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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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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的嘈杂,至此稍静,听到一个道安歇的声音,混混们都已各自回房安歇,房中只剩下熊氏弟兄在隔壁。 嘈杂倏然归于寂静,寂静得战飞羽能够听到熊大春与熊大年的酒后粗喘声! 好久好久,才听到因鼻子大小而声音模糊的熊大春似吃语般的道:“老二!余大龙这家伙,是条汉子,可是他这样一来,我虽然能向沈头交代,你可怎么向你那东家交代?这得想个办法才行!” 似已朦胧的熊大年,此时似略清醒,然却模糊的道:“管他的!我们已是保风险这一行了,辞了不干,他姓廖的又能怎样?再说人家余大龙在地面上,可真是安分守己的良民,除了因我们这般弟兄,惹上了人家,可就从没见人家惹是生非,他姓廖的暗里出面找我出来同余大龙作对,究竟安的是什么心?我们虽测不透,但就凭余大龙今天对我你弟兄的这份豪情,我们也不能同他作对!” 稍停,熊大春道:“只怕由不得你呢!老二!” 床板吱嘎一声,熊大年似仰身坐起,语声清醒的道:“老大,你这话可是有所见而发?” 熊大春道:“老二,你虽然也在江湖上闯荡,为兄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在武林人眼中,你混的这个样子,可实在是不入流,说句不好听的,你仅只是痞子,流氓,混混,但就你的所为,尤其是对事情的看法与判断,那真是白混了二三十年,就如同个睁眼瞎子一样!” 熊大年不大自在的,口气中有点不满的道:“老大,正话不说,你光排遣我的不是,这有什么办法,我生来就是个得过且过,大刺刺的性子!你倒说说看,怎会由不得我啊?” 叹口气,熊大春道:“你那个主儿,似非普通人物,在你我面前藏敛些底子,外表同骨干里不大一样,我疑惑他是江湖人!” 吃惊地,熊大年的道:“真的?我他妈的难道是流年不利!余大龙是个扎手货,想不到这老家伙也是个魔星!我……该怎……办?” 久久没有回音,似乎是两人在相对而视,都想不出办法,终于还是熊大春的声音,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你就照实向他回报,看他的反应如何?我们休息!” 熊大年突然决绝的道:“管他的!反正我们要在这里竖旗杆,干脆不理他不行吗?” 熊大春教训的口吻,道:“老二,你不要以为靠上‘保风险’这行就可以任所欲为,任何一个帮派行业,除非他自认有把握吃定对方,是不轻易树敌的,我们怎可在不知对方底细前,先给‘保风险,惹上隐患,我们还是按理而行,看他的回答再说吧!” 熊大年道:“好吧!只是保风险在竖旗杆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呢?” 熊大春道:“你在这儿熟,不知道在街面上,有没有让渡的门面?不管是租赁,出让,我们得先找个门头才行!” 熊大年道:“就这悦来居的东家,遭了意外,只剩个孤儿寡妇弄着一大片产业,明天我去问问看,顶下来算了!” “不用了!这里已重起炉灶,倒是‘保风险’在此竖旗杆之事,很想与贤昆仲磋商一下!” 不知何时,熊氏弟兄房中,进来了战飞羽。 但熊氏弟兄,虽然认识,可并不知如何称呼! 熊大春一跃自床上翻身落地,道:“阁下如何称呼?有何指教?” 战飞羽道:“战飞羽——” 熊大春小红鼻子翁动瞪大双眼,张嘴惊呼! “神手无相?” 熊大年虽不知战飞羽在武林中盛名,然而看到他老大的惊震之容,知道眼前这位曾是公证人的人物,定然是赫赫之辈,故而在一旁肃立,满面露的是恭肃之容。 战飞羽道:“不敢,正是战某人!” 熊大春蓦地抱拳道:“以熊大春在江湖中这点微未之名,能见到战大侠,实在是荣幸之极,战大侠有何吩咐,尽管请说,商量可就大抬高兄弟了!熊大春实在不敢!” 战飞羽道:“熊兄太过自抑,江湖上没有什么高下,只讲一个字——理,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熊兄今日表现,实不愧江湖的‘信义’,是条汉子,所以战飞羽才来与熊兄商量一件事情。” 熊大春豪放的道:“战大侠瞧得起我熊大春,那是我熊某人的无上光荣,既然战大侠如此说,我熊大春还有什么好讲的,您请吩咐啦!” 笑笑,战飞羽道:“熊兄来此为保风险立码头,可是想在此处多揽棉花布正等生意的运行?” 熊大春点点头! 战飞羽道:“悦来居自明日开始,即将以‘飞燕居’的名义重新开业,隔壁空场,亦以‘金枪行’为名,兼作车行生意,若熊兄愿意,我愿提供地点,做为‘保风险’在绿杨村之本线,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保风险所保之一切货物对外均以‘金枪行’为名,其他毫无条件,只不知熊兄以为如何?” 