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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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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百修老脸一热,他知道适才进林时,自己摇头叹息之状,已被濮阳维瞧在眼中!不一刻,那崆峒三绝之金轮石鲁已调息完竣,精神已见稍好,只见他豁然站起,大踏步行至濮阳维身前,倒身便拜,口中说道:“兄台救命之恩,如同再造,石鲁大德不言谢,且先受在下一拜!” 濮阳维急忙用手一扶,慌道:“石大侠切莫如此,区区小事,何足挂怀!” 伍百修在傍见状,不由大笑遣:“好个金轮石鲁,切莫先做那叩头虫,故友在此,都不叙旧一声吗?” 石鲁闻言,急忙抬头一望,见到铁翼金睛,面上顿现喜色,叫道:“原来是伍老哥,请恕兄弟一时糊涂。” 伍百修答道:“罢了!罢了!咱们老哥俩也不用客套,来、来、来,我先给你引见这位老弟,此乃当年毒手魔君关老前辈唯一传人,现在继承冷云帮新帮主的濮阳维便是。” 石鲁惊道:“原来恩兄乃关老前辈高弟,那就无怪乎有此等卓绝身手!” 说罢,他一眼见到地下横七竖八的尸首时,面上顿时现出一片凄然之色,目中泪光莹莹,低沉的道:“可怜兄弟的两个师弟,不想今日皆命丧於此。” 淮阳维对这石鲁心存极大好感、此刻见他如此悲戚,遂上前帮道:“石兄且请节哀,兄台此时身体尚未复原,须善加保重才是。” 谴翼金睛却急巴巴的问道:“老弟,这着毒手约二位,莫非即是崆峒三绝之银轮包一呜与青轮朱侯麽?” 他见石鲁黯然点头,逐又火爆栗子般问道:“唉!真想不到,这些黑砂贼入竟如此凶横,我说老弟,你们到底是为何故与这些魔崽子架上楔子。 石鲁一叹道:“小弟与师弟等,乃奉本派掌门大师兄令谕,欲往五台山青云寺,净澄天师处,商借他寺後的一株千年灵芝,回山合药,以便医治小弟师叔那半身瘫痪重疾。” 言及此,他微微一喘,又道:“岂知行至此地,忽儿九个黑衫怪人,正在掩埋一口铁箱,我等一见,这些人打扮,便知是黑砂岛人物,我急率敝师弟躲开,但不想仍为却厉鬼严猛瞥见,石鲁叹息一声,面色倏转凄厉,他咬牙切齿道: 这厮一见面,便要兄弟等自裁,口气凶残之极,因而一言不合,就动上手,小弟等三人在他们围攻之下,寡不敌众,两位师弟首先被严猛以“黑玄掌”震碎天灵,又被他手下各人那“紫鲨断肠钓”切下四肢,小弟由於急怒攻心,微一疏忽,也吃那严猛劈折左臂,正自命在旦夕,亏得濮阳恩兄及时来援,否则,此身亦将和二位师弟同归九泉之下了┅┅” 伍百修插口道:“那口铁箱现在何处?” 石鲁道:“交手时,已被其中二人,抬往别处。” 淮阳维冷笑道: 好毒辣的东西,适才在下真不该放他活命。” 他略一沉吟,对伍百修道:“伍老哥,现下石兄身负重创,行动不便,小弟又恐黑砂岛人去而复返,势非有人沿途护送不可,但小弟本身之事,亦十万火急,只有烦请老哥哥,陪同石兄一行。” 铁翼金睛慨然允诺道:“好,就这样办,但老弟此去伏龙堡,须多加谨慎,切勿粗心大意才是:” 他想了一下,又道:“但我们何时再行聚首呢?” 淮阳维道:“咱们以一年为期,在淮阳山落月峰见面!” 石鲁见二人对其如此赤心照料,由於感激零涕道:“濮阳恩兄,待兄弟事了返山後,必随伍老哥哥同往落月峰,再拜谢恩兄。” 淮阳维长笑一声道:“再谢不敢,石兄如能同来,小弟倒是欢迎之至。” 