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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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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重纵骑跃起,暴厉的叱道:“彭才,你快去吧。”那位在白龙门中位列第九的高手,这时已因肋下的创伤而痛苦得几乎站不住了,寒山重双骑冲来,宛如天马飞降,其势凌厉,悍不可当! 彭才那张枯干的面孔扭曲得完全走了原样,他那瘦瘪的身躯,在高大雄健的叱雷扑击之下,越发颤得微小与委顿,铁骑的庞大影子迅速向他罩下,马上骑士的斧刃闪泛着冷森的芒彩,皮盾的旋舞宛如魔鬼狂笑的脸…… 彭才凄厉的在喉中嗥号了一声,身子突然俯下,钩连枪似毒蛇的舌信吞吐,在夜色中掠过两溜寒光,那么快捷狠毒的插戮向叱雷腹肚! 寒山重双目如西天的雷闪,令人起栗的泛射着威厉的光芒,在金鞍上的身躯淬然侧转,暴倾而下,于是,他的整个上半身已经完全伏到马肚之下,戟斧的锋刃长斩短绞,一条刺着白龙的枯瘦手臂,像是自己挣脱了它主人身体一样,拋回着泻向黑暗,而戟斧的尖端蛇矛,却又如此绝情的透进了彭才的咽喉,强大的冲刺之力,将这位功力诡异的白龙门高手撞跌出寻丈之外,他甚至连任何一声临死的叹息都来不及发出,叱雷的铁蹄扬掀,已踩着他的头颅奔过,血肉模糊骨碎如糜! 寒山重策骑圈回,前身一探,已将斜插入土中的铁扁担用哉斧钩起,毫末停息的奔至萨牧非面前。 “老萨,伤得如何?” 寒山重焦虑的问了一声,快得像是原先便不在马上似的站到萨牧非身边,萨牧非痛得满头流汗,全身在不停簌簌颤抖,嘴巴翕张着,竞连话都说不出了! 寒山重凑近了一点,向他身上仔细一瞧,老天,约有百十块大小迥异,棱角突出的小小银色钢块,正嵌在萨牧非的全身上下,而且,深陷入肉! “老萨,你先运气护住内腑五脉,让我为你把这些玩意挑出来!” 寒山重说着话,已把戟斧交到左手,自怀里摸出一把银针,轻巧而又准确的挑了一块嵌在萨牧非肩上的碎钢片,但是,这小小的动作,却使萨牧非痛苦至极的呻吟了一声,四肢几乎痉挛得蜷合了起来! 一丝疑惑与恐惧的神色浮上了寒山重那俊俏的脸孔,他停止了动作,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挟起那块被银针桃出的钢片,于是,他的嘴唇紧紧抿了起来,这块成为不规则多角形的钢片,那曾经入肉里的一段,已竟然完全变成紫乌!目光转为冰冷,寒山重缓缓的道:“老萨,觉得全身痛苦,像是针锥虫嚼,这痛楚,彻骨透心,是么?” 萨牧非非常艰辛的点点头,寒山重轻微的叹了一声,右手闪电似的戮出,萨牧非没有任何感觉;已被寒山重重点了晕穴,他那高大的身躯尚未躺下,寒山重已牢牢扶着他的肩膀,握在掌心的银针竖起,急挑快挖,没有多久,萨牧非身上嵌入的碎钢片已全被挑出,在银针每一起落之间,寒山重俱可觉出自己这位忠心手下身体上的剧烈颤抖与痉挛,而这尚是他昏迷以后,在他清醒之时,恐怕这罪就更受得大了。 