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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七


  第六章 毒药火神昏

  “杀啊!冲啊!”

  有了分布极广的不同方位箭手掩护,“神武大军”便放胆疯狂冲杀而上,光郎才与新兵极欲推下大木阻止攻势,但四方八面的箭,把“铁甲兵”射得东歪西倒。

  没有了翻滚而下的大木冲杀阻止,“神武大军”便攻上得急疾有劲,生力逼不得已指挥新兵涌下冲杀,与敌人在黑夜中决战。

  一时间刀光剑影,在朦胧月色之下杀声震天。

  失去了原有的地利,更被“神武大军”占了高处,而且又是不停跃前逐渐逼近,失守已是必然。

  花灰急得眼眶含泪道:“不!不能被攻上来,小白元帅把责任交下来,咱们一定要死守。”

  生力也没有什么主意,但见不远处的光郎才,双臂都中了箭,但仍是苦苦支撑,推了一巨木滚下,杀退了一些敌人,但要再来,树顶前方又是一阵箭如雨下,身上又多了三箭。

  “你奶娘的,看我花灰的吧,生力,提弓为我报仇!”花灰大喝怒吼,竟拿起一大坛酒便狂饮数口,再把酒坛向头上一碰,砸个稀巴烂,血流披面。

  “兄弟们,瞧清楚树顶上的家伙,给我一一射下来!杀啊!”花灰提刀杀下山坡,另一手燃起火熠子,把自己焚烧成火人,左劈石斩,如开路先锋,煞是惊人。

  烈火焚身,立时照得一片通红,箭手的位置都彻底暴露了出来,生力一箭一个射下,身后箭手也含着泪射杀掩护作用的树上箭手。突然间,生力身边又冲出三、四十个自焚的“铁甲兵”,分别杀向不同方向,为战友映照出所有树上箭手埋伏位置。

  顿然间形势又再逆转,“铁甲兵”的箭手一一把树上所有箭手射杀,光郎才再命部下推出大木,已冲杀上来的“神武大军”,立时全面崩溃,连小丙也不能幸免,被冲力强劲的大木轰倒,血流披面,翻滚跌回山坡之下,极为狼狈。

  小凤怒道:“你多么幼稚的计谋啊,都给你弄垮了,竟败在新兵手上,好羞耻啊!”

  把一切责任都压在小丙身上,俨如自己毫无责任似的,小凤倒是一贯性子,没半点改变。

  带来的二万兵已死伤了好一大半,小凤正在犹豫之际,无数箭矢又来了。

  “杀啊,大家为花灰报仇!”

  一众新兵向来都十分团结,花灰为他们而死,怒火中烧,但见“神武大军”已乱了阵脚,便疯狂追杀而下。

  杀气腾腾,最前排的“神武大军”,先前败退惊魂未定,又如何能抵挡排山倒海而来的杀势?

  小凤眼见形势不妙,作出了最简单的决定——落荒而逃!

  她的内心早盘算好向小黑解释的话,她一定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卸在小丙身上,小丙,你当替死鬼好了!

  万千对噜着满眶热泪的怨恨怒目,瞧得已懊丧惶急的“神武大军”,个个脸上一片煞白,青筋抽搐,犹如惊弓之鸟,不顾一切的便抱头乱窜,逃下山去。

  反观“铁甲兵”的新兵在生力带领下,人人义愤填膺,热血沸腾,不知哪里来的神力,都是一刀便斩杀一人,斩瓜切菜般,把心乱神悸的敌人杀得片甲不留。

  一时间“天阴雨山”成了人间炼狱,处处哀嚎惨叫,触目惊心,断肢乱飞,头颅不停滚动。

  一些“神武大军”原已逃脱,但脚下飞来一个同袍血头颅,又吓得脚软乱了步伐,仆倒地上,再爬起来,后面杀力已涌至,怯惧把神智冻僵,眨眼间已遭开胸剖肚,一命呜呼!

  二万“神武大军”彻底任由鱼肉,一些竟慌乱得在越过吊桥时失足坠下万丈悬崖。

  “铁甲兵”的新兵一下子便收复了第二关“山中惊涛”,生力恰巧碰上带着满足笑意的伍穷。

  伍穷笑道:“不愧为‘天法国’中人,不愧为‘铁甲兵’,你们都比我伍穷更强啊!”

  生力没有应该挂在脸上的笑容,他的好多好兄弟,包括花灰,他们为了己方能挫败强敌,自焚而亡,死得好惨,就算是胜利,也是用好兄弟的血来换取的苦胜。

  生力淡淡道:“我想……我已慢慢学会战争的真正意义!”

  小黑的大营内,朱不三一时掌力轰得小黑与小狗狼狈异常,一时又挥不出掌力来,始终未能斩杀二敌。

  正在争持之际,“神武大军”大败而回的退兵战鼓声,教朱不三哈哈大笑,小白与朱不三皆曾是“武国”领兵者,当然听得明明白白,小黑立时神情漠然,咨嗟叹息。

  朱不三冷笑道:“哈……什么‘神武狗屁大军’,原来都是不堪奶奶一击,你调派了二万余兵上阵攻上山,看来最多也只剩下一、二千笨头兜着屁股滚回来吧!”