说罢,他一见日已西斜,遂对二人一抱拳道:“再聚之日匪遥,小弟就此就过别!” “过”字才一出口,人已飞拨五丈,只见他身在空中,连折三转,呼的一声,就掠土十丈以外的树梢,一幌即逝。 石鲁与伍百修二人,见了也暗自感叹一阵,将银、青二轮,尸体掩埋妥当,亦上马而去。 淮阳维一出林中,便策马狂奔,入夜时分,已抵达吕梁山下的一个小镇集,此镇不大,名日“峪口”,亦仅得百十来户人家。 淮阳维好不容易才寻到一家龊龌客栈,遂下马而进,店夥计一见生意上门,又是一个从未见过的儒雅书生,不由满脸堆笑的迎了土来,一手接过来客马,一面殷勤的道:“这位公子请,小店乃本镇唯一高雅客栈,有的是乾净上房,清雅套间。” 濮阳维略一颔首,将鞍傍一个随身包裹拿下,漫步向店内行来,小二,一面牵马,一边慌着带路,在一条甬道尽头,打开一扇单间,濮阳维蓦然闻到一股触鼻霉味,他素有洁僻,见状不由眉头一皱,店小二一看客人面色不对,不由赶忙说道:“公子爷,这是小店最好的一间上房,只是久未住人,故而,咳咳┅┅他顿时张口结舌,那下面故而有点气味几字,却再也说不出来。淮阳维只微微一摇手,勉强踏入室中,只见他将那沉甸甸的包袱砰的一声放在桌上,小二哥即刻忙着掌灯泡茶,乱了一阵,又同淮阳维道:“不知公子用了晚膳不会?本店有北方名厨,精制菜点。” 淮阳维心中暗笑,忖道:“这店小二好一张油嘴,所谓乾净上房,清雅套间,便是如此模样,那精制菜点却又不知是什麽呕心东西,他口中却漫应道:“也好,我就在外面大厅用饭!“小二哥连声答应,自去张罗去。 本来,淮阳维甚爱幽静,原不愿去那嘈杂大厅用膳,但他转念一想,此处已近金算子李奎之势力范围,正可惜那人多口杂之处,探一点消息。 他悠闲的踱了出去,向外面饭厅行去尚未入内,便闻得阵阵嘈杂人声,粗鲁俗言,他仍一摇三摆的走了进去,刚一进门,那些正在高谈阔论,纵情吃喝的三教九流之徒,顿觉眼前一亮,各人都不由停止了动作,惊异的看看这神采瓢逸,气度雍容的白衣书生,一间偌大饭厅,竟刹时如同古寺般,静得鸦雀无声。 濮阳维态度从容,淡然一笑之下,那双带着煞气的眼睛向四周一扫,众人顿时觉得那双如冷电般的目光,好似直瞧进自己心窝,不好受。 各人急忙将头低下,一声不吭的用起饭来。 淮阳维亦选了一付座头,刚待落坐,忽然眼角绿影一闪,翩若惊鸿般飘然而出,他双目何等尖锐,早已看出正是那白日断剑的绿衣少女!中随即哑然失笑,暗忖:“这小妞儿大概是宿怨未消,但却不知她一个孤身女儿家,来此荒村野店作甚?” 其实,淮阳维对线娘子方婉并无恶感,在他心目中,方婉仅是个天真未泯的大女孩子而已。 只听得隔座一个蓄有两撇鼠须的瘦黄漠子高声道:“近日江湖上发生了几件大事,你们哥俩知道不?” 与他同座的两个短装大汉茫然摇头。 那蒙子又道:“尔等真个孤陋寡闻之至,亏你们也在车行里呆过,连这麽重大的事却不晓得!” 那两入赶忙齐声央求道:“焦二哥,谁不知你老出名的天耳通,博学多闻,才高八斗!” 轻称呼焦二哥的黄仁汉子闻言,不禁用手一摸胡须,俨然有当之无傀之慨,二人又乘机捧道:“咱们焦二爷在峪口集,提起来谁不翘大姆指,说声‘智多星’,俺们小哥伉整日混在驴马行,累都累昏了,如何晓得江湖上的事呢?” 黄瘦汉子被两人一个拍,一个捧,早就乐得直滋牙裂嘴,好一副德行,他轻飘飘的说道:“嘿嘿!要说别的,焦某尚不敢夸口,若论见闻之广吗,嘿!倒不是过谬,也只有在下尚能略知一二。” 此时店伙计已将濮阳维所点菜饭端上,濮阳维默默吃着,耳朵却仔细听着,却四周又逐渐嘈杂的人语喧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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