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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熊道元忍不住激愤的道:“阮为冠敢情是吃了狼心豹胆了?居然敢找上我们的山门来叫战?六年前为了争夺“大金河”的水运买卖,叫他们栽的那个筋斗还不够狠么?创痛犹新,他就会忘记了不成?这一遭是非把他“双蛇教”不行!”

  摆摆手,燕铁衣平静的道:““蛇书生”费冥心没有来?”

  孙三能摇摇头,道:“只有阮为冠为首,我看,“蛇书生”费冥心六年之前被魁首以“太阿剑”重创,恐怕如今活着没有都是问题……”

  燕铁衣严肃的道:“当时我是把费冥心伤得不轻,但对不至丧命,如果没有意外,他该还能活命才对。”说着,他站了起来,道:“我们出去看看吧!”

  熊道元一面往外走,一边低促的道:“魁首,“双蛇教”自从六年前在“大金河”与我们火拚过一场之后,大大的伤了元气,从那时起便收了他们在“紫云山”的教旗,远走他处不知所终,今天却又突然在这个时刻,这个节骨眼上出现索愤报仇,恐怕是有什么用意吧!”

  沿着到大门前的宽阔道路匆匆迈步,燕铁衣沉稳的道:“剧我想,他们主要的目的是报那六年之前的一箭之仇,其次,也是藉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打击我们,以便做为“双蛇教”东山再起的倚仗,他们早年因为我们而栽倒,如今,当然也必须雪前耻才能再站起来,总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形势只怕不在表面上那样单纯。”

  熊道元恨声道:“这一次,魁首,我们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燕铁衣笑道:“但他们又何尝不想把我们叫各个击破呢?”

  跟随在一边的孙三能,气冲冲的接口道:“可不是?“双蛇教”一定是打听到了消息,知道我们三位大领主不在堂口,大执法也出去办事了,连“卫山龙”也有一半不在,魁首的两位“大护法”亦只留下一位,实力空虚乃是当然,他们便借这机会胆大包天的挨上“青龙社”的山门来指名叫战,万一他们占了便宜,将来就有他们吹嘘的了,看吧,盛名喧赫的“青龙社”,居然也叫“双蛇教”打到家门里了,又有几个人会去查究事情的真象?所以说,魁首,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叫他们得逞!”

  熊道元亦激昂的道:“否则,我们这个筋斗可就栽大啦……”

  沉默着没有说话,燕铁衣的双眉微戚,嘴唇紧闭,他那张童稚未脱的面臃上业已笼罩着一片森冷之气。

  依着山势起伏而围着的虎石围墙有两丈多高,那两扇巨大的生铁镶嵌着锥钉的大门早已启开,两百名手执马刀柳条盾的“青龙社”弟兄正肃静及紧张的站极大门两旁,雁翅般往外排开,大门正中,只有“卫山龙”身份的钱慕强独自卓立,神色冷沉的面对着离他寻丈之外的八个装束怪异的人物!

  轻疾的步履声惊动了钱慕强,他是个强壮硕健的大漠,满脸的横肉黑里泛红,一只环眼睛光灼灼,一看就如是个骠悍机警的角色;这时,他迅速回身,倒提着他的大板斧,快步迎了过来。

  燕铁衣一面仍继续朝前走,一面冷静的问:“没有其他异状?”

  钱慕强恭敬的道:“眼前还没有,就只“蛇郎君”阮为冠之下的“七君子”,合共八个人。”

  燕铁衣低沉的道:“庄里的一切布置妥了?”

  钱慕强点点头,道:“妥了,早已由“刑堂”五位司事率领着各处人手进入截杀伏击位置!”

  “嗯”了一理,燕铁衣停了步,他那双冷澄清澈的目光开始投注到对面八个敌人的身上——那是八个穿着一式一样衣服的人物,黑巾、黑袍、黑靴,而黑袍前胸上却以红线绣着两条对称弯曲的猩红蛇形图,有一个人站在前面,其他七人成一字排列于后,那站在前面的一人,生得非常俊俏,真是称得上面如冠玉,唇若丹朱,风度翩翩,意态潇酒,不折不扣的公子模样——只是他那只眼,呃,稍稍细长了一点,而眼中的光芒也令人免得颇不对劲,冷兮兮的、阴沉沉的,更加上一股说不出的僵硬与冷酷的味道,看上去,宛似有点邪厉……

  这人后面的七位,年纪都差不多在四旬左右,虽然他们七个人的容貌相异,高矮不同,但却俱有一个相同的特质,冷酷而悍野。

  是的,前面那面如冠玉的俊俏人勿,就是“双蛇教”的两位教主之一“蛇郎君”阮为冠,后头那七位,便是“双蛇教”中的一流高手“七君子”。

  燕铁衣突然又展现出他那种惯有的,纯真而稚气的笑容来,拱拱手,他温柔又亲切的道:“六年了,时光过得很快,这六年来,想阮兄及各位兄弟都必十分如意吧?”

  “蛇郎君”阮为冠没有表情的笑了笑,语声幽冷的道:“不错,六年了,六年以还,“青龙社”越发声威喧赫,财势茂盛,而大魁首燕铁衣阁下也更加春风得意,不可一世了。”

  听到这番话,一边的孙三能、钱慕强、熊道元等人俱不由勃然变色,形态愤怒。

  燕铁衣对一边仍以其天真和详之状,挥挥手阻止了属下的冲动,笑吟吟的道:“好说好说,这也全靠道上各位高朋贵友的抬爱及容让,兄弟才记起这个小小的局面,凑合着和一般苦哈哈的伙计们过日子罢了,委实还谈不上什么“声威喧赫”“财势。函盛”;至于兄弟我自己,承蒙众家英雄好汉的抬爱,沾头边光,又那里敢“不可一世”呢?”

  阮为冠冷冷的一笑,道:“燕铁衣,你可真“歉”啊!”

  燕铁衣温和的道:““谦”是不能说,多少有点修为罢了。”

  唇角的肌肉跳动了一下,阮为冠道:“燕铁衣,我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吧!

  我想你该心里有数——我们今天来此为了什么?”

  燕铁衣点头,道:“当然如道。但是,我却要反问阮兄你一句——有把握么?

  若有,自是不在话下,否则,三思而行比较妥当!”

  阮为冠冷硬的道:“六年之久,燕铁衣,你却张狂如故!”

  笑了,燕铁衣道:“所以,有人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呀!”

  深深吸了口气,阮为冠寒着脸道:““双蛇教”在江湖上自来有它的地位与威信,立教开山二十馀年,由我们的大师兄传到我师兄弟二人手中,一向是顺风顺水,无往不利,我们与“青龙社”亦从来没有过瓜葛,但是,六年前,只为了“大金河”沿岸的水路买卖运送之争,你们“青龙社”便心狠手辣的将我“双蛇教”多年辛苦挣来的名声断送于一夕,你们用“双蛇教”弟子的鲜血染红你们的财富,以“双蛇教”所属的百多条生命来点缀你们暴力下的成果……燕铁衣,多少白骨在“青龙社”的基业之下垫底?多少魂魄在你们的骑傲自满中哭出?你不觉你们的横行霸道是如何叫人切齿痛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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