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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水行云指着大厅,道:

  “掌灯进去看看,我暂时不进去,什么情况,快报我知道。”

  林童当然明白水行云的意思,立刻打起火折子,点上灯来走进大厅中。

  大厅上有了灯光。

  金小山第一个腾身跃向姬玉人倒卧的地方,但那儿只是一滩血。

  人却失踪了——

  连关浩也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林童见大厅上只有金小山一人,立刻高声叫道:

  “不好了,他们由暗道逃走了。”

  黑暗中,水行云一闪而出。

  他跃进大厅上四下一看,这座正厅上的家俱已倒了一半,地上尽是玻璃碎片。

  “林总管。”

  提着灯笼,林童急忙走到水行云面前,道:

  “谷主。”

  水行云道:

  “什么时候墨云谷开辟了暗道的?”

  林童道:

  “开辟暗道,也只是两年前的事,但参与的人全是姓关的带进谷中来的人,我们一般老人可一个也未被派上。”

  水行云道:

  “真的是老谋深算,姓关的打我墨云谷主意,竟然我水行云直到今日才知道。”

  一旁的金小山道:

  “大叔,常言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在老金矿村北西山凹里的关家,总会捉住他们的,听说还有个桃花坳。”

  水行云嘿然一笑,道:

  “我料定他们会跑回老金矿村去的,倒是桃花坳我还未听过,我们且去歇上几日,等墨云谷恢复平静,再去找姓关的。”

  就在当夜,水行云交待林总管把墨云谷所有的人集中起来。

  这时候宫太乙与张彪二人早上前见老谷主,二人也是唏嘘不已!

  不料,墨云谷中所有关浩带来之人,全都趁后半夜天黑人又困的时候,全离开了墨云谷。

  因为这些人早听关浩说过,当年“阎王梭”在江湖上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如今这些人占了他的老巢,岂有幸免之理,所以一经商量,全逃出墨云谷了。

  其实水行云在一场死去活来的大病以后,人也全变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一身痨病,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能拖上一段时间,人若处在这种境遇里,也只有一切放开怀了。

  就在二天一早,水行云把墨云谷中得力人手招集在大厅上,他首先对林童吩咐,如今先把金小山打扮起来。

  因为墨云谷往后就全看金小山的了。

  鹅毛大雪,悠悠的自灰色天空中飘落,但雪花的旋落似有响声,响声就回荡在人们的心里,带着太多的无奈,凉透了人们的心。

  阴霾的晦空似要压下来的令人透不过气来,连哈出去的气也是成形的冒出半天吹不散的白烟,给人们一种实质上的痛苦。

  是的,现在正下着今年的第一场大雪,天黑时分了,但四野却反倒是更为明亮,是雪的反映,还是骑在马上的金小山心中有数,那就不知道了。

  紧身天竺缎棉袄,窄长竺裤,长统快靴,虎皮背心,外罩一件黑大氅,连大氅帽全缝合着披在身上,枣红马四蹄翻腾中,金小山有如腾云驾雾。

  过去,他是个逃荒的移民,为了生活他在山西洪洞县办理迁移而来到中州,为的是找日子过,现在却全变了,他成了墨云谷的主宰,而墨云谷又主宰着武林。

  金小山就在水行云的指导下,真的变了个人,现在,他人如玉,气如虹,爽朗而高雅,意气飞扬,宛如山谷雄狮般的冒雪奔向远方,而远方正是上川府辖下的老金矿村。

  金小山人在马上,他对于急奔在山道上,心中可真的充满喜悦,只等见了钱凤,可就有很高兴了。

  至于老金矿村北山凹里的姓关的,只等大叔领人到来,一切就好办了,不定连当年关家兄弟那些淘金客的事,也会清算个一清二楚的。

  雪是越下越大了,渐渐的连山道也难也分辨出来。

  金小山四下一望,边抖落一身雪花,突然间,迎面不远处来了一顶小轿,两个壮汉把那顶小轿闪的可真有节奏感,一上一下的,真够坐轿人舒畅的。

  看看来得切近,金小山忙把坐骑拨向山道边,先让小轿过去,他正要催马而驰呢,突然听得轿中人粗声叫道:

  “停轿!”

  金小山并未在意,仍然拍马前驰,不料轿幔掀起,有个白髯老者伸头轿外,道:

  “叫那骑马的人回来!”

  其中一个抬轿大汉高声喝道:

  “喂!你回来。”

  金小山已驰出十几丈外,闻言回头道:

  “叫我?”

  那大汉扶轿杆,高声道:

  “雪天野地,也只你一个人,自然是叫你。”

  金小山心中有些不快的道:

  “干什么?”

  另一大汉也叫道:

  “有话要问你,快过来。”

  金小山冷冷的一哼,连落在面上的雪花也不抖落,道:

  “有事不便耽误,各位——”

  他话声才一半呢,其中一个大汉早似风吹般的向他扑来。

  口中厉哼,道:

  “问你几句话,又能误你多少行程?”

  话声中,他人已站在金小山马前面挡住金小山的去路。

  金小山一愣,心想,这身法有些像水大叔当初叫自己勤加苦练的,怎么这人也会?

  心念间,金小山一声哈哈,道:

  “老兄的脚程可真够快的。”

  那大汉面露不屑的道:

  “所以你兄弟最好到轿前走一趟。”

  金小山心中一窒,寒着脸,道:

  “你这是请我去呢,还是霸王硬上弓的逼我?”

  那大汉大鼻子一抽,虎目一瞪,道:

  “随你怎么想,管你怎么说,反正你都得跟我去轿前一趟。”

  缓缓的翻身下马,金小山道:

  “我伟大的老爷,在下不说明自,你可能尚自不太清楚,我这个人生来就是一副硬骨头,遇事吃软不吃硬,你这么一再的托大,反覆的穷咤唬,必然是有所依恃的抱着个粗腿的,却偏偏又遇上我这个不信邪的,现在,我就站在这里,如果你们的那个老爷子要问什么话,何妨请他移驾过来,或请你二人再把他抬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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