没有什么考虑,寒山重用带来的上好金创药抹在萨牧非的每一个伤处,然后,他让用呼哨召过来的两名浩穆勇士卫护于侧,他自己翻身上马,奔向前面…… 前面,那条由西淀引来的环护之河,已经完全失去了它的作用,白龙门的弟子,在浩穆院所属里外夹攻之下,看得出溃败在即,尤其是司马长雄的“乌心掌”与迟元的紫金马刀,更是凌厉狂猛,有如虎入狼群,所向披靡! “九曲桥,哦,仍是九曲桥……” 寒山重喃喃的诉了两句,策马狂奔而过,叱雷回腾,他已斧盾交加,一连劈翻了六名白龙门弟子。 一个形容凶厉的虬髯大汉,被迟元的紫金马刀逼得步步后退,血透金衫,司马长雄的一只手掌则早已聚集了两臂功力,变成乌紫之色,掌沿所过,中者口喷黑血,立即横尸! 生息陀罗包川的云纹剑力搏两个精壮的年青人,其中一个的左耳己被削落,另一个显然想竭力掩护他的同伴,但却力不从心了。 寒山重血淋淋的戟斧再度自一名白龙门弟子的胸膛拔出,他冷厉的大叫:“秦鼎何在?白龙门的掌门人竟是如此一块废料么?” 司马长雄的虎皮披风飘舞里,他已折转而来,抖手震飞了两名敌人,叫道:“院主,秦鼎至今未出,想是拋舍他的门人独自逃命去了!” “你胡说!” 那与迟元较斗的虬髯大汉怒吼一声,往司马长雄这边猛扑急攻,金刀呼浪迟元并不拦截,哈哈一笑之下,紫金马刀暴闪,己从那个与包川拼斗的伤耳年轻人背后透出!司马长雄清瘦而俊逸的面孔上漾起一丝冷酷的微笑,他淬而偏向一侧,而在身躯偏侧的同时又蓦然弹回,掌影连成一片,像一串流星自九天泻下,狠辣而快捷的飞向那虬髯大汉身上! 劲风呼啸,尖锐得似要撕裂人的耳膜,那虬髯大汉怪叫一声,手中的“李公拐”舞起一道乌光,急跃向后…… 寒山重微撇嘴唇,淡漠的道:“白龙门的石大护门,你今晚就认了吧。” 司马长雄跟身猛进,掌缘竖立如刀,左回右翻.,前斩后截,掌势暴凌,宛如金风拂草,强中带煞! 这虬髯大汉,乃是白龙门的护门人“拐断魂”石纯,他是白龙门大掌门秦鼎的心腹死党,更是白龙门中提起称得上的人物,功夫之佳,自然不在话下,奈何今夕何夕,势已不利,气亦不长了。 乌黑的双掌带着混沌的劲气冲击而来,浩大刚烈,挟着万钧之力,隐隐中紫气迷漫,拐断魂石纯虽在强敌环伺之下,心智却是明白,他晓得凭他自己的功夫,决不足硬架敌人的这次攻势,而且,那追命似的语声,又在他紧要关头自那迫命的人口中吐出,其貌如冰,其音含血…… 李公拐短截长砸,连成一片拐影纵横,石纯大吼一声,再一次倾力旋出五下,司马长雄微微一晃,有如鬼魂般候然随进:“朋友,老是跑算是哪一门子英雄好汉?” 自开始迄今,石纯虽然向司马长雄旋展了不少绝招,但却丝毫奈何不了对方,司马长雄的身体仿佛是一条有形无实的影子,能看见,却又无法捉摸,当两名高手拼斗之时,有一方产生这种感觉,那么,这即是告诉你,你的对手一身艺业比你强得太多了! 石纯满身大汗淋漓,盐涩的汗水渗入原先与迟元格斗时被迟元划破的伤口里,那滋味,昭,痛得似针刺骨! 他的李拐公奋力砸出,招出一半,又蓦而猛扬斜戮,劲风讽然中,司马长雄电闪三步,当这三步的距离在他脚下移出,又像是完全没有移动过一样,司马长雄早已返回了原处,双掌齐崩,大圈淬劈! “吭”的一声闷哼从石纯口中发出,他那庞大的身躯被整个震飞空中,刚才一个翻滚,司马长雄暴闪掠过,在这一掠擦过之间,他的掌势已快得不能用肉眼察觉把挥出十二掌,于是,石纯的身体便似在怒浪中的朽木,“劈砰”连声的在空中翻舞了十二次才沉重的跌落地下! 寒山重冷冷一笑,叱道:“扫清顽抗之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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