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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美眸眨了眨,侯爱凤轻嗯了一声,两眼直勾着邵真的脸庞嘤咛了一声,投入邵真的怀里!

  先是一惊,继又茫然,邵真连忙伸手去扶她,口中急道:“爱凤,你,怎么了?”

  侯爱凤两臂圈住邵真熊腰,圈得很紧,她彷佛没有听到邵真的话,她把脸庞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

  尴尬异常,邵真不禁愣住,他只觉得侯爱凤那软绵绵,柔若无骨的胴体,压得他几乎要透不过气来,而且侯爱凤身上发出的那股异香,更使邵真心神飘荡,不可自持。

  深深吸了一口气,邵真压下了丹田那股热气,他摒弃了心猿意马,他,总算使自己平静下来;他慢慢的,温柔的,用一个慈兄的口吻说道:“爱凤,我们是否可以不这样子?万一有……”

  “不!知哥,我爱你!”

  突然,侯爱凤像是疯狂似的,不等邵真说完,猛然搂住邵真的劲项,而且,她那片红唇也像块磁铁般堵住邵真的嘴唇!

  这,当然出邵真一百万个之意料,他决没有想到侯爱凤竟会吻自己!

  真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来得是如此突然,如此仓促。

  突然得令他如中魔般的瞠愣,仓促得令他不知所措

  尽管以前邵真风流成性,但这股子的温柔乡滋味已随他失去的记忆而感到陌生;所以,一刹那间,他觉得像是触电般,天,在旋,地,在转!

  哦,他几乎要昏眩过去了!

  基于本能的,邵真几乎忘形的要去搂她,然他昏迷如醉的脑海,及时蹿起一撮理智,邵真趁着那丝理智未被淹没之时,也算是很艰难的,他,推开了侯爱凤。

  捧着一颗颤颤欲坠的处子心,侯爱凤如喝醉了酒,两泛起的红潮像一片晚霞般的迷人,她害羞的坐正身子,她风情万种的凝注着邵真,她欲语还休……

  逐去了那股心猿意马,复又升起一股茫然,邵真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他只觉得疑惑、傍徨、不安和些许的惭惶;他总觉得这是不该发生的事情,不该的!

  静默的,只有时间在流…

  微挪移了一下身子,侯爱凤显然感到有些惶惑,她不明白邵真为什么不说话?

  她一直认为他会对自己有所示意的;美眸流盼,侯爱凤低着嗓子,但藏不住那满腔的情意幽幽说道:“知哥,你怎不说话?”

  唇角泛起一丝微笑,邵真笑得并不很自然,那丝微笑,含有牵强,苦涩和无奈……

  此际,忽地门被打了开来,走进一名婢女。

  侯爱凤连忙红着脸站起来。

  那名婢女似不在意两人连床并坐,她走至侯爱凤前一

  弯身,道:“姑娘,我家主母说你的伤势已痊愈,你和吴少

  侠可以离去了。”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纸包,递至侯爱凤面前,道:“这是药粉,明晨饭前和温水服下,便可痊愈。”

  侯爱凤言谢接过,纳入怀中,讶道:“我们可以走了?”

  “是的。”婢女漠然的点了一下头,又补充了一句道:

  “现在。”

  那股子语意隐隐含有“下逐客令”之意,邵真怔了一怔,下床打揖道:“请问姑娘……

  冷冷的打断他的话,婢女从怀中取出一纸笺,递给侯

  爱凤道:“这是药费,诊金和膳宿费,请你们付款。”

  侯爱凤也满腹疑惑,她向纸笺抛了一眼,计开九两七

  钱,连忙从怀中取出一绽银子递给婢女。

  “这是十两银,找你三钱。”婢女把银子收取,边说着

  拿出一块碎银递给侯爱凤。

  邵真忙道:“姑娘,我们是否能见大夫?我们还没当面谢她呢。”

  摇了一下头,婢女冷然道:“不必了,我家主母已出诊去了。”

  话落,已有一名家仆拿斗笠走进来,他把斗笠交给邵真,冷声道:“两位随在下来。”

  邵真简真莫名其妙,他道:“我们不能再呆些时候吗?”

  那婢女已先离去,家仆恶狠狠的瞪了邵真一眼,道:“咱这不是客栈!”

  说着,哼了一声,转头便跨出门外。

  家仆见两人不动,转身粗鲁的道:“两位不须要我背吧?”

  一股愤怒涌上心头,邵真那堪受此羞愤?

  愤愤的戴上斗笠;侯爱凤更是怒形于色,牵着邵真的手,哼了一声,便随着家仆走去……

  走出金安药铺,家仆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扇,把邵真和侯爱凤摒弃在门外……

  此际已是向晚,秋日的夕阳降得很快,天际一片灰蒙蒙的,是一个没有斜阳的阴霾黄昏。

  侯爱凤环目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深深吸了一口冷沁的空气,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紧牵着邵真的手,仰脸问道:“知哥,咱们现在到哪儿去?”

  耸丁耸肩,邵真苦笑了一下,不知是自嘲被那名仆人的奚落,抑或自怜飘浮不定的身世。

  他淡淡的道:“走吧,一定有属于我们的地方。”

  侯爱凤望着前方,兴奋的道:“呀,知哥,前头就是集镇,咱去吧?”

  邵真点着道:“那自然是了!”

  侯爱凤转首对金安药铺作深深的一瞥,显然她是对那曾经把她自鬼门关拉回来的地方有所依恋,她又深深看了一眼,这才握着邵真的手缓缓走去……

  当他俩进镇找家客栈,食膳沐浴一切就绪之时,已是黑夜了。

  有了那次客栈中和“阴阳使者”的厮杀教训,为免麻烦,邵真和侯爱凤一直没有到厅上露面,邵真要了两个相连的房间,侯爱凤洗浴之后,便到邵真房里。

  邵真已托店小二卖了一袭蓝色的长袍,他换去了那袭陈旧劲装,而且加上他洗去了一天来的奔波风尘,看上去他好似换了一个人——不再是那样落魄,潦倒的穷措大,而是风度翩翩,英气凌人的美少年。

  侯爱凤依然是那身绿色劲装,事实上那套衣服还是大夫给她换的,她不知道那是否包括在九两七分银里?

  反正她觉得很合适,而且也很满意就是了。

  此刻的侯爱凤看起来很美——她重梳了发辫,更刻意装扮了她的美貌。

  床是依着壁的,邵真就坐在床上背靠着壁,把被盖着腿。

  侯爱凤坐在床沿上,她把上半身斜倚床头,环抱着两手。

  这副图画很美,也很撩人,透着一股轻松,悠闲和爽适。

  邵真含着一丝潇洒的微笑,用着低沉的嗓音,向侯爱凤述说她昏迷以后的事情,自然,他把自己垦求中年妇人求医隐瞒了下来。他认为那没有说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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