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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站在燕铁衣背后的熊道元,笑嘻嘻的道:“结果一战之下,便杀得他们人仰马翻,丢盔弃甲,一败涂地,更通通将老命赔上了!”

  斜横一眼,燕铁衣道:“少插嘴!”

  他刚说完这句话,大厅门启,两个人急匆匆的往里便进,熊道元双目骤睁,大喝道:“什么人不经通报便敢擅闯!”

  前行者淡淡的道:“少吆喝,熊道元!”

  燕铁衣一看之下,不由喜道:“负咎,你回来了?嗯,厚德也一起?”

  果然,这两个匆忙进入大厅的人,前行者正是“青龙社”的大执法阴负咎,后面那一个却是“煞刀”崔厚德!

  两人行近,先急忙向燕铁衣及其他各人见了礼,然后,不待燕铁衣问话,阴负咎已凑上前来,低促的道:“魁首,此行‘福松镇’,可是有了一个大收获!”

  燕铁衣神色一振,道:“快说!”

  阴负咎双瞳光芒闪闪,他轻轻的道:“我在抵达‘福松镇’之后,立即着手遍访当地九家药材铺子,可巧,有卖‘白心甘草’的铺子却只有东街尾那一家,因为购买这种甘草的客人不多,所以铺子里的伙计还依稀记得曾有一个方脸膛、浓眉细眼又蓄着三绺黑髯的中年人,不久之前去买过这种‘白心甘草’;我又详询伙计这人有无其他特徵,他想了老半天,才想起这买‘白心甘草’的中年人右耳垂上似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疤——魁首,这个人当时我一听伙计形容便觉得很熟,等伙计一指出他右耳垂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黑疤时,我马上想到那可不是——朱少凡?”

  燕铁衣一拍手,道:“好,我们所追求的目标正是殊途同归,疑虑澄清了,线索也互为吻合,干得好,负咎!”

  屠长牧插口道:“当时去那药材铺买‘白心甘草’的人只有朱少凡一个?”

  点点头,阴负咎道:“是的,只有他一个,依我判断,那个去买‘白心甘草’的朱少凡可能是假的朱少凡,也就是我们那个对头所装扮的朱少凡;显然他是恐怕商传勇自已去买甘草时漏出什么口风,这才自告奋勇代替商传勇去买,那时,商传勇应该尚未遇害,他可能是与商传勇约好了在那家小客栈相见,等商传勇定了房,他才悄悄摸了回去,伺机毒杀了商传勇;商传勇一直把他堂做朱少凡,也就是认定他是自己人,在这种毫然防范的情形下,商传勇怎能不吃大亏?”

  屠长牧道:“如果确照你的推测,这个朱少凡一定是用什么捏造的口词将商传勇骗了去的,商传勇没有看出假朱少凡的破绽,骗起来就太容易了——很可能他真的是先去定了房间,然后假朱少凡再偷偷摸了进去毒杀了他,这样一来,也就虽怪那家小客栈里的人不知道凶手的相貌了……”

  阴负咎皱着眉,又道:“但是,我仍有一点觉得迷惑……”

  燕铁衣问:“那一点?”

  阴负咎道:“按说,朱少凡这个人一向方方正正,很谨慎,也很世故,他当然没有理由去谋害商传勇,但是,为什么那个对头要易容改装成他的模样呢?为什么不去装扮成随便那一个人呢?莫非只有朱少凡才合他的意?”

  燕铁衣反问道:“你自己可有解答?”

  阴负咎犹豫了一下,道:“还要请我们青戈兄不要见怪!”

  应青戈忙道:“负咎,你有话何妨直说?这是什么时候了?肃奸歼敌为重要,那还顾得了个人私情!”

  笑笑,阴负咎道:“那么,我就说了。”

  应青戈道:“请。”

  阴负咎低声道:“我一直奇怪,如果那个对头装扮成朱少凡,为的是什么?思索再三,我认为有以下几个理由:一、朱少凡为本社‘大首脑’级的重要份子,装扮成他,不但可以窃知甚多本社机密内情,更可作为此人行动的依据;二、扮成朱少凡,便于接近本社上下所属,伺机施其辣手可称便捷之极;三、他之选定朱少凡为易容及利用之目标,或许朱少凡容貌轮廓及体形与他近似,或许因为朱少凡的驻地接近本社总坛,也许朱少凡适于被他利用钳制——换句话说,朱少凡受到了他的胁迫!”

  应青戈苦涩的道:“说不定朱少凡已经被害了,现在的朱少凡根本就是冒充的!”

  阴负咎摇摇头,道:“这不太可能——青戈兄,我们派驻一地之‘大首脑’,乃为‘青龙社’当地之最高掌权者,日常事务繁杂,内外酬酢极多,若非本人,甚难的一一料理清楚而不出破绽,再说,每名‘大首脑’手下所属少者上百,多者数百,无论是人面、习性、才具,各有所掌职务,也只有他本人才能完全清楚分辨,伪装者想通通瞒过,实在不易,何况朱少凡本身有妻有小,人家冒充他便算能骗过别人,莫非也骗结过他的老婆子女,我们不可忽略,事情发生直到目前,也不过是一两个月的事,那隐形仇家伪冒朱少凡也差不多只是这个时间之开始,试想,一、两个月他能完全由一个陌生者变成了朱少凡?更一切的一切全学得和朱少凡本人一样?甚至瞒过朱少凡的亲信、手下、以及家人?我可以武断的说,这绝不可能!”

  应青戈脸色苍白,呐呐的道:“你的意思是……”

  阴负咎道:“我的意思是——这个阴毒的敌人冒充朱少凡,朱少凡一定知道而且同意,平时仍由真的朱少凡处理他份内事务,也仍由他与家人相处,假的朱少凡便冒充他四出诱杀本社所属,并由真的朱少凡加以掩护,甚至供给他消息!”

  应青戈沉痛的叹道:“但是,朱少凡为什么要这样做?”

  阴负咎冷清的道:“只有一个理由,朱少凡有了把柄被他捏着,藉而威胁朱少凡俯首听命!”

  应青戈咬咬牙,道:“朱少凡会有什么把柄被那人捏着呢?”

  阴负咎森酷的道:“总会查出来的,青戈兄,我们总会查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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