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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你是说,他们可能会跑到藏金的山洞里来避难?”

  钱来发目光灼灼的道:

  “要是这样,就叫巧了,老子正好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摇摇头,楚雪凤道:

  “恐怕可能性不大,钱来发,这藏金的山洞,隐藏物品挺理想,却不大适合人住。”

  钱来发微笑道:

  “你还不明白,人到了走投无路或情急无奈的情况下,就没有那么些周全的考虑了,必要时,狗窝都能住人哩!”

  白了钱来发一眼,楚雪凤道:

  “你似乎非常希望能在这里碰上他们?”

  钱来发反问道:

  “莫非你没有这种想法?”

  稍稍怔忡了一下,楚雪凤道:

  “现在说什么也只是猜测,钱来发,一切都要等把门赚开之后才能定规。”

  吐掉嘴里的草梗,钱来发道:

  “想到赚开门的法子了?”

  楚雪凤不大情愿的道:

  “开门的暗语我不知道,时间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在琢磨,干脆我去叫门,说不定瞒得过去。”

  钱来发道:

  “‘返璞堂’的人都认得你?”

  楚雪凤道:

  “绝大部分的人都认得我,便没见过的,总也听过我的名姓,这一层不会有问题。”

  凑近了些,钱来发道:

  “有关你和沈落月闹翻的事,他们知道不知道?”

  黑暗中,楚雪凤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这种事属于我同沈落月之间的隐私,沈落月不会向人提,我更不可能四处张扬,他们如何会知道?充其量,几个带头的大概心里有数,一干底下兄弟揽不着这一段……”

  钱来发道:

  “好,那就请吧。”

  楚雪凤不再多说,管自走到山洞之前,用力伸手拍门,钱来发早就掩到一边,背贴着石壁,随时准备撂人掠阵!

  拍门声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门后才传来一个含混不清、睡意未消的声音:

  “谁?外面是谁呀?”

  楚雪凤靠近门缝,提高音调:

  “我是楚雪凤,二当家身边的楚雪凤,有急事,请马上给我开门!”

  门后的人似是清醒了许多,但态度却相对的显得犹豫了:

  “楚姑娘,三更半夜,姑娘跑来这里干啥?二当家呢?二当家来了没有?”

  楚雪凤大声道:

  “二当家有急事不能来,我就是奉二当家差遣有所交待的,你别罗嗦了好不好?外头一片黑,先请你把门开了!”

  那人迟迟疑疑的道:

  “楚姑娘一定知道,开门要对得上暗语,楚姑娘虽不是外人,却说不出暗语,我若贸然启门,万一有所闪失,这个干系可承担不起……”

  楚雪凤怒道:

  “你不相信我是二当家差遣来的?”

  门后的仁兄跟着问一句:

  “既是二当家所差遣,该不会不把暗语相告吧?”

  一愣之后,楚雪凤的反应也够快:

  “我就老实告诉你,二当家今晚遭到仇家狙击,身受重伤,话都说不清了,如何还有精神提这些捞什子,连他派我前来,也是用手式意会的,仇家很可能跟着追来了这里,我奉二当家之命,实施紧急应变,你要误了大事,更有几颗脑袋承当?”

  门里的仁兄似乎有些无措了,隐隐可以听到他在向内说话,仿佛有所征询请示,片刻后,又一个声音响起,好像就在门边。

  “放她进来。”

  “吱呀”一声绞链的磨擦声入耳,厚重的木门缓缓启开,一道淡淡的灯光随之溢出,当门而立的楚雪凤正要迈入,已和洞里的人先打上照面,这一照面,不由令她神色骤变,几近踉跄的猛然往后退出好几步!

  

  

  

  

  

  第九章 鹰翼落尘

  洞门里的人并没有出来,但骤见楚雪凤的反应失常,似乎亦起了几分疑窦:

  “楚姑娘,你怎么啦?”

  楚雪凤相当机伶,她赶忙定下神来,以手扶额,身子仍然保持适度的摇晃:

  “没什么,鹰师叔,我只是感到有点头晕,老毛病了,过—阵子就好……”

  贴在石壁上的钱来发苦于看不到洞内说话的人,更不知这位突如其来的“鹰师叔”到底是何方神圣,但以楚雪凤睹及此人后的惊愕形态判断,大概又碰上棘手的货了。

  里面的“鹰师叔”语气已经平缓下来,隐隐然还透着亲切的味道:

  “先进来歇会儿吧,楚姑娘,深夜走马,我看你八成是累着了。”

  手还扶着额角,楚雪凤的表情又是焦惶,又是虚弱,表现得相当传神:

  “鹰帅叔,你别顾着我,我还挺得住,你知道堂口里出事了?”

  那“鹰师叔”沉着道:

  “方才听你提起,不用忙,等你歇过气来再仔细告诉我,横竖已经出事,急也没用,咱们慢慢琢磨再说。”

  听口气,倒是相当稳实的一号角色,钱来发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要立即动手,而这时楚雪凤却已非得进去不可了,她总不能老站在洞口和人家交谈,至少,她是负有“任务”来的呀!

  避开洞内灯光的照射,楚雪凤迅速向钱来发扫来一个眼色,同时往后退开一步一—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她等于通知钱大财主,虚位以待之外,这前面的路,端等着大财主去走啦。

  钱来发更不迟疑,转身抬腿,人已闪入洞口;他这一突兀出现,使得当门而立的那位“鹰师叔”骤吃一惊,不觉间退后两步,但惊愕的形色倏映即敛,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鹰师叔的年纪大概有五十多岁,个头高挑,容颜俊秀,人站在那里,自然流露着一股飘逸不群的灵气,衬上他满头丰密的黑发,炯亮的眼神,更见韵致潇洒,年轻的时候,这位“鹰师叔”一定是位美男子。

  站在“鹰师叔”背后的两名大汉,正待上前截向钱来发,“鹰师叔”已轻轻摆手,白皙的面庞上表情十分柔和:

  “请问尊驾是?”

  钱来发嘿嘿一笑,道:

  “先别问我,你又是谁?”

  “鹰师叔”谦虚的道:

  “我是帅孤侠、沈落月两人的师叔,虽然忝为长辈,却名姓不彰,远不及我那两位师侄来得风光,‘鹰儒’瞿长良,大概尊驾不曾耳闻吧?”

  不错,“鹰儒”瞿长良这个名号,钱来发确然没有听过,但虽没听过,他却决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无上双刀”帅孤侠、沈落月已非等闲之辈,身为他们师叔,还能差得了?

  拱拱手,钱来发道:

  “原来是瞿先进,失敬失敬,这多年来,竟不知‘无上双刀”哥儿俩还有一位师叔,倒显得我孤陋寡闻了……”

  瞿长良一边还礼,一边斯斯文文的道:

  “尊驾客气,不知尊驾为何方高人,莅临敝地有何见教?”

  钱来发笑吟吟的道: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尤其遇上的是瞿先进这等知书达礼的人物,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呃,这该怎么讲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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