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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三


  黄连苦道:“还记得陈四子么?”

  朱大道:“至死也绝不能忘记,在‘乾坤府’把我长兄扔在滚水中活活烫死的家伙,父母住在城东十里‘小荳胡同’第三间,原来从城南‘铁木巷’的家搬走,以为可以逃避血债。”

  黄连苦道:“你爹终于在河边抓住他们,斩成八大块。”

  朱大道:“我也有补上一刀!”

  黄连苦道:“杀得好痛快。”

  朱大道:“血仇不报岂为人。”

  黄连苦道:“你知道嘛,陈四子就是我爷爷的外孙,你们宰了他,爷爷哭得死去活来,便投河自尽。”

  朱大道:“原来如此!”

  黄连苦道:“你间接害死我唯一亲人,‘武国’的孤儿,都会被送去当‘神武大军’新兵,你应该知道。”

  朱大道:“你恨我爹,也恨我!”

  黄连苦道:“儿时,我们有爱;今天,我俩有恨!”

  朱大道:“今日,爱恨交织,因为我朱大原来就是‘武国’中人。”

  黄连苦道:“却背叛‘武国’,当上国贼!”

  朱大道:“天下势力再分,难定正邪国界,胜者为皇,雄霸天下!”

  黄连苦道:“手底下见真章。”

  朱大道:“儿时的胜负都不算数,今日生死相拼,绝不容情。”

  黄连苦道:“来吧!”

  儿时玩伴,今日战场上生死搏斗,无奈又如何?人成长了,便必须学会向“现实”

  妥协。

  黄连苦拔出佩剑,剑尖末端隐隐渗着蓝光,不用猜测,朱大已明白剑上沾有剧毒,给它划上一道口子,便必死无疑。

  一跃身挥剑抢了过来,佩剑又阔又沉重,朱大一个翻滚抽刀,向上挺挡。不料对方勇悍绝伦,内力劈吐,朱大只感肋骨逼压,奇痛真心,急窜过对方胯下溜走。

  先前话语好象仍在脑中,朱大内心还是深感不安。

  黄连苦一个转身挥剑往他背心劈落,朱大臂力不及敌人,怪招来了,飞出大刀,双脚撑刀平切向上,勉强挡住,不安纠缠,功力打了折扣。

  怒剑震开大刀,但朱大的双腿急如疾电向上蹴踢,黄连苦胸口顿时被痛击十下,然而杀力始终有点阻滞。

  受伤却强忍不退,挥剑旋割,成功了。

  朱大急急跃开,只见受伤的脚跟位置,立时紫肿渗出血水,毒性渗入体内,渐渐蔓延。

  朱大道:“你用毒!”

  黄连苦道:“用毒好卑鄙,但只要能战胜,卑鄙手段也算不上什么。”

  朱大道:“嗯,明白了。”

  黄连苦道:“哈……明白已太迟了,笨故友,你中的是‘四分五裂’,不一会儿便全身肌肤裂开,最后五脏六腑也一并裂散。”

  朱大道:“好痛的么?”

  黄连苦道:“痛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哈……”

  朱大道:“你竟然用如此手段来对付童年好友?”

  黄连苦道:“哈……我先前一大轮废话,就是要你内心感到有点不安,手底下稍稍未能尽力对战,一不留神便着了我道儿。”

  “裂”的撕破声来了,先是脸皮裂开,身体四肢也皮开肉绽,鲜血溢溅爆射开来。

  毒力已渗入体躯,全身皮肤翻起,继而脱落,“四分五裂”首先就是令中毒者“剥皮”。

  继而,肌肉裂开,血筋便暴露了出来。

  朱大无奈道:“用毒好卑鄙,但只要能战胜,卑鄙手段也算不上什么!”

  黄连苦怔怔若呆,他的身体已不断皮开肉绽,疑惑不解的他完全陷于迷惘中。

  明明是他一剑割伤了朱大,怎么中毒的反而是自己?皮开肉绽的竟是自己,为什么?

  朱大冷冷道:“黄兄,你可太大意啊,小弟的尊师母是‘舞夷族’的耶律梦香公主,近十年一众兄弟们都跟着公主习练用毒之道,什么‘四分五裂’九流毒药,我五年前早已用得滚瓜烂熟了。”

  看着肌肉裂开,整块脸也撕裂,双目左右分开,煞是可怖。跟着,又到骨骼爆裂……

  朱大在地上拾起黄连苦的剑,剑柄倒插在地上,剑锋向上,淡淡道:“你满以为敌人中计,却原来是计中有计。我把毒药偷偷沾在靴尖上,轰中胸膛时,毒便潜人体内。”

  “好痛么?当然了,你说过的啊,痛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朱大转身回归其它“八神”兵阵中,淡淡道:“算是一场朋友,留下轻松结束痛苦的法子给你,‘它’总算可以为你的惨痛带来解脱吧!”

  “咚”……“咚”……城楼上传来的战鼓声像在催促黄连苦,他凝视那地上倒竖的剑,那冷锐的剑“好痛啊!”狂嘶惨叫,便扑上去,任由剑锋贯穿胸口,不用再受“四分五裂”的折磨。

  骨肉依然一块又一块的从身上撕裂剥落,幸好,黄连苦已不再感到任何痛楚!

