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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咻”声中,钱如土哈着大气张口无声的“啊”了一声,一阵锥骨钻心的痛,逼使钱如土奋身腾跃,纵身攀住悬挂的一盏玻璃宫灯。

  这时他才看的真切,那张太师椅背上正插了一把三尺多长的钢刺,自己大腿上的伤,约摸着是中了那玩意儿,真是侥幸,如果自己站在地上,自己这条老命也就报销了。

  钱如土摸摸肩头,娘的正有一只箭插着,那佛像附近地上,也有几只箭落在那儿。

  这只是转眼间的事,钱如土哪敢稍停,咬牙忍痛,几个起落,入已穿过大厅攀到堡墙上面,回头看去,大厅上已是灯火通明,正有几个堡中大汉,举着火把与钢刀四下找人呢!

  钱如土刚翻过城堡,早有两条人影在两头巨犬前导下,扑出城堡而来……

  冲出石头堡,钱如土痛的嘴巴嘶嘶响,脚下却不敢稍慢,他御风驾云般绕过石头崖,斜刺里一头撞入古庄河边的矮树林中……

  钱如土胖脸上豆大的汗珠子往外冒,但他却极为熟练的从怀中掏出一包伤药,急急的把右大腿内侧的伤包扎好,这才把肩头上的箭拔出来,也上好药。

  望望天空,辨了一下方向,冲着石头堡方向狠狠的吐了口浓痰,抹头往赤阳镇东边走去。

  钱如土走的似很轻松,因为他心中十分明白,这档子事他该做的已经全做了,余下的那全是来如风的工作,他用不着,也不必要去操心。

  钱如土说的一点也不错,因为来如风还真的适时粉墨登场了……

  就在钱如土一摇一晃的走不过半里路,石头堡那面,早冲出两个巨大黑影,朝着赤阳镇方向追来,在两条黑影前面,两只黑不溜粗的巨犬,吆吆吠着奔来。

  这时候蹲坐在路旁巨石上的来如风,嘴巴里正哼着赤阳小调:“七不来嘟几呀,

  八不来嘟几呀,

  月下那个佳人俏不来嘟几呀!

  张君瑞跳墙会莺莺呀!

  七不来嘟几呀,

  八不来嘟几呀!”

  突然间,从月影中闪出两头巨犬,只一个纵扑,已冲向大石上面,两眼森森发光,猛向来如风咬去……

  来如风根本没有动,他甚至连眼皮也不抬,随手挥出两巴掌,就那么准确的击中两头巨犬鼻尖,就听两声“嗷嗷”尖叫,只见两头巨犬翻滚到巨岩下面,竟不辨方向的狂奔而去……

  立刻,就见巨石前面站了两个彪形大汉,月影下只见当前一人手握弯月缅刀,透着一股逼人气势,月光中双目如炬,直不愣的怒视着岩石上的来如风,另一个站在这人稍后面,披着一件长衫,却未扣起来,露出腰上插的一排半尺长尖刀,绕腮短髭中森森牙齿外露,显出一付欲找人拚命的样子。

  两个人看来都相当黑,尤其那个使缅刀的大汉,在他那一身全黑的短扎打扮中,更显得黑不溜粗地。

  双方这一照面,彼此稍作打量,那使缅刀大汉冷凛之极的道:“娘的皮,瞎了儿的狗眼,竟敢把主意打到石头堡的头上来了,说,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下三滥!”

  来如风摇着头笑道:“啧啧,真算得大家子风度小家子气,说出话来像崩屁,臭不死人也熏死人,怎么的,老子不能坐在这石头上撒尿哇,难不成这石头也是你们石头堡的宝贝?”

  突听另一个厉喝道:“卜总管,看样子他们来了两个以上,咱们哪有时间在这儿同他耍嘴皮,先抓回堡里看堡主怎么发落!”

  冷吼一声,姓卜的一抡缅刀,狂风般腾空而起,半空中九道冷焰凝于一束刃芒,既快且狠的挥向来如风的头上。

  来如风动作骤闪如电,就在刀芒光灿灿的下面,幽灵般斜飞五步,当他人一站定在巨岩一边的同时,手中已多了一只二尺长的钢管,“咻咻咻”!就见那只通体透亮的钢管,在来如风的手中急速的转动,敢情是那么的轻松而又潇洒,就听他咧嘴一笑,道:“我的儿,一照面打谱就想要我的命呀!”

  姓卜的正是石头堡的总管“黑蝙蝠”卜在冬,兜在岩石下面毗目欲扑的黑汉,乃是石头堡副总管“飞刀手’’齐中岳。

  卜在冬一招劈空,正自一愣,却又听来如风那么不痛不痒的一句话,不由咆哮道:“狂妄匹夫,看卜大爷今晚怎么收拾你!”

  突又听岩石下面的“飞刀手”齐中岳道:“小子,冒个泡一土个口风,让爷们掂掂你是何方神圣,也敢兴风作浪到石头堡来。”

  来如风咧嘴一笑,道:“我看免了吧,人的名儿不如手上的”儿,就算道出名和姓,仍免不了一战,不过……”

  缅刀一指,卜在冬喝道:“不过什么?”

  “不过我猜得出来,二位八成是在抓小偷,偏不巧碰上我这个倒霉的,合着你们正事不干,想拿我去缴功而滥竽充数啊!所以我想给二位个忠告,因为我也不是什么省油灯,真要动上家伙,保不准二位就得为石头堡尽忠,为欧阳壮尽孝?”

