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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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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百器道: “不忙,且看范明堂那里有了苗头没有?” 卓望祖诧异的道: “范兄莫非另有玄机?” 低喟一声,靳百器道: “谈不上是什么玄机,只因‘王头集’那一战俘虏了你一位同僚,希望能从他口里逼出点消息来,这一路上由于行军紧急,空暇有限,那家伙也挺咬牙,范明堂虽用了不少法子,至今尚未能问出什么端倪,方才他又在抽空审讯,就看这一阵了!” 卓望祖忙问: “不知俘虏的那人是谁?” 靳百器道: “姓齐,叫齐家驹,他自称他的职位是‘大龙会’刑堂的‘先斩手’——” 卓望祖道: “原来是老齐,不错,他的确是‘大龙会’刑堂‘先斩手’之一,二当家,此人个性直率木讷,并非奸猾之辈,对组合的忠耿他是有的,但若说他知道多少机密,则恐未必,因为‘大龙会’的行事原则,是各司其职,各尽其责,站在什么位子上便执行什么工作,除非顶层的几个人,其他仅只有纵的关系,没有横的联系,老齐如果于本身任务之外并未参予另项行动,所悉也就有限了……” 靳百器微笑道: “老弟,你不是在帮着姓齐的说话吧?” 卓望祖神情严正的道: “回二当家,我的心迹,早已向二当家剖明,我之所言所行,完全出自肺腑,发自五内,决没有分毫偏颇私念,请二当家察鉴!” 靳百器道: “好吧,我相信你,然而经此一说,齐家驹那条路子又要泡汤了!” 卓望祖坦白的道: “二当家,我是‘大龙会’出身,他们那一套自然清楚,老齐与我同一等级,高不了半分,他能有个什么份量,知晓多少状况,我有数得很,我并不担心范兄难为他,只怕难为了他犹一无所获,那就大可不必了……” 靳百器侧脸交待一声: “叫范明堂来。” 一名弟兄回应着抛镫而去,片刻后,范明堂已急步赶来,尚未开口,靳百器先出声问: “怎么样,有没有点成绩?” 范明堂干笑着一摊双手: “软的硬的都施过了,就是逼不出话来,姓齐的还蛮带种,表现得像有那么回事,二当家,我看不用火刑,他是不肯实招的——” 靳百器道: “依你的观察,他是真不知抑或假不知?” 嘿嘿一笑,范明堂道: “人不可以貌相,那齐家驹表面一派浑直,装得委屈无辜,似乎真不知晓多少机密,但越是如此,越见有鬼,就像每一个罪犯都喊冤枉一样,决不可信,二当家,待我用过大刑,不怕他不吐实!” 站在土埋止的卓望祖忍不住喊; “范兄——” 看了卓望祖一眼,靳百器道: “明堂,暂且免了吧,你要知道,一百个喊冤的罪犯里,很有可能会有一两个是真冤,不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干刑职,要懂得不枉不纵,否则,便宁纵毋冤!” 范明堂愕然道: “二当家的意思,是不问了?” 点点头,靳百哭道: “不必问了,我看他是真不知情。” 略一迟疑,范明堂垂下双手: “但凭二当家裁定就是。” 靳百器突然翻身下马,形态却十分平静的道: “你们在此稍候,我要——个人到林子里去想一想,大概只须顿饭辰光就够。” 大家目注靳百器的背影消失于枣林中,没有人吭声,更没有人间话,气氛—片僵凝,他们都明白靳百器的习惯,每当他需要独自沉思的时候,便是大事将要发生的前奏,令人颤栗的是,这些大事,往往都与死亡、血腥脱不开关系! 当靳百器再从枣林中出来的时候,面庞上已聚起隐隐的肃煞之气,额心的菱形疤痕也泛着暗紫色的光泽,他跨上马背,视线冷铁扫向骑队,音调硬如铁石: “兄弟们,我们现在的攻击目标,是‘吴县’县城内的‘通利赌场’。” 在大伙的沉寂中,他又接着道: “我们不试探、不分散、不留任何后备支援,我们要集中全力,以霹雳手段、雷霆之威,一举卷袭该处顽敌!” “黄鹰”苟子豪发话道: “请二当家的示,‘通利赌场’之外,还有‘大益赌场’、‘鹰记粮行’,外加曹大头的骡马店,这些地方又该怎么处理?” 靳百器道: “破过‘通利’,再逐一攻取!” 苟子豪担心的道: “如果,呃,他们从这些地方调兵来援,我们却要怎么应付?” 靳百;器凛烈的一笑: “这样正好,彼此主力相会,立求决战!” “蓝鹰”阮汉三搭腔道: “二当家。如此一来,不论胜负,就没有圜转的余地了……” 目光灼亮的看着阮汉三,靳百器大声道: “胜者存、败者亡,生死荣辱,在此—战,还要什么圜转的余地?又往哪里去圜转?” “黑鹰”徐铁军应声道: “我赞成二当家的决定,自从我们被赶出‘鹰堡’的这段日子来,逼得四处漂零,八方流落,就像无根无底的浮萍,失家失业的浪客;而我们受尽折磨,饱尝辛酸,为的就是要争回一口气,重创一个名,我们还等什么,还耗什么?生也好,死亦罢,求的便是个了断,血债血偿,血仇血报,没有什么可犹豫的!” 靳百器缓缓的道: “对于铁军的话,准还有意见么?” 苟子豪忙道: “二当家,我只是多顾虑—点……” 不等他说完,范明堂已激昂的道: “我们拼了,早就该拼了!” 于是,靳百器面色肃穆的道: “大家听着,‘通利赌场’座落在城北‘八卦寺’后左方,那里地势宽广,出入方便,有利于攻击行动,我们的分组顺序照旧,仍由苟子豪、阮汉三、徐铁军率大头目庞腾蛟及二十名兄弟为一组攻南方,崔大娘、洪琛,领二十名兄弟为另一组攻西方,我的一组由我自领主攻正北,卓望祖的人马便由东边切进,但闻号令一发,便齐时攻扑!” 天色阴沉,云翳郁浓,在冷冽的晨风里,卓望祖一马先行,去召集他的所属,其他骑队分为三段,间隔十丈出发,靳百器为首在前,策骑疾奔,虽无水寒,却有风萧萧壮士此去,倒不知尚有几多能以复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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