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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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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一笑,阮莫叹道: “吃亏上当便是捡拾便宜,我十分愿意再吃一次亏,那样,我便又加上一万两,何乐而不为?” 一咬牙,大掌柜骂道: “你真不是东西,走,我拿银票给你!” 阮莫叹对石逵与甘小猴二人吩咐,道: “给我守着,这时候我可不想再出什么岔子!” 大掌柜领着阮莫叹匆匆走到前院的柜房里面,那儿有个里间,一道暗墙,大掌柜硬是不要阮莫叹走近—— 阮莫叹见掌柜举着灯走进里面,没多久便走出来,掌柜一手握着银票,一手指着帐桌上的纸笔,冷冷吼道: “写张收据,姓阮的!” 阮莫叹提笔就写: “收到‘宝和钱庄白银三万零五百两。此据。收款人:包松。” 大掌柜立刻高举银票,骂道: “姓阮的,你为何落款人写上包师爷?我不给!” 大掌柜话刚说完,一点金芒“嗖”的便点在他的咽喉! 一愣,大掌柜惊怒交加的道: “姓阮的,你想借机会洗劫钱庄?” “叭”的一个大嘴巴,大掌柜那受伤的脸上鲜血又现,阮莫叹已骂道: “老子打你这口没遮没拦的蠢猪,竟敢把阮某看作强盗!” 大掌柜伸手捂面,手上的银票已被阮莫叹拿去! 迎着灯光,阮莫叹一张张仔细观看,缓缓点着头,道: “不错,正是三万零五百两,呶,这是收据!” 大掌柜几乎愣在帐桌边,阮莫叹哈哈一笑,“索命笔”劲旋在右掌上,一个平飞,人已到了二门口,撮唇一声口哨,便立刻走出“宝和钱庄”—— 阮莫叹刚刚走下台阶,石逵与甘小猴袁小七三人已飞扑而来,石逵跑到街角牵出马匹,四个人便腾身上马,阮莫叹已指着城门,道: “快,这时候出城尚来得及!” 四匹健马冲出东门,直往灞桥方向驰去,四个人白天在山神庙养足了精神,此刻个个生龙活虎,甘小猴在马上指着东南方和“上柳庄”笑道: “大哥,我们要不要对姓沙的示示威,娘的,也好叫姓沙的知道哥几个不是好欺的!” 阮莫叹笑道: “何止示威,过些时候还要找上门呢!” 袁小七道: “就这样一走了之也太便宜‘上柳庄’了!” 石逵已高声吼道: “大哥,何时哥几个再来?” “先回固县!”阮莫叹已纵马往前冲去—— “上柳庄”上,沙青峰与包松几人绝对想不到阮莫叹几个会在当天晚上摸进“宝和钱庄”,直到天刚亮,“宝和钱庄”那个伙计快马冲进庄子里,沙青峰才气的捶胸顿足,破口大骂,阮莫叹几人不是东西,原本商议为包小小与沙长春三人择日订婚这桩事,也暂时搁置下来,因为,包松与沙青峰二人已决定追杀阮莫叹,“母夜叉”白凤说的十分明白: “此獠不除,寝食难安!” 阮莫叹率领甘小猴四人,快马加鞭一夜赶,天色微明便已到了蓝关。 四个人未进城,阮莫叹打定主意尽快赶回去,他要找师伯商议一桩大事,因为“母夜叉”白凤的出现,给予他对于自己身世的一线希望,二十多年埋在心中的秘密,也只有大师伯说的一句话——找到白凤便有希望知道一切! 以“索命判”阮莫叹的作风,他绝不会轻易放过沙青峰,但他还是连夜离开灞桥东归,他要立刻见大师伯——“阎王舅”夏楚松。 