  城楼上擂鼓声急,“冲锋陷阵”破不了“二十八星宿大阵”,二千又二千骑兵相继被击破,沙场势危,皇上皇勃然大怒。

  皇上皇气得七孔生烟怒道:“他妈的‘武国’‘神武大军’都是废物,什么烂臭贱种低能狗屁兵,不知所为!”

  盛怒下一踢,竟就把脚下踏着的侍卫踢下战车,正为皇上皇拼杀的一众“神武大军”

  无不愕然。

  精兵悍将在皇上皇呼喝指令下蜂拥攻城,惟是受制于莫问的“二十八星宿大阵”,气势挫摃。

  两军交战,气盛者胜,“神武大军”眼见己方主将如此痴疯,一股士气先已衰竭,敌人却是节节争先。

  斗了一个时辰,“二十八星宿大阵”暗藏五行生克之理,八色战旗迂回猛攻,变化无穷,鼓声一转,五行逆走,阵法随时依五行生克玄妙化解“冲锋陷阵”坚甲利兵。

  “八神”带领“天兵”和“铁甲兵”,此一队来,彼一队去,鼓声震撼,旗海浪卷,正是“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神武大军”愈战愈乱,皇上皇骂个不停,但也无法力挽狂澜。

  自命一代兵法神人,又哪会甘心情愿败在无名小卒之下,败中求胜,皇上皇小心察看阵法变动,心下也是暗自骇异。

  一刀急斩战车座椅,木折碎成片片,皇上皇不再下令作战,竟在地上摆放。移动小木块。

  转转移移,依先前所见阵法转动,不消一会儿,竟就摆出莫问在梦香卧室外,于花园困着七包虫的卵石阵。

  左一堆、右一堆、前一列、后一行,纵横交错,巧置妙怖,这就是大懒虫的“二十八星宿大阵”。

  皇上皇哈哈大笑道:“小臭虫,你以为以此五行八卦大阵就能击败我了么,看我反过来以阵破阵,杀你个措手不及。”

  重新昂首振作,皇上皇一脸意气风发,大声喝道:“战兵分八路,东、南、西、北、前、后、左、右,八卦破八卦,五行克五行,大阵战大阵,阵法相同,杀力定吉凶,哈……铁骑战兵当然胜你胯下无马,小臭虫,你的屁阵不中用了!”

  心思缜密、兵法如神的皇上皇很快便破解了“二十八星宿大阵”之法,立时高声大骂下达命令,但突然一阵又一阵战鼓声从四周传来,竟都把他的叫骂声盖住了。

  突然“天兵”、“铁甲兵”八队中都有战兵取出战鼓,依照城楼上的战鼓声同样节奏擂动,一时间鼓声响彻云霄,杀势轰动,犹如大海怒潮,什么叫嚣声都被掩盖。

  任皇上皇如何痛斥叫骂,他的命令也传达不开去,“神武大军”也就结不成同样的“二十八星宿大阵”,乱作一团。

  叫得疯痴,血也从口中吐了出来,皇上皇仍是不得要领,他终于醒悟,大懒虫连自己的爱斥责叫骂的习惯,都刻意针对应付。

  暗藏战鼓于军队中,待自己想出破“二十八星宿人阵”之妙策时,突以鼓声扰乱他的命令。

  大懒虫啊大懒虫,你当真是好出色的将领,小白的智课神勇,可不一定比你强啊!

  而且,今天的你只有九岁,朕当真不能容让你活下去,笑莫问,你必须死!

  “退兵!”皇上皇下了最羞耻的决定。

  小丙麾下的“神武大军”前仆后继努力作战,当闻得“退兵”号角声吹起,都黯然失落。

  是皇上皇当主帅啊,皇上皇不是号称兵法之神,不是战无不胜的么?怎么会败阵退兵?

  好羞耻!好侮辱!

  进攻易,退兵难,退兵必须一阵又一阵固守,前锋退,翼锋稳定阵脚,后排挡着冲击。

  退必须依着次序,绝不能乱,一乱便散,一散便崩溃,崩溃了,便任由追杀。

  破碎的心退败,但为了保住“神武大军”战力,小丙依然能率领一众部下列阵而退,退而不乱。

  退而不乱,阵法未乱,但心乱!

  不知怎地,“神武大军”一退兵,“铁甲兵”的战鼓便停了下来,战场上竟变得冷清、肃静。

  当静了下来,就只有一种声音——皇上皇的叫嚣谩骂,那刺耳难堪的臭骂话声,愈来愈吵杂。

  他妈的,可以停下来吗?

  阵未乱,人心却乱!“神武大军”每一个人都好讨厌皇上皇,是他为大家带来战败的羞辱。

  忽然西方众军大喊,一团白光急劲射来,突破“神武大军”退阵,追了上来。

  突然杀将出来,追向皇上皇战车的白光,赫然是小白胯下神驹大白,大白之上又是谁?

  只见他提起比自己身形更高大的镶金嵌玉长弓,拉神弓,射劲箭,一箭怒杀战车上的皇上皇。

  一人孤身赴险,一箭了结,匹夫之勇,他是谁?

  冷傲、沉默的他,要一箭定江山,莫问强,他要比莫问更强,莫问悍,他要比莫问更凶悍勇猛。

  他,就是同样九岁,由耶律梦香抚养成人的“梦将”笑梦儿。

  笑梦儿单骑挽弓入敌阵射杀皇上皇,江湖从此传颂!

  不鸣则矣,一鸣惊人!

  笑梦儿要比笑莫问更震撼、更惊人。

  羽箭直取咽喉,皇上皇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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