熊大春道:“为什么如此,熊大春不便询问,想战大侠定然有其原因,我们保风险这一行,从来是不明目张胆的打出旗号,所以用‘金枪行’名义一事,兄弟必得与我们沈头磋商一下,才能回复大侠,您可愿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去请示一下?” 战飞羽道:“既然如此,我就等熊兄的佳音了,不打扰了,请安歇吧!” 晃身中,人已无踪,熊大春连一句客气话都未讲出口,即不见战飞羽的影子,以他熊大春的功力来说,实在只能算江湖中三流脚色,他又怎能看清楚战飞羽的行动? 熊大年揉眼睛,若非白天他见过战飞羽,知道是人,他真还以为今晚碰到了鬼! 熊大春望着熊大年那种惊诧的面容道:“老二,你眼福不浅,能够见到武林当今霸王神手无相战飞羽,开开眼界吧!这就是真正的武功!” 熊大年道:“神!神!神透了!是怎么练的……” 熊大春道:“天赋与苦练,你我这种料子,今生是休想了,睡吧!明天你还是照旧回复你那主儿,我得尽快的去见见我们沈头了!一早就走,和店家讲,一切回来算!虽然我这趟是多余的跑,但可不能不跑!” 熊大年道:“为什么?” 熊大春道:“想想看,以保风险的组合中的成员,哪一个够资格同神手无相战飞羽合伙?沈头听见有这么优厚的条件,还能不答应?不要说是供应地方,只要求名义,就是说任什么不出,硬插上一脚,也是求之不得的事,你可知道,神手无相战飞羽的招牌,在江湖上就是个金字招牌?” 熊大年道:“既然如此,你答应了,就干起来算了,何必又跑这一趟冤枉路,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熊大春叱道:“你胡说些什么!帮有帮规,行有行例,我怎可以不知好歹,一味歹干!不能说抱上粗腿,就忘了规矩!” 绿杨村的悦来居成名了,名字好听得很——飞燕居,只是不像个客栈的名字。 悦来居的隔壁空场,也有名字了,在墙上开了道口子,按上了个大栅栏门,就树上了个招牌——金枪行。 里面空空的,连枝铁棍也没有,但却叫金枪行。 绿杨村各饭馆客栈里的头等师父,都辞职不干了,却都一窝风的去了“飞燕居”。 悦来居所有以前的老伙计,都回来了,一日之间,粉刷打扫,“飞燕居”焕然一新,严然成了绿杨村第一家客栈! 可是奇怪,飞燕居与金枪行,却贴出布告三天后开始营业。 绿杨村出名的买卖人陶老爹当了飞燕居的掌柜的,聋子帐房不干了,搬到了东家照顾寡妇孤儿去了!也带去了那个店里的小厮。 “飞燕居”里的跑堂内外总管,却是那能干的陶二,陶二这两天是笑口常开,干起事来勤快利落。 第二天一桩最奇怪的事,使绿杨村的人大为惊异,地面上那些混混,以熊大年为首,脱离了北街暴发户廖家,也到“飞燕居”去了!一个个都似变了个人,再也不是歪戴帽子斜瞪眼的样子!整齐清洁穿戴打扮,稳重有礼的举止,一个个都似另投胎脱生过一次一样,变成了安份守已的“金枪行” 的伙计。 绿杨村的父老,都额手称庆!但他们一个个都在议论纷纷,是谁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将这些平日欺压善良的混混,压制得如此服帖! 谜底,终于要揭开的。 第三天,“飞燕居”的开业酒筵上,揭开了! “飞燕居”后院,傍着假山四周,排了近百桌的酒席,绿杨村有头有脸的人,都到场了! 时间终于到了开席的时候,陶老爹长髯飘拂胸前,在假山的亭阁中央那一席上,站了起来,举杯向四周居高临下的照了一圈。 人们都静悄悄的,等待着他的场面话,因为每一个人都想知道,那个真正的东家是谁! 这勿怪他们怀疑,“悦来居”的东家死后,已经破产了,遗下的寡妇孤儿是没有这个力量的。 陶老爹笑嘻嘻开口了! “各位乡亲!‘飞燕居’与‘金枪行’开业,承蒙各位光临,陶元业代表我们东家,敬各乡亲一杯!干——” 一仰头,掀髯干尽,照照杯,望望四周,又道:“想各位定然知道,昔日“说来居’老东家遭了不幸,本已无力再起,如今换了招牌,当然也换了东家,其实不然,东家还是以前的东家,只是有了合伙人,这位出资的合伙人,想必大家都想见见——” 一阵掌声,欢呼声,在陶老爹的指引下,亭阁中站起了余大龙,他向四周一抱拳,假山下的近百桌客人,都发出了出乎意外的惊叹声! 陶老爹的话声,更惊震了全场! “各位乡亲想必认识我们另一位东家——金大龙,只是有件事,我在这里特意声明,我们这位东家,从今天起,不再以余大龙的名义对外,而以杨大龙的名义对外!” “啊!” “啊……” 陶老爹捋须望望四周,待惊呼声停止,疑云现于每个人脸上之后,扬声道:“各位乡亲,你我都是本乡本上的人,十多年前,我们东家,同他老母来此定居,是有原因的,我们东家的令尊翁讳天行,乃是江湖中人,在江湖中有夫妇双侠,人称‘飞燕金枪’。后来被仇家暗算,才来本乡避仇定居,现在我们东家已长成,决定投资开客栈车行,服务本乡,略尽心意,为了纪念先东翁,所以将客栈命名为‘飞燕居’,将车行叫‘金枪行’。” 赞叹声,起于四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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