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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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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仗义拔毒 就在这紧要时刻,任霜白悄无声息的从松棚内走了出来;他身披羊皮褥子,面色泛白,加上多日来未曾修刮的胡渣子,颇有落魄江湖的味道,毫不起眼。 唐百仞眼尖,任霜白甫始现身,他已然查觉,因为摸不清来人是个什么路数,再者松棚低矮狭隘,先前没有注意,如今突兀冒出一个人来,难免令他起一阵短暂的错愕,只在错愕之间,任霜白已跨到山径边上。 坡上的向山也发觉到任霜白的出现,他在一愣之后,急忙转眼瞧向唐百仞,要看看他们老大待怎么因应处置。 咽了口唾沫,唐百仞瞪着任霜白,阴恻恻的启声道: “朋友,你是干什么吃的?” 任霜白笑得和和气气: “我什么也不是,和各位一样,浪荡江湖混口饭吃而已,我与各位仅有一点迥异之处——我是心安理得的混饭吃,不似各位强取豪夺,横行霸道,靠着人多势众耍那种不要脸的下作把戏!” 唐百仞窒噎须臾,勃然大怒: “他娘的,你红口白牙,骂的是我们兄弟?!” 任霜白道: “否则,你以为我骂谁?” 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倪丽诗乐了,她拼力挥展“孔雀翎”,边振奋的大叫: “骂得好,任霜白,亏得你及时现身,他们以众凌寡,两个打一个,你要再不来,我眼看着就撑不住啦!” 司徒卫打了个暗号给焦五福,两人飞快抽身脱离战圈,各自斜转,已将任霜白左右空间封死,同楚清元激斗中的阎东立也一个斤斗倒翻回来,正好卡住任霜白的退路,三个人的应变好快! 唐百仞微微扬起面孔,冷笑一声: “兄弟们,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这位新朋友,一照面就唾我们满头满脸,敢情是替这对狗男女打抱不平来了,娘的,他把我们哥五个全当愣鸟看啦!” 司徒卫厉声道: “难怪他们胆敢在此盘恒,看来有恃无恐,找到了靠山,怕只怕这位靠山不够硬扎!” 唐百仞沉着脸道: “天下尽多冤死鬼,就因为有这么些好管闲事,不识轻重的二百五,娘的,出来混世面,没有几下子如何端得稳?想逞强出头,且拿出点玩意来看看!” 抹着汗水,倪丽诗犹在喘着: “任霜白,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脚踩在棺材板上了,还兀自说大话,使凶横,给点颜色他们看,叫他们知道厉害!” 任霜白笑道: “左不过是生死分明罢了,谈不上什么厉害不厉害。” 焦五福怪叫起来: “我操,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这家伙冲着咱们叫阵啦!” 唐百仞大吼一声: “干掉他!” 司徒卫立即响应,双锤齐出,目标是任霜白的脑袋。 “断肠红”激起两道光华,一抹冷电猝射司徒卫,另一抹赤芒分袭焦五福,任霜白甫一出招,便是“劫形四术”中的第二式“分魂裂魄”! 司徒卫但觉眼前一花,在眩目的寒光闪耀下他的双锤已然落空,身子急往后退,额头顿感一刹乍凉,充斥瞳仁里的已是一片殷红! 另一端,焦五福变起肘腋,慌忙挥棍截击,行者棍才伸出一半,三寸长的一段棍头已“嗖”声飞削而脱,他人向侧翻,脊梁上一块血淋淋的人肉已随着掠过的赤芒抛甩,痛得他尖嗥一声,差点一跤摔倒。 只此一招,“恶胆五毒”便伤了两员,这等结果,不但唐百仞与他的兄弟伙们看傻了眼,连再次目睹任霜白刀法的楚清元、倪丽诗两口子,亦禁不住目瞪口呆。 任霜白缅刀下指,有如一条软蛇,瞧他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司徒卫、焦五福的挨刀受创,和他全然无关似的。 伸手一抹额头,手上染满鲜血,司徒卫嘶叫着: “这是什么邪门?是什么妖法?这也叫对阵交手?” 焦五福面青唇白的呻吟一声: “我操,这家伙八成使的障眼法,人手执刀,有这么快的?” 唐百仞强自镇定,语调僵硬: “朋友,你到底是何方高人?我们兄弟与朋友你素不相识,自无恩怨可言,俗话有道,光棍不挡财路,朋友你何苦横插一腿?” 任霜白道: “我不是管闲事,亦无意横插一腿,只缘天下有个理字,便江湖讨食,也该讨在个理宇上,各位凭藉暴力,形同敲诈勒索,就大大的无理了,若放任各位横行霸道,则公义何在?势弱的一方更别想活下去了。” 唐百仞忍耐着道: “朋友,我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你高高手,我们办完事调头便走;这其中内情复杂,决非如姓倪的婆娘和姓楚的所言那般单纯,总之,他们在混淆黑白,颠倒是非,朋友你不可只听信一面之词………” 任霜白形态安详的道: “那么,你们各位又有个什么道理可说?” 犹豫片刻,唐百仞含混的道: “江湖一把伞,说的原是大家有遮拦,财路嘛,见者有份,不作兴独吃独吞;我们兄弟求的不过是份内之数,并未逾越,他两个却一毛不拔,悭啬至极,妄图全数中饱,一脚踢开我们……” 倪丽诗气极叫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姓唐的,你完全满嘴胡说,一派虚言,你才在颠倒是非、混淆黑白,彻底的歪曲事实;‘漕运河’的霉米,是我们打通关节,拿本钱买下的,你上门硬索一成已然强人所难,后来更提高到五成吃红,他娘的,你们这叫‘吃红’?你们这是吃人肉喝人血,吃了喝了还不吐骨头,我俩不答应,你们就要杀要砍,土匪强盗也没有你们这么穷凶恶极!” 唐百仞有些恼羞成怒: “财路是见者有份,你们只得两人,我们兄弟却有五个,五比二,我们才要求分一半,有什么不对?是你们不识相,过于贪婪,始起了冲突.这也怪得了我们兄弟?” 倪丽诗竖眉瞠目加上咬牙: “简进胡说八道,不可理喻!” 任霜白淡淡的道: “唐老兄,我只有两句话请教。” 唐百仞勉强一笑: “请说。” 任霜白道: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受禄必有功;倪姑娘与楚兄所做的这趟买卖,各位可有出力之时?尽心之处?” 干咳几声,唐百仞支吾着道: “我说过,财路嘛,见者有份,不能独吞独吃………” 任霜白笑了: “官府有库银,钱庄有金条,大生意家财富堆集如山,难不成都见者有份?唐老兄,若照你这样说,早就大发了,何须再抛头露面,于此强梁行径?” 唐百仞脸色大变,双目凸瞪: “朋友说话也太尖刻,这岂是解决争纷之道?” 任霜白道: “我只是就事论事,唐老兄,争纷能否解决,端在各位一念之间,因为争纷是由各位挑起,要战要和,全看尊意了。” 环顾一眼自家兄弟。唐百仞吃力的道: “朋友,这件事你非管不可?” 任霜白断然道: “不错,管定了。” 那司徒卫抹着面孔上斑斑血迹,狰狞如鬼般吼叫: “奶奶的,出道这许多年,从也不曾受过如此鸟气,简直欺人太甚,老大,要是容他得逞,我们兄弟往后怎么混法?” 焦五福也跟着吆喝: “拼了他娘的再说,不怕他刀快,就怕兄弟五个不齐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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