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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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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一顿,目光瞥向邵真的伤口,关注地问道:“少侠,你这伤还挺得住吗?” 点点头,邵真暗咬牙道:“我已敷上药,想是不要紧。” 细细打量着,琴姑娘接道:“血流得不少,我们赶快回去,再为你查看伤势,好么?” 说着扯住缰绳,一顿脚尖便想跃上马,急又想起邵真此刻行动不便,不禁着实愣了下来…… 她当然不能自己骑马让邵真走路,也不可能让他乘骑而自己赶路,势必是要两人共同一骑的了,虽说男女授受不亲,但江湖儿女也不十分拘泥这些,问题是邵真瞎盲而且是受伤之躯,自是不能骑马赶路的了,那只好靠紫衣少女来握缰策马,既如此,邵真不握缰骑马便得坐在前头——关键就在这里,紫衣少女一个女人家的身形当然比邵真一个大男人的身躯要小,这么邵真坐在前面,岂不让在后头握缰者的紫衣少女添上了无比的麻烦——它可能遮住或阻挡了她的视线!如果说邵真坐在后头,那他势必要搂住紫衣少女的腰肢,紫衣少女一个清白女儿身,她怎“敢”呢?但如果坐在前头的话,邵真就得“窝”在紫衣少女的怀里,那岂不更“糟”? 这怎生是好? 一时,紫衣少女粉颊泛上两片绯云,娇羞不住,却也无法抉择定夺,她踟蹰犹豫着…… 虽说邵真因受到撞击而致失去记忆,但那也只是说他记不得从前的事情而已,并不指他的脑瓜子已失去作用,他依然能思考,而且很灵光,他实际上并没有费很大的力气,便也想到了琴姑娘的困窘情形…… 他踯躅了一会,道:“姑娘,我想我是挺得住的,我还走得动……” “那怎么成?” 摇着头打断他的话,琴姑娘道:“你这等伤势加上饥乏,一般人早就倒了,你怎能再走……” 说着,一咬银牙,紫衣少女似已下定决心,她道:“到这种地步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同是武林中人,江湖儿女,何避男女之嫌?少侠,你以为是么?” 心中暗暗欢喜,邵真知道琴姑娘决定与自己同骑。 说老实话,邵真此刻不仅感到伤口发痛,尤其是浑身的疲劳和腹中的饥饿,使得他像虚脱一样,几乎就要站不住脚,他不过是在咬牙硬撑罢了。 但他虽欢喜,口中却也不得不故作羞态状,道:“姑娘,你我……” 吹弹得破的艳颊倏又升起两朵红云,紫衣少女一咬下唇,抢着道:“少侠,你是正人君子,而且是奴家的救命恩人,今为救少侠你的伤势,共坐一骑,乃不得已之事。” 微微躬身,邵真恭谨的抱拳道:“只怕委屈了姑娘你。” 紫衣少女深吸了一口气,不再搭话,便红着脸去挽扶邵真…… 似乎是很艰难,但总算邵真是上了马,琴姑娘也踏马蹬跃上马鞍——果然不错,邵真几乎这去了她大半的视野,她简直看不见前头! 本是咚咚而跳的芳心更是加速度的跳了,琴姑娘羞红了整个秀娟的脸庞,她尽量抑住着急促的呼吸,她也尽量的使自己的娇躯不与邵真的身躯作太多或太紧密的接触,她更尽量的装成若无其事,她理了理微乱的鬓丝,但这动作只证明了她的急促,紧张和不安,她颤抖着唇角,细若蚊声的道:“少侠,你,你低些身子,我看不清前面。” 事实上邵真的一颗心也怦怦的跳,这不能怪他,任何人也要这样的——那扑鼻的淡淡幽香,那微贴着背的暖烘烘的娇躯——哪个男人不感到心胸急跳,乃至于心猿意马呢?当然啦,邵真是绝不敢有一丝的邪念,这并不表示他如何圣人,只是他认为“发乎情,止于礼”,这种情形,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是应该具有的,尤其是在此时此地! 所以,尽管当他弯低下身子——那几乎像是躺在琴姑娘的怀里了——的时候,他更加认真和努力的控制自己,他竭尽所能使自己平静,安详…… 鲜红着脸蛋儿,琴姑娘轻咬着红润的下唇,长长一吸气,陡地娇喝一声,猛一扯缰绳,只见缰下之骑,一声长鸣,猛地四蹄并奔,如箭矢般射去,卷起滚滚尘埃…… 马儿急奔着,也颠簸得厉害,这使得邵真的身子几乎是全躺在琴姑娘的怀里了,如此的耳鬓厮磨,确实使他们感到“不好受”,但他们只是默默无言,这样看起来可以表示“没什么”。 一个时辰多一点,终于回到了“金安药铺”。 娇滴滴的一仰身,琴姑娘在空中转了个漂亮的斤斗跃于地面,伸手扶下邵真之后,她一个箭步跨上门阶,轻轻敲着门环。 