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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偷王一如往常一样地在鉴赏着那些古玩,他—直很欣赏那只玉如意,传说是唐朝禁宫遗物,许多行家会向他询价,他曾婉拒了各方富豪巨贾,终日抚摸这只玉如意,今夜他又以那种欣赏的眼光,凝视着玉如意上的玉子……他全神凝注,一直在欣赏着……。

  像一阵风样的,低垂的布幔晃动了一下,一个蒙面黑衣已悄悄站在他的身后,偷王头也不回地道:“你来了?”蒙面人哦了一声道:“你知道我会来?”偷王点点头,道:“凡事能瞒过司徒非的并不多,我知道你很精明,这事你会很快地发觉,果然不出所料,你终于来了。”

  蒙面人全身一震,道:“你知道我是司徒非,嘿,偷王,本来我只想微治一下出卖我的人,现在,我必须要杀你了,偷王,你不该叫出我的名字来,那犯了道上的忌讳…”偷王哼声道:“司徒非,你会那么仁慈么?只怕鬼都不相信。”

  司徒非沉思道:“告诉我,老敖的剑你是怎么仿造的?”偷王冷冷地道:“我向老敖借的,再请铁匠模仿一柄!”

  司徒非哈哈大笑道:“不幸得很,老放纵然说破了嘴,也不会有人相信那是假的,你虽然设计巧妙,也救不了他!”

  偷王哦了一声道:“假如我出来做证呢?”司徒非险冷地道:“你没机会了,我会将你的嘴永远封住的……”偷王哼声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铁匠!”

  司徒非不屑地道:“那更容易办了,我只要歪歪嘴,铁匠便活不过明天,你们两个一死。嘿嘿,天下便没有人能再证明什么!”偷王淡淡地道:“你说这话,当心隔墙有耳!”

  司徒非大笑道:“偷王,不要跟我逞心机,你今夜想救自己,唯有太阳打西边出来,此时此刻,你是插翅也难飞了。”

  偷王微笑道:“你不怕石老爷子?”

  司徒非一怔道:“石敢当,哈哈,他此时和姓敖的只怕拼得焦头烂额,自身都难保,那有功夫来照顾你,偷王,你死了这条心吧。”

  偷王大笑道:“那可不见得!”

  语音一落,泰山石敢当和敖楚戈双双走出来,司徒非一楞,吓得倒退半岁,怒声道:“偷王,你敢出卖我!”

  敖楚戈冷冷地道:“司徒非,你今夜只怕走不了了。”

  司徒非不屑地道:“未必见得。”

  泰山石敢当沉声道:“司徒非,你为何杀害沙悟僧和普渡和尚?”司徒非不屑地道:“杀人的是敖楚戈,你怎么不问问他?”泰山石敢当怒声道:“你居然敢否认,司徒非,在江湖上你也是一号人物,为什么做了事不敢承认……”司徒非冷淡地一笑,伸手将脸上的黑巾扯下来,露出那张看似飘逸,实是阴沉的脸庞,他怨毒地瞪了泰山石敢当一眼,大声道:“欲加之罪,何思无辞,姓石的,随你怎么说好了。”

  泰山石敢当冷冷地道:“司徒非,任你说破了嘴,老夫也不会相信,现在老夫要拿下你,向江湖上公告你的罪行……”司徒非嘿嘿地道:“只怕你没有这个能耐!”泰山石敢当哼了一声道:“老夫先试试。”

  他双目寒光一射,全身衣袍隆隆鼓起,那白髯根根竖起,缓缓地抬起了手掌,掌心中一片通红……。

  敖楚戈淡淡一笑道:“老爷子,此事皆因我身上起,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还是由在下和司徒朋友解决……”只听一声冷笑,道:“石老爷子,你怎么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随着话声,但见两个大和尚身披袈裟,一晃一摇地走了进来,这两个出家人俱是浓眉大眼,身材高大,一人一杖禅杖,柱在地上,咚咚有声。

  石敢当啊了一声道:“大智,大悲两位师父……”大智禅师呵呵地道:“施主别来无恙,你愈来愈硬朗了!”

  大悲禅师什掌道:“阿弥陀佛,石施主,久违了。”

  泰山石敢当当拱手为礼,道:“二位老禅杖,多年故友,二位可好,今日径临此处,可是为了沙悟僧和普渡和尚的事?”大智禅师哦声道:“老僧是专程来查究这件事的!”

  他日光朝敖楚戈略略—瞄。道:“敖施主,风闻你是江湖上第一位大杀手,黑白两道对你各有说辞,老僧不想过问你的往昔,但对沙悟僧的普渡和尚的事,却要你先说明一下!”

