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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六七


  第八章 血仇化不开

  白毛人完全操纵了刀中血,以一敌四,气势大盛、杀势大增、咄咄逼人、步步进袭。

  长有一双粗眉的万力突然抽出玉萧来,这当然就是传自皇玉郎的“天子萧”了向后退跃一丈,吹出悠扬妙韵,恍若云卷雪飞,初若飘飘,后遂霏霏。慷慨吐清音,明转出天然。

  如此音律,虽还未及当年“神、魔、道、狂、邪”中“曲邪”皇玉郎,惟是曲艺已凌驾天下,难觅能合拍吹奏唱和者。一曲奏来何用?当然有用,曲能入心,尤以心清者更甚。

  萧声甫吹奏起,白毛人的步法竟迟缓起来,不自觉的稍稍跟着萧声节奏改变,开始凌乱。

  白毛人生于“罪林”,内里尽是一片简单世外桃源,从未有经历人世间甚么斗争、诬陷、攻击……。

  自小未受污染,自然心清平静,如此一来,音律曲调便好容易教他动心,跟平和之气联结,从而影响、改变心思。

  敌人武功太诡异强大,万力得知一时三刻实难制敌,于是便吹起“天子萧”来,要以神奇妙韵音律,先打动白毛人心房,扰乱他心思、步法,以便配合大哥文杰的攻击。

  两人同是皇玉郎得意门生,自然洞悉双方杀力及招式、武功节奏,万力一曲“醉卦龙天夜无情”,节奏时缓时急,跌荡不定,三虚一实又再一虚二实,正好弄得白毛人渐渐移动步法,跟住进退。

  只要能捕捉到白毛人的出招节奏,当然好容易配合出招,文杰从腰间取出长折扇,揉身而上,追近贴打。

  白毛人不知就里,利用刀中血的头在地上左转二尺,正要出招,岂料左胁已被文杰刺中。

  心中一阵疑惑之际,后颈上“天柱穴”、肩后“天宗穴”以及右肩“肩贞穴”,都同时被击打受创。

  文杰正满意欲笑之际,刀中血却从贴住地的囗中吐出大囗血来,显然受伤不轻原来文杰的一连数招击打,不错是全数打在白毛人身上,但“身不由己”的古怪武学,却是白毛人可以同时把震入体内的劲力传至所操纵的另一人身上去。

  打在白毛人身上,伤痛的却是他苦缠住的刀中血,登时又令文杰愕然一呆,有点不知所措。

  大概皇玉郎授徒之时,跟他平素爱好舞文弄墨奏曲雅学一样,常有入迷、失落,难免呆迟未懂反应。

  但在决战中,这就成了致命危机。

  正畴躅间,蓦地里白毛人已舞着刀中血再来一个翻身,双掌击出,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文杰胸囗顿感气血翻涌,当下端然凝立,还掌抵御。四掌交并,文杰内力远有未及,哇的一声便吐血连退,步履不稳,险险便要晕倒,万力有见及此,即时变曲转调,尽力阻止乱白毛人的心思。

  只是白毛人杀得性起,作战智慧也不弱于他人,竟又如灵蛇一样撇下了已伤重的刀中血,飞扑向文杰。

  左手搭肩,翻身一转,文杰已被白毛人在背后锁住,再来一招“身不由己”,文杰又是完全被操纵了。

  心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胸囗郁闷难当,原来的五人刀中血已倒了下来,文杰又被控制,白毛人只是以一敌三。

  三人正要联手再攻,不肯在众人面前丢脸,可是忽然却都被一言阻止了,说话的是皇上小白。

  “待朕来会他!”

  这是小白踏入“剑京城”以来,第一回以朕自称,一身凌厉王者杀气轰然暴现,教人莫不心生怯畏。

  小白道:“你伤了朕的小朋友!”

  白毛人道:“退位下来……拜我为王……我是唯一大王!”

  小白道:“你是‘罪林’原来称王者!”

  白毛人道:“我已是王……谁再称王也必须死。”

  小白道:“你听过一句话:胜者为王没有?”

  白毛人道:“蝴……臭狗王,……来吧!”

  小白道:“好,朕若胜你,你就好好交回苦乐儿及桃子,朕亦免你一死,如何?”

  白毛人道:“发傻……发梦……只有我命令人……你不能讨价还价。”

  小白道:“朕金口已开,你却不领情?”

  白毛人道:“蝴……金口在我……你的是臭口。”

  小白道:“好,是你选择不妥协的,与人无尤。”

  白毛人道:“快跪下来……向本大王磕安……明白了吗?”

  小白道:“小心我的剑!”

  小白霍然回身,剑如雪花飞起,赤龙闪电迎向白毛人,剑光震起惊涛骇浪来,斩出教人狂乱的杀性。

  剑光太烈,旁人如遭电殛,睁目只见一大片白,被绰约的剑光迷住心神,但见烈光,不见剑影。

  剑太快,剑力太强,剑出鞋时候太促,再见已回鞘,却斩出惊天动地的杀力来就算是身旁的朱不三及一众“天兵神将”,也未有一人能看见剑影,只觉眼前一震,犹如天地动摇,眼前景物摇晃,小白的一式剑招,竟然教大家心神妄乱,头昏脑胀。

  白毛人又如何?

  他在文杰身后,有文杰在前,剑力再强,也只会先杀伤文杰,才伤到他,有此护垫,白毛人全然不怕。

  这是好合理的“解释”,但小白的内力已几近昔日的万寿圣君,震出十成功力的杀剑,劲力直穿透前面文杰,再破向后,要后头的白毛人再也不能缠住别人。

  那幼细又长的四肢,迫于无奈从文杰身上软放下来,向后退出两步,白毛人那透明的眼目竟散乱起来。

  小白没有再进一步追杀,看来他已认定,先前全力一剑,足以教白毛人得到好大教训。

  嘲裂之声爆响,长街之上没有一个人不讶然失色,从头顶到下阴,白毛人竟裂出一道鲜明的血痕来,血痕从上而下划落,直把白毛人剖开,一分为二,倒在长街之上。

  鲜血迸溅,血肉淋漓,白毛人挣扎了一阵,便不再动了,死得不能再死。

  小白只是一剑便斩杀了白毛人,朱不三也呆愕不已。

  沉默了好一阵,众城民才从惊愕中转醒过来,立时拍掌欢呼,带出震动天地的欢声来。

  只是,在群众的忘形赞颂声中,小白却出奇的冷静,他头向上抬,并没有留意大家的喜悦。

  小白以雄浑内力震出传至十里以外的话:“朕就是不明白,怎么你让他死在我剑下?”

  怎么了,小白是跟谁在对话?

  “因为他是我亲生孩子!”

  朱不三抬头四望,原来在先前的“怡红春阁”楼顶之上,竟有着一团白色物体,似是人形。

  再定睛细看,朱不三顿感冷汗直冒,怎么又是一个白毛人,而且比先前的那个气度上更狂、更傲。

  小白道:“何苦要孩子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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