  小白与朱不三正因山上“铁甲兵”大捷,激起振奋雄心之际,突然另一阵战鼓声震撼响起,如万马奔腾,铺天盖地。

  小黑脸色一沉,眉头深锁,脸上又多添惴惴不安之意,冷笑道:“还是那余律令坐收渔人之利!”

  余律令三字,令小白竟惶急起来,他接着“神武大军”再攻,杀力一定更盛,已大战连场的“铁甲兵”,还可能抵挡么?

  愁肠百转,惶急万分的小白,与从前在战场中的沉着、冷静,截然不同,他遇上了余律令,便失去平常的镇定,余律令的谋略,都在他意料之外,他不能再从容对付。

  刺杀小黑,已不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神武大军”已败退,小白、朱不三先要应付的是余律令,必须赶赴阻截余家战兵攻上山,贱种小黑,只好暂且留下他的狗命。

  小白与朱不三甫冲出大营,一阵古怪气味飘来,山上尽是一片烟雾弥漫,小白当下扬眉错愕,吃了一惊。

  小白惶然道:“是川岛、南星、半夏、蛇埋、金顶砒、牙皂、巴霜、干粪、松香、金汁、石黄……断肠草,还有柳灰和骨灰……”小白吃惊得全身冷汗直冒,脑际一片混乱。

  朱不三不明所以道:“你说了一大堆名字,我倒认得其中一些是药材,怎么了,那余律令是军中有大堆人腹泻拉屎还是风流病,干么药味烧得通天,搞一大锅补品来?”

  小白幽幽道:“不是补品,是‘毒药火神昏’!”

  朱不三愕然道:“什么了用毒?”

  小白道:“余律令那家伙当年助”武国‘灭了“舞夷族’,当然也把一些‘舞夷族’用毒之秘学收为己用,这‘毒药火神昏’便应该是其中最适用于攻上山头的手段!”

  自耶律梦香公主与小白走在一起,公主不时把一些用毒秘法都告诉小白,故此他对‘毒药火神昏’便能掌握清楚。远处擂鼓声大作,余家战兵已疯狂冲杀上山,小白急如热锅上蚂蚁道:“快随我来,山上兄弟这回必定守不住了!”

  二人飞步抢前,拔身追上山去,朱不三从来没见过小白满脸茫然惶恐,“毒药火神昏”看来已摧毁了他的战意。

  余家大营前,有无数兵丁正在努力煽风点火,不断把一些药材倾倒在炉火中烧,浓烈药味随强猛风力吹向山上,完全笼罩整个“天阴雨山”,黑夜里余律令已响起杀令。

  “毒药火神昏”的毒烟雾毒力甚强,余兵都以一条湿布巾幪住嘴、鼻,湿巾又浸过解毒药,就算吸了毒雾,也不致倒下。

  毒雾随风飘向山,当然比余家战兵更神速进攻,守在第二关“山中惊涛”的生力、光郎才与一众新兵,正嗅得一阵阵强烈异味之际,一些内力较浅的“铁甲兵”,手脚脸上都突然溃烂起来。倒在地上呼叫,显然是中了剧毒,痛苦难当。

  内力较为深厚者也急急原地打坐,调息屏气,以抗毒雾侵体,脸上也滴下豆大汗珠。

  同一时间,如入无人之境的余家战兵,已从四方八面攻来,向生力等“铁甲兵”冲杀过去。

  余家战兵都有备而来,人人脸上幪有药巾,即使不怕毒雾,自然可以随意杀战,挥刀便斩。

  “铁甲兵”欲提刀反抗,无奈毒雾已伤害神经反应,不倒下来但已神智不清,脚步浮浮,挺刀不稳,被敌人大刀斩下,拒挡不了,便被一刀破开惨死当场。

  余家战兵就如斩瓜切菜般,把三千“铁甲兵”逐个轻易斩杀,如摧枝拉朽,轻而易举便破了第二关。

  生力勉强站起来,欲与来敌死拼,但挡得了两刀,已头晕身重,力有不逮,难以支持下去,双手虎口竟都被震得爆破,大刀被震飞脱手,迎头一刀就要夺去性命。

  一只手为生力挡去了破杀一刀,断手飞脱的同时,已双眼通红的光郎才疾扑向来敌,竟疯如凶兽,张牙噬齿,咬向敌人面颊,裂脸溅血的同时,一口把敌人幪面药巾咬脱,再扔向身后的生力。

  最后一口力气用尽,光郎才已被剖肚破腹,血肠倒翻溢出,但他仍死命握住敌人大刀。

  “生力,快……逃……为……我报……仇!”光郎才仍奋起残余力气,把头轰向敌人头首,只可惜腹部被大刀破穿,顶住了难以发力,只软弱的倒死在敌人怀中。

  生力已幪上药巾,毒力渐渐除去,回复战斗之力,一刀便怒破敌人头颅,嘶喊道:

  “光郎才,谢谢你!”

  回复杀力,生力如疯虎出洞,提刀狂杀,一剎那间,余家战兵未悉有人夺来药巾解除了毒力,被反扑杀个措手不及,只见血柱翻飞,骨肉在空中飘舞,生力杀得泪流披脸,癫痴若狂。

  杀啊杀,为兄弟报仇!

  杀得手也软了,气喘如牛,杀了一百人又一百人,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生力挺刀而立,挡住上第三关之山路。

  生力狂笑道:“有我生力挡住,谁也攻不了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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