  敖楚戈淡淡地道:“老禅师认定是在下于的?”大智禅师凝重地道:“老僧虽然不敢妄下定论,剑是你的,环是你的,我曾访问过在场的武林同道,几乎全认定了你,这件案子,你若没有适当的说辞,只伯很难向武林同道交往!”敖楚戈点头道:“不错,老禅师,可否听我一言……”大智禅师合什道:“施主请说—一—”敖楚戈长吸口气道:“沙悟僧和普渡和尚是得道高僧,在下没有必要做这件事,此事有两个人证明我是无辜的,一位是偷王,一个是铁匠,而这件事主谋者,唯有这位司徒朋友最明白!”

  司徒非冷笑道:“好呀,姓敖的,在这节骨眼上居然咬我—口!”

  泰山石敢当冷笑道:“老夫明明听见你要杀偷王灭口,现在居然还要倒打哑谜,怪不得江湖上传说你最难缠呢,如今一见果如其名!”

  司徒非大声道:“大智,大悲,二位禅师,杀死二位高僧的凶手在此,你们要捉要杀,全凭你们自己,在下可没这个时间和你们磨菇,我走了。”

  敖楚戈拦身,道:“司徒朋友,莫非要一走了之……”司徒非冷冷地道:“怎么?你难道要我替你背黑锅?”大悲禅师大杖一震,道:“敖施主,请随老纳法华寺—行!”

  敖楚戈微怒道:“干什么?”

  大悲禅师冷冷地道:“杀人者死,当然要治你应得之罪!”

  敖楚戈想不到一个甚负盛名的高僧居然会这样的事理不分,条理不明地硬将此事按在自己的身上,他傲笑江湖半生,何曾伯过事,闻言怒极而笑,道:“老禅师,凭你一句话,就想把我带走,只怕没有那么容易,我姓敖的但求问心无愧,法华寺吓不住我!”

  司徒非大怒道:“好呀,敖楚戈,你居然连二位禅师都不放在眼里!”大悲禅师微嗔道:“敖施主,那老钠只有硬请了!”

  这个老僧人虽是出家人,那股子火气却比谁都粗暴,大禅杖一顿,呼地一杖挥了过来,这一杖重逾千斤,力能劈山,敖楚戈料不到他会下此重手,身子淡淡地一晃,无双剑如掣出地电光般挥洒过去。

  双方都是顶尖的身手,动起手来,当真是快如雷光,大智禅师看两人动手的身手,真皱眉头道:“善哉,善哉。”

  叮地—声,一溜火花溅起,大悲禅师咚咚地连退了几步,那粗如姆指般的大禅杖居然被无双剑削下—截,他仰天—叹,道:“施主果然好身手,老衲自承不敌!”敖楚戈淡淡地道:“哪里,哪里,承让,承让。”

  大智禅师长叹—声道:“敖施主,看你这副身手,似乎不须要故意留剑示环,故露破绽,予人把柄,这事……”泰山石敢当哈哈地道:“大禅果然非凡,能在点念之间看出破绽!”

  大智禅师什掌道:“教材袖善麻之相,敖楚戈正而不邪,傲而不孤,冷而不倔,决非宵小,再由石施主嘴里说你受到了奸人之害,老衲心就有个谱了,再说敖施主刚才和敝师弟动于之时,所施的剑法,与沙语僧和普渡和尚身上的刀痕比较,那是截然的不同,所谓由刀易形,便是这个道理……”敖楚戈肃然地道:“老禅师果非普通之人,在下敬佩——”

  司徒非哼声道:“老禅师既然说不是姓敖的,那又是谁干的?”大智禅师淡淡地道:“司徒施主何须问老衲?施主心里只怕比老袖还清楚……”司徒非神情一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智禅师道;“司徒施主特约我师兄弟来这里已露出破绽,因你一口咬定是敖施主干的,形露于外,色厉于内,已使者衲有疑,暗中随司徒施主于宅内,无意发现无双剑和鬼泣环,经监定是新仿造的,形像而刃脆,一折而断……”大智禅师丝毫也不放松地道:“为了慎重,大悲故意和敖施主动手;看看老袖的猜测是否能互相印证,果如老衲所测,下手的非敖施主!”

  司徒非听他细细道来,愈听愈惊,他没想到这两个出家人竟会这样老到,点滴的疑惑都能寻找出蛛丝马迹,他只怪自己太大意了,也太浮躁了,当初若非自己露了相,不会这样一败涂地,他恨恨地一甩手,道:“两位出家人,法华寺筹建不易,最好能置身事外,否则会使灵山徐炭,一片血腥,那时候再后悔也来为及了。”

  大悲怒声道:“你居然威胁老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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