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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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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铁衣冷峭的道:“你以为呢?” 虬髯拂张下,那“搏虎神叉”廖刚跳了出来,他冲着燕铁衣怪叫:“小兔崽子,我看你是喝多迷糊汤了,竟敢闯来这里朝着我们撤野卖狂?你这模样,像是也在道上跑跑的,却他娘混过几天世面?连个‘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都不懂?任情你还只是个雏儿!” 燕铁衣淡淡的道:“不是猛虎不下岗,不是强龙不过江,我要是怕了你们,也不敢手拦事了,姓廖的,我是个雏儿,你可也不见得精练老辣到那里!” 哇哇大叫,廖刚张牙舞爪的吼:“小杂种,小龟孙我要活活把你捏扁——” 燕铁衣冷哼一声,目光环顾:“听着了,你们是自行把人交给我,还是要我动手硬抢?” 章宝亭气极反笑,他狠厉的叫道:“江湖后辈,道上小卒,居然也敢夸那万人之敌?好,好,我们就叫你硬抢试试,也看看你家大人传给你多少逞能耍刁的本事!” 在燕铁衣身侧的熊道元凑近几步,压着嗓门道:“魁首,这班荒野毛人,穷山莽夫,岂用你老费心?交给我办了吧。” 燕铁衣阴冷的道:“我们一齐动手——我对付他们,你抢人,不管邓长是否做过那种事,他所承受的酷虐,现在我就先替他收回一点代价来:‘青龙社’的人犯了错,自有‘青龙社’的律规惩治,我痛恨别人越俎代庖!” 熊道元也气愤的道:“我也痛恨!” 对面,二三十个强壮的汉子拥出人群,纷纷叱嚷:“各位老爷子,让小的们来收拾这厮!” “杀鸡还用得着牛刀?别污了爷们的手,我们来!” “看那小子一身骨架,光我哥几个压也给他压扁!” “爷们一边看热闹吧,包管手到擒来!” 章宝亭摇摇头,大声道:“你们退下,这小子可能练过几天功夫,不得只凭几斤力气便可制住他,我们是兵来将挡,也找会家子出马!” “白财官”赵发魁笑道:“老爷子,注意他还有个帮手呢,块头尚不小!” 冷冷笑的,章宝亭傲然道:“我看见了,也不过就是横粗一块,饶他会得几手把式,亦强不到那里去,正好将这两人捉个一双,吊起来晾他三天!” 赵发魁扬着两条吊死鬼眉毛问:“老爷子,派谁出马收拾他们?” 那满脸悲愤之色,表情痛苦的“铁中玉”孟季平突然挺身而出:“老爷子,由我自己来吧,他们竟然蛮横到连一个替死者申冤的机会都想剥夺。” 章宝亭慰借着道:“你歇着,老弟台,这件事自有我及一干乡亲同好替你担待,你所遭怆恨,不宜劳累,些许阻碍,当可一蹴而就!” “白财官”赵发魁拉住了孟季平,低声道:“兄弟,你这副身手我们全晓得,此等跳梁小丑,还犯得上你去舞弄?叫我两个不成材的徒弟露露脸,好歹拿下来让你出口冤气也就是了!” 孟季平竟哽咽着道:“二哥……我是看不惯,憋不住啊……小玉死得惨,都是我害了她……连想替她报仇雪恨,居然都会有那狂妄之徒横加干预……” 连连拍着孟季平的肩腑,赵发魁劝着道:“你的痛苦二哥我知道,宽宽心,兄弟,宽宽心,谁也干预不了这档事,我们该怎么做仍怎么做,不信你看着,二哥我打包票。” 此情此景,看得熊道元一肚皮恼火,他气咻咻的道:“魁首,那个白无常,我操他的老娘亲,他把我们看成挖壁打洞的小毛贼啦,我非得给这不开眼的土驴鸟一个教训不可!” 燕铁衣低沉的道:“会叫他们尝尝滋味的,这些人在山拗子里窝久了,便不知天高地厚,把自己越比越大,该给他们一记当头棒喝,令他们醒觉了!” 熊道元恶狠狠的道:“娘的,几手庄稼把式,几个上不了大台盘的毛人,竟也称孤道寡,划地为王起来,好叫他们见识见识,真正闯荡江湖的角色是什么样的角色!” 这时—— 赵发魁的两个徒弟——“癞狼”孙九,“泡眼”叶福,已经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显然,这是章宝亭派出的“急先锋”! 熊道元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道:“娘操的,他们真把我们当猪吃定啦——居然抬出这么两块活宝来!” 