一盟生死弟兄的死来赚取自己苟活,自己扬名的一群无情无义的兔崽子,怎能企求你们像个人物,像块料子,像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你们不过是些自私自利的钩心斗角的禽兽组合,我能企求些什么?” 西门同慢慢的,却极倨儆,而又自得的道:“姓战的,你用尽了天下最恶毒的字眼,也改变不了现下你的处境,我们虽然赔上了五个弟兄,可是我们其余五人,可都有机会为他们报仇,我们不会当傻子,现在在你还有能力同我们一搏的时候,向你动手,那岂不是自我麻烦?又何必污我们的手,劳动我们的筋骨,再等会儿,只要一会儿,我们轻轻松松的,慢条斯理的,说一句,动一下手,撕你一块皮,揭你一块肉,那岂不是比现在要轻松惬意多?唔!我的武林枭雄,天下独尊的一霸天,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人王战飞羽,你说是不?” 红狻猊查冰,凛冽的道:“很好!战飞羽,你就认命吧,我到时会给你个公道的,绝不让你失望!” 战飞羽身躯业已挺直,左掌心又已多了一束毒芒,穴道中再无阻止,虽然“毒引牵机痹”已开始引发存留他体内的两种中和巨毒,但他感觉到却甚是缓慢得出乎他的预料,虽然他已证实这“毒引牵机痹”缓慢,但却也使他知道,自己必得从现在开始争取时间,否则最后,这毒会要他的命,因为他已觉察处,本是中和的巨毒,又在体内,慢慢的分化;分化后,那将是种什么情况,他却是清楚得很! 战飞羽双臂抱胸,双手笼袖,挺拔的立于毒太阳底下,那眸瞳中的森寒毒芒,与毒日同等的赤烈,扫射十兽中仅余的五人一眼,缓缓的,冰冷的道:“看来你们是一厢情愿的吃定了我了?” 点点头,狡狐西门同道:“不错,寡妇死了儿子——你是没指望了!” 意犹未尽,战飞羽道:“真的?那么笃定?” 大野猪洪棠大吼:“他妈个巴子的,战飞羽,到现在你还在那儿卤鱼放生——他奶奶的不知死活,难不成大爷们有仇不报,还有闲工人和你闲磕牙!” 战飞羽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赤面虎杜冲吼道:“商量个屁,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副熊样子,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呸!” 红狻猊查冰阴阴的道:“有;你现在将宝藏图拿出来!我们弟兄就放你个全尸,给你个痛快!” 玉面狡狐接腔道:“对!你想免掉活割零撕的罪,只有这么一条路。” 战飞羽,若有所思的沉思俯首,猛的抬头,寒光凛凛的怒瞪五人,道:“就再也没有可商议的了吗?” 斩钉截铁的,赤面虎杜冲道:“正是……” 战飞羽蓦然双袖突展,双掌倏扬,两蓬光芒,似天罗地网,罩向五人! 惊呼愣怔,暴叱怒吼,刹时间五人滚翻腾跃,各自应变而起,然而,光芒来得突兀,来得迅疾,五人中竟然没有一人能够躲闪得过! 紧跟着光芒之后,是战飞羽那猝然飚射的快速身影,首当其冲的是玉面狡狐西门同。 “神手”掌刃,似一道天际雷电,战飞羽如一头旋飞的鹰隼,倏然而至,本能的玉面狡狐扬臂格架,“咔嚓”声中,臂折颈残,胸裂腹翻,厉嚎如狼嗥,人亦被踢跌着滚翻而出,声住身停的同时,红狻猊查冰的背脊处,似如铁锤撞击,踉跄的冲向黄毛猿身前,撞个正着! 战飞羽飚旋的身形,滞了一滞,赤面虎杜冲的大砍刀已呼啸而至。 身形旋旋,“神手无相”无相的掌刃,如同急湍巨瀑一泻千里中的一丝映闪的波光,倏忽疾划而过,赤面虎自右额斜挂一条血沟,直到左臂,皮翻肉绽深达五寸,眼鼻嘴胸,开裂了一道血槽,连吭都没吭一声,颓然倒地,然而他在倒地的同时,大砍刀却在死前盲目的甩出! 