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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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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一机伶,钟若絮有如从恍惚的梦魇中惊醒,一摸额头,已是满手冷汗;她苍白着面容,余悸犹存的道: “刚才那一刹,我好像也在你们师徒旁边,可急死我了!” 任霜白接下去道: “我拗不过师父,再则师父说的亦乃实情,仓惶下,我翻窗而逃,但没有逃远,又悄悄潜绕回来,藏在一丛矮树后窥视当场的情景……” 钟若絮不安的问: “你,霜白哥,你看见了什么?” 任霜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我看到他们正在杀戮我的师父;崔颂德用他的‘阴阳轮’,敖长青使他的‘白骨剑’……其实,他们之中任何一个的功力都在我师父之上,尤其敖长青,修为更是超出我师父甚多,但他们却连手攻击师父,他们等于一片片、一块块的在活割我师父,直到我师父肉绽骨折,混身浴血的倒地断气……而自始至终,我都不曾听到师父哼过一声,叫过一声!” 打了个冷颤,钟若絮呐呐的道: “好惨…霜白哥,你看得下去?” 任霜白声调僵硬: “我看得下去,钟姑娘,我要逼迫自己咬着牙、硬着心肠看下去,因为,我要记住他们挥斩的每一轮、每一剑,我要看清师父的身上血肉是如何被切割、被分离,我要把师父痛苦的模样铭刻心里,要将他老人家临终前瞬息的容颜永印脑际,所以我一直看到最后,看到他们杀死我师父之后是如何恣狂得意,看到他们入屋搜刮财物的一举—动,我从头到尾都看尽了,看全了……” 钟若絮直觉到后颈的毛发竖立: “霜白哥,你,你没有事吧?” 任霜白道: “我当然没事,钟姑娘。” 嗫嚅了一会,钟若絮才期期艾艾的道: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任霜白遭: “请说。” 钟若絮的喉咙里像有什么东西堵塞着,暗哑而低弱: “霜白哥,我注意到你在诉说你师父这段血淋淋的仇恨时,居然一点都不激动,一点都不悲愤,有如一个置身事外的第三者,我不明白,你怎能做到这个地步、又怎忍心做到这个地步?” 任霜白沉缓的回答: “不用讶异,钟姑娘,当你决定对某一件事该怎么去办之后,只须坚持决心,执行到底,其他七情六欲的反应,皆属多余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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