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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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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林翔咬着牙道: “屈寂对我怨恨如此之深,十五年来念念不忘欲置我于绝境,为的想必是凤姑!” 任霜白将竹竿搭在肩上,道: “尊夫人何凤姑,原该是屈前辈的老婆,屈前辈早经媒人说合,就等相亲之后下聘,你陪着他去相这趟亲,却把何凤姑强枪过来,这种事换在任何人身上,都不会无动于衷,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最是锥心刺骨!” 鼻翅急速翕动,林闭愤怒的道: “屈寂是这样对你说的?” 任霜白道: “他是这佯对我说的。” 林翔跺着脚,一付受冤受屈后的气急表情: “完全是断章取义、混淆黑白,事实经过决非如此,兄台,我妻子何凤姑出身正规人家,端庄娴淑,知书达理,假设她的对象业已决定是屈寂,怎可能在一面之下便骤改心意,转投於我?而找一非盗匪,二非恶霸,又怎生去‘强抢’良家妇女?其中脉络,兄台但要稍加推敲,即知屈寂所言?纯属中伤!” 任霜白声色不动的道: “那么,事实又是如何?” 林翔悻悻的道: “屈寂看上了凤姑是不错,亦曾多次上门求亲或托媒牵线。但凤姑对他一直均不中意,凤姑的父母也觉得屈寂年龄较大,貌相寡薄,并不赞同这门亲事,到后来,屈寂急了,才拉着我前往何家帮他说合,那一次事情仍然不成,但经过该次晤面,我与凤姑却都留下印象。等屈寂自知无望,放弃亲书之后,我始往何家走动,进一步同凤姑结下姻缘,我这么做,错在哪里?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朋友?” 任霜白慢吞吞的道: “只有一样不对,林总镖头,屈前辈娶不到的女人,你也不该去娶。” 林翔大声道: “这是什么话?莫不成天下女人但要被屈寂看上,不嫁给他便得当一辈子老闺女?” 任霜白无奈的道: “屈前辈是这种想法:如果他看上的女人不嫁给他,反倒投入了他朋友的怀抱,就后大逆不道,活该打进十八层地狱!” 林翔双手握拳,神情搬动: “荒唐?简直是莫名奇妙……” 搭肩的竹竿又指向地下,任霜自叹息着道: “我完全同意你的论调,但林总镖头,事情却没有变化,我仍须这么做。” 林翔大睁双眼: “你是说,在明白真相之后,你还是照样要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任霜白苦笑道: “和屈前辈之间,我们曾立下约定,这件事的行动,也包括在约定之中,我非得帮他办妥不可,林总镖头,我已说过抱歉了!” 林翔昂烈的道: “兄台,我已经好话说尽,容忍再三,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岂可惜尺进步,相逼如此之甚?” 任霜白的眸瞳凝注空中的某一点,沉沉的道: “活着实在没有什么乐趣,林总镖头,眼前我们彼此所面临的,亦是一件毫无趣味的事,只好循着轨迹往下走,如同老牛破车,拖到哪一天算到哪一天,有朝一日倒下伸腿,就是大解脱了。” 林翔怒极反笑: “好,说不定就在今天,我们总有一个要大解脱!” 忽然,后面的三名镖师中,那魁梧壮实,脸有刀疤的一个扬声大叫: “总镖头,这人是个瞎子!” 林翔吃了惊,这才注意到任霜白的眼睛,他边仔细观察,边缓缓的道: “兄台,你果真不良于视?” 任霜白安详的道: “你那伙计说对,我是个瞎子,其实这人间世污秽得很,不看也罢。” 咽了口唾沫?林翔吃力的道: “兄台,你,一个盲者,竟敢单枪匹马,出来劫镖?” 僵寂片歇,任霜白道: “没有三分三,岂敢上梁山?” 林翔背脊上泛起一阵寒意?喃喃的道: “不错?是有这么个说法……” 任霜白道: “林总镖头,我恳切的告诉你,假如不须流血,那该多好。” 林翔—怔之后?勃然大怒: “你的意思,是要我们不经抗拒,自行献上所押红货?” 任霜白道: “这样做,至少不用见红挂彩,甚至伤及性命,钱财身外物,林总镖头,何苦弄得赔了夫人又折兵?” 冷冷一笑,林翔道: “兄白,你就这么肯定?” 任霜白平静的道: “我如不这么笃定,就不会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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