燕铁衣低促的道:“道元,你去收拾这个两人,记着下狠打,但不必要他们的命,等你来个下马威给他们抖上了,我们再一齐动手——我对付其它的那些,你救人!” 熊道元忙问:“救了人之后呢?” 燕铁衣道:“你就先护着,大概我耽搁的时间会稍长点?” 熊道元正在点头,三四步外,那“癞狼”孙九已站定了,他用手一指,真有点狼嗥的味道嚷嚷着:“别在打商量,怎么跪地叩头求饶求恕啦,来不及了,你们两个给九爷滚过来,且叫你们尝尝九爷我的手段!” “泡眼”叶福也楞头楞脑的跟着吆喝:“若不打得你两个‘满地找牙’,我就不叫叶福!” 大步踏上,熊道元破口骂道:“你们等着喊祖宗吧,娘的皮,癞狼,还有你这把‘夜壶’(叶福)!” 猛一蹲身,“癞狼”孙九又狠又快的一记“双炮拏”擂向熊道元的肚皮,”泡眼”叶福却抢向左边,连打带踢攻击熊道元侧面。 呃,两个人的手脚都还颇俐落。 熊道元连正眼全不看一下,双脚硬碰硬的暴飞,左掌同时反挥,其疾若石火电击劈劈拍连声响,那孙九两肘立断,更被踢中下颔,一个觔斗重重跌出,几乎不分先后,叶福的拳腿尚未够上位置,已被熊道玩的反手掌掴上面颊,鼻口喷血,鸣鸣闷嚎着一头撞在雪地上! 在人群里发出一片惊呼声中,熊道元大旋身,十七腿连环弹扬,孙九与叶福两个人的身子便鬼哭神号般凌空上下翻滚,手舞足蹈,冷似绣球拋掷! 大吼如雷,“搏虎神叉”廖刚一个箭步扑了过来,钵大的巨拳狂风暴雨般擂向熊道元! 隔在几步外的燕铁衣不屑的一笑,单掌随意挥拂,地面上就似突的扬起一阵鬼旋风,积雪夹杂着泥尘,“啐”“啐”飞卷,像一把铁砂子般,那等强劲的喷洒在廖刚的背颈上! 火辣的骤痛刺得瘳刚狂吼着蹦跳扯抓,熊道元半声不哼,身形斜偏,掌影晃闪间忽起一脚,将廖刚踹成了个滚地葫芦! 人群里一条身影猝窜向前,两柄雪亮的“勾子匕首”快不可言的狠刺熊道元颈项,劲风起处,双脚也到了熊道元面前! 就彷佛是极西的一抹蛇电闪了闪——当人们的瞳孔尚未及收摄这闪亮的实质是什么,那条攻扑熊道元的人影已尖叫着横跌落地! 是“飞鹞子”彭彤,他拖着一条腿侧倚于地,由足踝至大腿根,六道伤口正在鲜血涌溢,血染赤了雪地,彭彤独目凸突,一张丑脸都痛扁了! 在场的任何人,没有一个看清楚刚才那抹寒芒来自何处,如何出手,以及是什么物体,但他们猜测得到,那造成这个后果的人必是燕铁衣! 燕铁衣仍然卓立不动,毫无异态,像是彭彤的受伤与他没有丁点关连一样,他甚至不朝地下的彭彤望上一眼。 这一下,“拗子口”的人才算惊恐了,他们也才明白已经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真正江湖纵横、玩命搏狠的行家! “云里苍龙”章宝亭神色变幻不定,中气已欠充足的喊了一声:“住手!” 发觉章宝亭望着自己,燕铁衣平静的道:“我原来便未动手,姓章的?” 熊道元磨拳擦掌的大骂着:“娘的个熊,群殴群打不说,竟还抽冷子动家伙啦,老子道上混了几十年,也少见似你们这类的赖货痞货,不要脸加上下三滥,丢死你们祖宗十八代的人了!” 章宝亭惊疑的打量着燕铁衣,嗓门有些泛哑的道:“你——呃,到底是谁?” 燕铁衣冷寞的道:“不用管我是谁,只问你交不交人?” 章宝亭又气又惧的道:“你有种就留下万儿来,如此畏首畏尾,算不上是条汉子!” 鄙夷的冷笑着,燕铁衣道:“像你们这样不分皂白,不问因由的硬要将人私刑处死,就算是些汉子?章宝亭,要论骨头硬,你们还差得远!” 惴惴的,“白财官”赵发魁开口道:“这位朋友,看你身手不弱,想也不是无名无姓的人,何妨亮亮底?也好叫我们有个斟酌。” 燕铁衣不耐烦的道:“少啰嗦,放不放人?” 熊道元也大吼道:“不放人就一个一个打断你们的狗腿!” 章宝亭气得髯眉皆张,双目如火,他怒不可遏的道:“简直蛮横嚣张,欺人太甚,你两个就把我‘拗子口’上下看得如此无能无用?” 燕铁衣重重的道:“山野愚夫,井底之蛙,你们还以为成得了什么气候?” 撑着上半身坐起来直喘粗气的廖刚,红着眼睛叫﹕“老爷子,这口乌气决不能咽,‘拗子口’岂容外人如此撤野卖狂?今朝吃人踹了场,往后还能在地面上混么?我们更用什么来维护这里的规矩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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