  “王八蛋,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卜爷面前口出狂言!”

  来如风平举着手中二尺长的铮亮钢棒,喟然叹道:“我乃是一番推诚至腹的好意,二位何必执迷不悟,尽忠尽孝也得选个黄道吉日,找个死得其所的地方,如果二位这时候挥挥手,抽屁股一脚?你东我西,如今正是时候。”可千万别执迷不悟,要知道,一朝失算小命完蛋!”

  齐中岳在岩石下早暴跳如雷的骂道:“我操你先人,你是什么东西,光景全在嘴皮上卖弄软功,你小子想唬谁来着!”

  来如风双肩一耸,嘴一撇,道:“我可是好话再三说,唇干舌也焦,算得是以礼相让了,这往后全看二位的表现了,不过真的豁起来干,也是二位逼出来的。”

  卜在冬重重一哼.缓步逼近来如风,一脸寒霜道:“少来这一套,仁义道德的说法我听的多了,有不少后面全是男盗女娼,就像你……”缅刀带出一股强劲的冷焰,“咻”的一声斜劈而上,只要看那种矫抡暴斩的势子,变幻莫测的涵盖着大片空间,就知道卜在冬真的使出全力而欲置来如风于死地了。

  来如风口中“厉害”二字吐出,人已暴弹而起,狂飙摇荡中,手中钢棒“卡”的一声,自两端各暴弹出两把双刃尖刀,就在他半空中翻越卜在冬的头顶同时,那支钢棒两端的尖刀,交织飞旋,凌厉异常的带过卜在冬的肩头。

  卜在冬一刀劈出尚在中途,发觉来如风那么轻灵的弹起半空,正准备错身上砍,不料寒光已近头顶,来不及挥刀迎住,头一偏,却是右肩头陡然一股刺骨锥心的痛疼,缅刀再也握不住,“噎啷”一声跌落在岩石下面……

  于是,一股鲜血涌出卜在冬的肩头……捂肩暴退,卜在冬已窜落岩石下面。

  并未打声招呼,“飞刀手”齐中岳在卜在冬中刀同时,为了阻断来如风的追击,抖手打出两把飞刀,却被来如风就那么连挥两下,全拨打于地,嘿嘿一声冷笑,来如风把他那柄两头尖刀的钢棒在手上飞快的旋转几匝,气定神闲的道:“我的乖,流血的滋味总是不太好受,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虽称不上老人,但却句句实言。”

  “飞刀手”齐中岳鼻孔冷哼,缓缓褪下外衫,露出一身短扎,半尺宽的腰带上,明晃晃的一排飞刀,一步步逼近大岩石前面来……

  于是,来如风又笑了:“怎么着?脱了衣服干嘛?”

  捂着肩头的伤口,卜在冬双目上翻,望着舞弄手中钢捧的来如风,问道:“小子,你可是姓来?”

  “怎么着?你奇怪?”

  “你叫来如风?”

  “不可以?”

  “狗操的,原来是老偷儿的保镖,怪不得你小子这么狂妄!”卜在冬说过以后,这才对一旁的齐中岳道:“这小子有名的心狠手辣,千万小心,不能着他的道。”

  蓦地一声怒吼,齐中岳一冲而上,半空中抖手打出两把飞刀,而在飞刀尚未沾到来如风身上以前,又见两把飞刀衔尾追去,细看,四把刀的方位全不一佯,因为四把飞刀的刃芒,明显的是个直立的菱形,光景是连来如风的退路也全阻住……

  “噗哧”一声嘻笑,来如风手中钢杖灵如出洞毒蛇,快得直如追赶流星,巧得不能再巧,就那么一连圈点中,钢杖与飞刀制造出碰撞火花,脆声连连中,四把飞刀全被拨砸于地。

  来如风纹风不动,他在拨落四把飞刀后,看的真切,因为齐中岳借着上扑之势,又自腰上拔出两把飞刀。

  他不等齐中岳拔刀在手,钢杖一收暴推,钢杖头上的那只双刃尖刀直如火星真君双目中间的那颗冷芒,点向跃登上巨岩的齐中岳咽喉。”一迎一推,眼看齐中岳必死当场无异。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剎那间……

  就在岩石下卜在冬的惊叫中……

  “啊”的一声,齐中岳剎住上冲之势,及时的平身后翻,就听“嘶”的一声,齐中岳猛然又落在岩石下面,他歪歪扭扭打了个踉跄,胸前短衣开处,一条尺长血槽,正往外洒出碧血一溜,他那围在腰上的半尺宽带,“哗啦”一声断落在地上,连着他的裤子也将落下来,却被他伸手捞住裤腰,急急的挽了个结,算是没有当场出丑。

  来如风气定神闲,“卡卡”两声,他那钢杖两端的尖刀早又缩进钢管中,钢管往后腰一插,露出一口贝齿,笑眯眯的瞅着巨岩下面狼狈不堪的卜在冬与齐中岳……他不在意的拍拍两手,又掸一掸身上……

  卜在冬膜目欲裂,恶狠狠的对岩石上的来如风骂道:“来如风,眼下你似是很得意,也值得你洋洋自夸,不过你不要忘了,你替你自己制造了一个大篓子,往后你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了。”

  来如风大怒,破口骂道:“放你妈的屁,你这把年纪是不是白活了,你这几句话是场面话呢?还是找话碴打退堂鼓?以你石头堡大总管的身份地位,也会冒出这句鸟话,何不回家去替你女人洗脚丫子。”

  卜在冬怒道:“我这是在提醒你小子,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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