战飞羽身形早已飚动,大砍刀却飓然如银河倒泻,“嚓” 地一声将查冰撞于地上,正欲抬身而起的黄毛猿的头颅破成两半! 大野猪洪棠,双目尽赤,匕首扬处,不顾命的刺向战飞羽的胸腹,战飞羽“掌刃”如匕,插进大野猪洪棠的心窝。 适时,脑后生风,红狻猊查冰仅余的左拳,如惊涛骇浪般挟带着呼呼劲风,疾捣而至。 战飞羽艰困的双臂一抡,带动洪棠身躯,接下了一拳,同时抽出掌刃,倏忽问,闪进查冰怀中,双掌翻处,查冰颈项间,齐齐被割断两寸,一颗脑袋歪向一边,犹自狠毒的瞪视着战飞羽,说了一句:“你好……狠……” 查冰的尸身却与大野猪洪棠同时倒地! 血渍斑斑,尸肉狼藉,战飞羽艰难地,将胸前匕首拔出的同时,长啸一声,人却虚弱的蹲向地面。 麻痹已伴同着疼痛,间歇的侵袭着战飞羽的身心! 得得声中,红影闪处,战飞羽那匹心爱的骏马“小龙”已来到他的面前! 战飞羽招招手,小龙倏忽趴在他的身旁,战飞羽拍拍他的马儿,艰难的爬上马背,轻声微弱至极的道:“回去;小龙……” 慢慢的起立,快速而平稳的腾越,一人一马,刹时驰离了毒日照射的乱葬岗子,渐渐的消失在行道树掩映的大道尽头! ◎四十三、毒解、不意、谋定动 战飞羽不想死—— 他用力张开眼睛,想再看看这个他生活了三十年的世界,往日他虽想了少,看了不少,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对这个世界似乎生出了一种特异的情感! 眼皮子重得像两盘磨石,费尽了他吃奶的力量,他才睁开了一条缝。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耀眼的惨白,他什么都看不见,看到的是一片惨白夹杂着一道道的黑带子,在平日他当然知道那黑带子乃是一棵棵树影的闪动。 间歇的麻痹,因为他过度的挣扎运动与急烈的拼斗使毒力引发得更快! 他有时清醒,有时昏迷。 昏迷时,他不知道思想。 清醒时,他只有一个想法——他不愿死,但却不是怕死,人总是要死的,他只是有件心事还没有完,所以他不想死。 他的心事虽然简单,却需要费很长的时间。 在这世界上,他本来是可以随时离去的,但是自从他的好友,托孤于他之后,他觉着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留恋的地方,还有值得他去做的事情,他必须完成的事情,那就是把辛长定弥留时托给他的儿子抚养成人。 他伸伸手,狠狠的抓了一把,满把的鬃毛,柔柔的,软软的,有点儿暖和,那是日晒的结果,这使他意识到自己是在爱马“小龙”的身上。 耳边“嗖嗖”,的风声,退去日晒的部分炙热,可是体内的那股麻痹,却使他有心无力,他又松了手,因为麻痹又传了过来。 战飞羽懂得医道,但独独对这种罕见罕闻的“毒引牵机痹”没有记忆,却偏偏的他就碰上了。 “他奶奶的!”他心里在想! “这是种什么玩意的毒物,会有这种恶毒的力量,自身有麻痹之能,又有引发余毒之力!” 他想至此处,人又陷于麻痹之中,他没有感觉,依稀却还有知觉,他知道,毒还没有到他的脑子! 他紧闭着双眼,他脑子飞快的在想,假若他有感觉,他定然会奋力挪动身子,因为他的身子,已快掉下马来了。 “小龙”似乎觉得主人的身躯在他的身上,有些不平衡,它的速度,自动的减低了。 太阳的毒照与毒力的散发,配合著,使他陷于半昏迷状大 当他醒来时,不,该说的是毒日的照射没有了,麻痹的间歇,使他在有知觉的那一段时间里。 首先进入他耳朵的,是盗君子刘次铎的声音:“战兄既负伤,又中毒,长白十兽他奶奶的是啥邪魔鬼道,竟有如此大的能力?” 苍劲的声音,是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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