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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平楚日和憎健翻 天山月冷惜幽兰(2)


  孟华说道:“怎的也没见着?他年纪很小,今年大约只有十一二岁吧?难道他也跟缪长风外出去了?”

  金碧峰道:“这倒不是。听说他和一位新来的师兄很是要好,我到天山的时候,他跟这位新来的师兄到后山采药去了。天山地方很大,虽然只是前后之隔,弟子们出去采药,也得三三五天才能回来。我见不着唐大侠,只在天山住了两天就走了。他们还没回来。”

  孟华问道:“这位新来的师兄是谁?”

  金碧峰道:“我忘记问钟大侠了。钟大侠对他这个小师侄期望很大,说他只有十二岁就学会了天山剑法的追风剑式,天资聪颖,世所罕见,他只顾夸奖他的小师侄,也就忘记告诉我那个新入门的弟子是姓甚名谁了。不过,我想这也不是什么非要知道不可的事情吧?”

  孟华听得弟弟学有所成,甚为高兴,说道:“反正他是跟他的师兄出去采药,我也不用担心。我是为钟大侠说这位师兄是新来的,是以有点好奇,随便问问。”

  金碧峰道:“你这么一说,我也起了一点好奇之心了。据我所知,天山派是不肯轻易收徒的,这人想必是有些来历的了。可惜我生性不大好管闲事,当时忘记了问。不过你反正前往天山,你倒不妨打听打听。”跟着说道:“孟兄,你对这孩子很是关心,敢情你是认识他的父母的吗?”

  孟华说道:“他是我的异父兄弟。”

  金碧峰这才恍然大悟,很是不好意思。要知他以前之所以仇视孟华,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误会孟华是杨牧的儿子。“我真是糊涂,这孩子姓杨,孟华又这样关心他,我早应该猜到他的来历的。我这么一问,倒是挑起孟华心底的创伤了。”

  孟华倒是不以为意,继续说道:“以前我曾经把我的出身当作一件羞耻的事,现在则是早已想通了。一个人的父母是不能选择的,但自己走的是什么路却是可以自己选择的。即使杨牧当真是我的父亲,只要我不是跟他一样为非做歹,那又与我何干?弟弟是杨牧的儿子,并非是他的罪过。如今我已认了亲生之父,我的爹爹也愿意把弟弟当作亲生儿子。这次我前往天山,为的就是把我的弟弟接回来。”

  金碧峰面上一红,说道:“孟兄,你不但是本领比我高明,见识也比我高明得多。唉,我,我以前对你……”

  孟华说道:“过去的事提它干嘛,说起来我也有许多不是之处的。”金碧峰面有羞愧之色,忽地说道:“过去的事可以不提,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还是非告诉你不可。”

  孟华道:“什么事情?”金碧峰道:“天山派弟子对你似乎怀有敌意,他们曾经向我打听过你。”

  孟华怔了一怔,说道:“他们向你打听我。想必也是因我的身世之故了?”

  金碧峰道:“他们并不仅仅是对你的身世有所误会,也不知他们是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说你是清廷的奸细,却千方百计,混在侠义道中。说起来我很惭愧,我虽曾为你说几句好话,也只是据我所知告诉他们而已,还未说得上是全力为你辩护。”原来金碧峰一来是对孟华所知不多,二来在此之前,他对孟华虽然已消敌意,但还没有怎么好感。听得那人“言之凿凿”的对孟华的许多谣言,他也还未敢肯定这些谣言是假。

  孟华笑道:“金大哥,这也怪不得你。缪大侠也曾误会过我呢。你这次肯为我辩护,我已经是十分感激你了。”

  金碧峰逍:“对啦,天山派的弟子既然这样误会你,缪大侠又曾和你交过手,这事想必他也告诉天山派弟子的了。你这次前往天山,这……”

  孟华笑道:“金大哥不用替我担心,要是我再碰上缪大侠,再和他交手的话,他立即会知道我是何人,不会对我再有怀疑的了。”原来他使出家传的快刀绝招,缪长风自然会相信他的说话。

  金碧峰道:“可是缪大侠未必能够在你到达天山时已经回来。”

  孟华微笑说道:“我想是非黑白,总可以分辨得清楚的。天山派是武林中的一个正大门派,一定会讲道理,何况我还是替他们的少掌门唐加源送东西回去的呢,”

  金碧峰道:“噢,原来你曾经碰上唐加源吗?我在天山的时候。也曾听得钟展提及他。他们夫妇下山将近一年,尚未回来,钟大侠还问我知不知道他的消息呢。你是在什么地方碰上他的?他有没有亲笔书信托你带给他的父亲?”

  孟华说道:“我是在瓦纳族的一个部落碰上他的。崆峒派的掌门人托他把一件东西带回去给他父亲,他因为还有事羁身,是以又转托我。不过却没书信。”

  金碧峰道:“但唐掌门正在闭关,可没人认识你啊!”

  孟华说道:“纵然唐掌门闭关未出,也还有钟大侠、冯大侠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料想不至于皂白不分,就任由他的门下弟子与我为难的。”

  金碧峰道:“可惜我不能陪你再上天山了。”孟华道:“对啦、我还没有问你,你的腿怎么样。可好了点吗?”

  金碧峰道:“多谢你妙手给我接好断骨,好得多了。我想走路大概不成问题,不过若要攀登天山的南高峰,当然还不能够。”

  孟华说道:“你回去也要经过许多高山陡坡的。”

  金碧峰苦笑道:“我知道。但总不至于像天山南高峰那样高耸云霄,我慢点儿走,一面走一面养伤,拼着多走一两个月的时间,料想也不至问不到家。。”

  孟华说道:“你骑我这匹马回去吧。”金碧峰怔了一怔,说道:“你只有这匹坐骑,送了给我,你自己怎样?”

  孟华笑道:“我的腿没伤,可以走得上天山的。但你若是没有坐骑,路上可是危险得很。”

  金碧峰又是感激,又是惭愧,说道:“我领你的恩惠已经太多,不能再要你的坐骑。”

  孟华眉头一皱,说道:“金大哥,你再这样说,就是不把我当作朋友了。你又不能施展轻功,要是再碰上成群的野兽,你怎么办?再说在你回家的路上,还得提防碰上两个人呢,这两个人,可能和你为难的。”

  金碧峰道:“是什么人?”

  孟华道:“一个是劳超伯,另一个似是天竺僧人。”

  金碧峰道:“劳超伯我知道,他是大摔碑手的第一高手。那个天竺僧人是什么人?”

  孟华说道:“我也不知他是什么来历,但他的本领可比劳超伯还要高强,脾气又极古怪,碰上了他,可是难缠。”将碰上那个天竺怪僧的遭遇,说给金碧峰知道。

  金碧峰道:“啊,他是用紫金钵和青竹杖作武器?”

  孟华道:“正是。金兄见闻广博,可知他的来历?”

  金碧峰沉吟半晌,说道:“家父曾经和我说过,天竺以前有位武学的大宗,是那烂陀寺的古寺龙叶上人。我的爷爷曾与他谈论过武学,对他甚力推崇。听说龙叶上人有两个弟子,你碰上那个天竺怪僧可能是其中之一。”

  孟华说道:“这个怪和尚嗜武成述,看来他是为了采取中士的武学之长而来的,你碰上了他,他一定要跟你缠个不休,非得你拜他为师不可。””

  金碧峰道:“笑话,我岂能拜他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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