阮莫叹四人找了一家城外客栈,大吃一顿便蒙头大睡,直到过午才离开蓝关—— 这天日头很毒,火辣辣的晒烤着大地,没有风,连吸一口气都透着火烧与焦灼,似乎把一股子燥热全灌进嗓门里面去了。 高山泛蓝,却又缺乏令人舒畅的味道,青天无云,洒下的尽是热呼呼的风,光景不禁热得叫人冒火,直想骂人! 阮莫叹谟视于这股子午后闷热,拍马疾驰于山道上,枣红马跑得口角流涎,一身湿叽叽,阮莫叹依旧驱策坐下这匹健马赶路…… 紧迫在阮莫叹后面的甘小猴不时以布拭去一头汗水,尖嘴巴发干欲裂,想开口但话到口边又咽回去,因为阮莫叹打从离开灞桥直到现在未说一句话,平日的幽默风趣,使因阮莫叹的“麻木不仁”面色全憋在肚皮往下滚流成一团浊气! 这是一种十分反常的现象,但见阮莫叹这种表情,便谁也懒得开口了! 石逵没开口问,因为他的直觉以为,大哥必在为前途的黑龙口筹思对策,黑龙口杀了光头雷,几个拦路的,可还有个厉害的“叫天鹰”丁尔壮。 夕阳斜照,黄土山道上有一股蒸热往上冒,前面的斜弯山道旁,从山崖上垂下一棵盘根老树,如盖的树荫遮起大半个山道,树下面,有人在岩壁上钻了个方孔,里面供着土地爷,附近摆了个卖凉茶的摊子,阮莫叹几人快马刚绕过来,有个中年妇人正用一把木杓在舀着那缸用山茅草根泡的黄澄噔凉茶,没客人,她自己伸出脖子喝,于是,阮莫叹四人不渴也得喝了。 勒住马,阮莫叹伸舌头舐嘴唇,舌头便宛如舐在裂开的路面般干粒粒的,是该喝些凉茶了! 四匹马拴在一起,阮莫叹摸着全身汗湿的枣红马,一边甘小猴已笑道: “大哥,我还真担心你连口水也不喝的就一路赶下去了,还好……” 阮莫叹道: “人不渴马也该渴了,我准备三更天快马冲过黑龙口。” 袁小七忙道: “要过黑龙口?那不还有三百里嘛!” 阮莫叹道: “我不想同丁尔庄那头‘叫天鹰’照面,先叫马匹歇歇腿,我们凑和着凉茶啃干粮!” 甘小猴立刻解下甘粮袋,每人送了一块酱肘子,石逵高声叫道: “唔!那婆娘,把你那担凉茶提来一桶!” 头上包着青布巾,面上白净净的女人,双手奇大,大脚有力,闻言双手拎起一桶凉茶,笑嘻嘻的送到四人面前,那婆娘放下凉茶回身边说道: “我给你们取几只碗去,这是茅草根煮的泉水,解渴去火,清凉解毒,我们山里人干活便常喝这种茶!” 一桶凉茶放在地上,那婆娘迈着一双大脚便往土地庙下面摊子上取碗—— 不料甘小猴正在往各人手上送吃的,有匹枣红马已不客气的低头伸舌往茶桶中舐喝起来,另一匹马蹭在一边等机会往那桶茶挤! 猛回头,那婆娘已狂叫道: “畜牲!”双手托着四只碗便往这面冲过来,她不及放碗,已伸出一足踢过去,骂道: “该死的畜牲,人没喝到你倒是先尝,踢死你!” 阮莫叹伸手一拦,道: “大娘,你发的什么火?这桶茶我们全要了,别对我的坐骑发火,好吗?” 怒指着茶水上面一层沫泡,那婆娘沉声道: “人喝的东西,怎可以喂牲口?这——” 远处入林的山鸟又飞上了天,阮莫叹抬头一紧双眉! 石逵已粗声指着茶桶,道: “给你一两银子,连你的桶子也买下了,看你气得脸泛青,敢情你想怎么样?大热的天,你渴马也渴,它可是驮着咱们赶长途,即使先喝几口,管你何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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