不过片刻,门被打了开来,探出一个头来:“噢,姑娘,是您回来了。” 开门的丫鬟一见是琴姑娘,连忙笑着弯腰道:“夫人找得你好急呢。” “哦,知道了。” 轻点额首,紫衣少女回过身轻拉着邵真进入屋里…… 紫衣少女把邵真带至原先他睡过的厢房里,她吩咐丫鬟们为邵真洗擦伤口,自个儿去找她娘“玉大夫”去。 邵真的伤口很快的被洗擦好,而且被敷上药和包扎好,紧接着,丫鬟们也为他送上了一盘食物。 肚子差点没饿扁;邵真也着实不客气的狼吞虎咽一顿。 正独自吃着,琴姑娘回来了。 邵真正吃得起劲,这也难怪他,他的的确确是饿过了头,竟没发现琴姑娘进来了。 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琴姑娘也不吭声,凝着两眸,水汪汪的望着邵真的吃相,唇角儿含着一丝浅浅的甜笑,显然邵真的吃相使她感到有趣。 “唉味!” 着实忍不住,琴姑娘掩唇轻笑。 猛发现有人,邵真差点没咽住了喉咙,他拉长颈子,用力吞下一口饭,伊唔着道:“谁?” 掩唇忍笑,琴姑娘道:“你尽管吃,不碍事。” “是你,姑娘。” 放下碗筷,邵真想不到有人进来竟不知道,只顾埋着头与肚子拼命,想是自己方才那副馋相尽落人家眼底,一场五是出尽了,不禁红了一下脸,讪讪抹了一下嘴角,难为情的道:“姑娘……” 语一出口,琴姑娘显然知道他在难为情,连忙帮他下台,轻笑着,打断他的话头道:“对不起,我没声没响的闯了进来,没吓着你吧?” 轻轻一顿,接着道:“我心中因为着着一宗事情,以致于进门忘了敲门,少侠你不见怪吧?” 微笑着摇头,邵真坐正身子,朗声问道:“大夫呢?” 面色凝重,琴姑娘轻拂发丝道:“我方才说想的一桩事情,便是指家母。” 微感诧异,邵真道:一怎么,大夫?怎么了吗?是否她的伤……” 微笑着打断他的话,琴姑娘道:“家母那点伤早就无关紧要了,我说的并不是指那个……” 扬了扬浓黑的剑眉,邵真道:“说得是,这等伤都挺得下,大夫那点伤自是没什么了。” 眨了眨眼,紫衣少女面露不解的道:“家母又采药去了。” 轻轻一愣,邵真显然不能了解她这句话的意思。 琴姑娘似乎也发现自己那句话说得太没头绪,她赶忙接道:“方才我去家母房里,发现桌上留下一封信,她说她采药去,并没有说明什么时候回来。” 愣了一下,邵真道:“大夫采药要多少日子呢?” 轻摇额首,琴姑娘道:“通常都是好几个月。” 吃了一惊,邵真诧异道:“好几个月?那么久吗?” 琴姑娘轻吟道:“家母每年都要到深山荒谷去采集药草,最久曾经达半年才回来。” 轻轻一顿,柳眉蹩了蹩,琴姑娘显得很迷惑似的接道:“但是,今年已去过了,她老人家为什么又去了呢?” 愣了半晌,邵真嗫嚅着道:“那……那……” 瞟了他一眼,琴姑娘似乎知道邵真要说什么,她轻启红润的樱唇道:“关于少侠你的伤势问题,家母已在信上详细的交代我。” 轻捏手心,邵真微显紧张道:“大夫怎么说?” 美眸凝视着他,琴姑娘拂了一下乌溜溜的秀发,娇道:“家母嘱咐我为你治疗。” 轻怔,邵真旋抱拳道:“有劳姑娘,在下在此先向姑娘你致谢了。” 还了一礼,琴姑娘道:“少侠不该如此客气。只怕奴家的医术不及家母,而不能……” 邵真打断她的话语道:“姑娘你太谦虚了。” 轻露浅笑,琴姑娘道:“我说的是实话,我的医术与家母何啻是天壤之别?幸好家母将医治的秘方也一并在信上告诉了我,我将尽力而为……但是……” 话锋轻转,低说一声但是便停了下来。 轻扬眉毛,邵真蠕了蠕嘴没说话,他等待琴姑娘继续说下去。 一停之后,琴姑娘接着道:“但是,家母只提到少侠的眼睛,关于如何恢复你失去的记忆,却……” 诧异非常,邵真急道:“大夫如何说呢?” 琴姑娘道:“家母说待治愈你的眼睛之后,嘱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邵真道:““谁?” 琴姑娘眨了一下眼帘,道:“女华陀。” “女华陀?” 一蹙剑眉,邵真轻念道:“‘女华陀’……‘女华陀’……” 邵真突然陷入沉思,口里依然哺哺念道:“‘女华陀’……我好像……哦,我想不想来!” 见他表情,琴姑娘问道:“你知道那人么?” 用力旋转了一下脑袋,邵真缓缓摇头道:“不知道。” 随又问道:“见她作啥?” 琴姑娘道:“家母说她能恢复你过去的记忆。” 大喜,邵真道:“那太好了!她人呢?” 琴姑娘说道:“家母说,她可能在洛阳。” “洛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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